“咔,咔,咔”
一陣聲音傳來,是唐瑯,在這將要拆除的廢墟里僅存的幾間尚算是完整的小屋里,正在用著神代劍的sasword劍輕輕敲打著地面,靜靜地坐在那里,看著昏倒在眼前的神代劍。
自從從神代劍變身worm殺死十數只原蟲后,他將昏迷著的神代劍帶到了這個廢墟里已經過了一天。
唐瑯坐在那里,看著眼前的神代劍,右肘撐在膝蓋上,手腕用力微微抬起手中的sasword劍,劍尖直指著神代劍脖頸的側面,只要輕輕往前一送,就能殺死眼前這只worm,卻未曾前移,隨即劍尖輕輕砸在地面,發出一陣清脆響音。
過了片刻,唐瑯再次抬起劍,又放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的猶豫,唐瑯手中的劍始終未能向前送出那幾分距離。
他已經知曉神代劍并不是近期被擬態了,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被擬態了,他沒有理會那老人的苦苦哀求,帶著神代劍來到了這個廢墟。這里是他第一次負責清除的worm的蟲巢,在這里,他失去了自己的左腿,同樣也是在這里,更有數百人死在了worm,死在了原蟲手中,同樣,這些人也幾乎是等同于死在他的手中。
很奇妙的感覺,唐瑯原本以為自己在這里會更加憤怒,亦或者是悲傷,但真正來到這里后,唐瑯卻發現自己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沒有憤怒,沒有悲傷,一種奇怪的感覺充斥著自己的內心。
“咔,咔,咔。。。”
被這煩人的聲音吵醒的神代劍用力睜開了雙眼,入眼的是水泥色的天花板,問到的是一股破敗的腐朽氣味,頭微微轉動。看向那令人煩躁的聲音傳來的地方,是自己的sasword劍,正在自己旁邊敲打著地面,順著劍往上看去,是一個蹲坐在那里的熟悉的身影,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是你啊,不要這樣用我的sasword劍的劍尖這樣玩,劍會變鈍的。”
唐瑯卻如同沒有聽見一般,繼續重復著用sasword劍的劍尖敲打著地面。
“唐瑯,”神代劍皺起眉頭,聲音也不由得拔高幾分,身體試著動了一下,卻發現四肢似乎被人束縛,“你在干什么?快把我放了!唐瑯!”
似乎是這聲音引起了唐瑯的注意,原本垂下的劍微微抬起送到神代劍的脖頸,劍尖刺破了皮膚,血液順著傷口留了下來。
這舉動反而讓神代劍更加清醒幾分,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會隨意做出這種舉動的人,閉上雙眼快速回想自己昏迷前能想起來的事情,記憶終于定格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原來如此,那個根岸不是在撒謊嗎?我真的是worm嗎?”滿懷期待的眼神看向唐瑯。
“你是worm,而且按你曾經和我說的,你是和當初殺死你姐姐同一個類型的worm。”唐瑯打破了神代劍最后一絲希望。
先是愕然,隨即便是放聲狂笑,“哈哈哈哈,原來如此,難怪當初我能夠活下來,難怪到現在也沒聽說過那只worm的消息,難怪我會不時失去記憶,原來我就是worm,是親手殺死我的姐姐,不,是神代劍的姐姐的兇手,哈哈哈哈。。。”神代劍放聲大笑,笑著,笑著,便是哭了起來,“姐姐,姐姐,是我殺了姐姐,我找了這么多年,兇手卻是我自己,神代劍,你個蠢貨,這樣你就早點去死啊,你還活著干什么啊,神代劍。”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只余下幾分抽泣。
一聲一驚人,一語一誅心!多年來的浴血奮戰,多年來的明訪暗查,多年來的處心積慮,到頭來,自己尋找多年的人,自己欲要殺之后快的竟是自己,自己才是那天下最惡的人最惡的蟲,那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數載初心不曾負,唯留此身待殺生。今朝夙愿難終了,只求一劍報三更。
“唐瑯,殺了我吧,為我姐姐,亦是為了神代劍報仇。”神代劍面色慘然,他不愿死去,但現在,了解多年心愿的機會就在眼前,自己更不能接受自己殺了自己與自己的姐姐,神代劍只求一死,亦是只有死亡才能讓自己心靜,只有死亡才能讓自己坦然面對自己。
唐瑯卻不為所動,若是要殺,在神代劍昏迷時刻便有無數次殺他的機會。與其他worm,他是在worm擬態后與神代劍相識,相交,他的友人不是其他,正是worm神代劍。但他也知道,即便這只worm沒有擬態成神代劍,他們亦能成為朋友,眼前這只worm是他的朋友,神代劍亦是他的友人。殺,或者不殺,第一次握起的劍是如此沉重,便是前進分毫亦是如此艱難。
終于,唐瑯劍刺下去了,卻是割斷了捆著神代劍的繩子。
“唐瑯你。。。”神代劍的語氣中帶著憤怒又有幾分感動。
“別誤會,我不是不殺你,”唐瑯把臉埋在膝間,“神代,不,劍,你的心愿有兩個,一個是殺死殺死你姐姐的worm,還有一個便是復興神代家。”
“不錯,第一個心愿,我交托給你了,第二個啊,哈哈,還真是對不起老爺子啊。”神代劍起身與他并肩坐在一起。
“劍,我曾經想過,在你昏迷的時候,這件事,只有我知道,如果我隱瞞下去,就不會有人知道你是worm了。”唐瑯沒有抬頭。
“啊,但是不行啊,我怕死,可我更想為姐姐報仇,我自己下不了手,我已經殺了神代劍一次了,殺不了第二次了。你是我的友人,唐瑯,我把我的一切都托付給你了,唐瑯。”神代劍扶著唐瑯的肩膀,“殺了我吧。”
唐瑯起身,撿起地上的sasword劍,遞給了神代劍,“劍,你是神代劍,是于2010年5月10日,在與worm的戰斗中,受了原蟲埋伏殺死的神代劍,”hopper zecter跳入手中。
“Strong Henshin!Change Hopper!”
“現在,我將要殺死這只worm,替你報仇,劍。”
“是啊,唐瑯,為我報仇吧!”神代劍轉身,雙臂張開,向著那太陽,向著那天空,“我是,神代劍,是代替神揮劍的男人!”
“Rider Kick!”
半跪著的唐瑯,緊握著懷中神代劍的手,“我已經請人去取得了你出生時留存的胚胎干細胞,我會讓人好好培養,2011年,神代劍遺腹子出生,將要繼承神代之名,替他取個名字吧!”
神代劍將要黯淡的眼神再度煥發出一份光彩,帶著狂意的笑聲,“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的友人,唐瑯!咳咳。。。”沒有在意咳出的鮮血,“叫什么好呢。。。對了,你的原名,是日下部總覺吧,那就叫他神代覺,不好聽吧,無所謂,他將是代神視察人間之人!”神代劍再次咳出一口鮮血,“唐瑯,抱歉了,把一切都交給你,那些worm ,那些原蟲都交給你了,抱歉,不能再殺幾只wor。。。”
未曾說完的話語,未來得及的告別,在此刻盡皆化為虛無,抱起懷中尚待幾分余熱的身體,唐瑯走出了這片廢墟。懷中是漸漸冰涼的尸體,心中,卻是天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