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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遺書2

蘇衡:“你今天約我出來干嘛?單純的吃飯?為什么要因為想單純的吃飯而約我?我們是能單純吃一頓飯的關系嗎?”

錢多多無言以對:果然…不應該約他出來的…

錢多多有點懊惱自己的行為給別人帶來的不便。

錢多多的手在桌子下不安的來回的攪動著,錢多多非常誠懇的愧疚的看向蘇衡:“對不起…打擾了。”說著錢多多背起包包站了起來…

蘇衡面無表情的臉變成了標準的教導主任的臉,嚴肅的喝道:“坐下!你走什么?要走去哪里?!我說完了嗎?你回答了嗎?你對不起我什么?!”

一個接一個語氣不斷加強的問句,錢多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在聽到一個坐下命令的時候錢多多下意識的腿軟,坐回去了。

根據錢多多對以前蘇衡的了解,錢多多覺得只要自己乖乖聽完蘇衡的教導,平息了蘇衡莫名其妙的怒火,自己和蘇衡是能好聚好散的。如果自己執意離開,肯定會被蘇衡按回去,并且激起蘇衡更大的怒火,這公眾場合…錢多多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蘇衡發狂的樣子。

學神是這世界上最一根筋的人,是最講道理的人,但是…有時候當一件事情沒有辦法用道理和邏輯解釋清楚的話,可能會把學神逼瘋…這是錢多多通過在蘇衡身上充分驗證得到的真理。

錢多多將手放到了膝蓋上,一臉乖巧的看著蘇衡:“你說,我聽著,知道答案的我都會回答你。”

蘇衡:“你今天約我肯定不是單純吃飯的,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幫忙的?但是不好意思開口?”

錢多多再三強調道:“真沒要幫忙的,就是知道你在廣州,所以想見你而已。難道很多人找你幫忙嗎?”

蘇衡:想見我?她說想見我…

錢多多眉頭一皺,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縈繞在心頭,擔憂道:“你在笑什么?你嚇到我了…你精神沒問題吧?”雖然蘇衡的笑容不明顯,但是錢多多還是發現了,畢竟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騙不了錢多多。

蘇衡想到了什么瞬間收住了笑容,嚴肅的看向錢多多:“不對!你既然想見我,為什么拒絕和我一起回老家。這不是可以見我久一點嗎?”

錢多多嘆了一口氣:“首先,想見你一面只是一時興起,沒必要就跟你組隊回家對吧?況且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都已經一起回老家了,你為什么不跟我結婚?人際交往是不能用邏輯來解釋的,所以沒有那么多因為所以,你還有什么問題?”

蘇衡點點頭,認可錢多多的話,只是蘇衡不想這么輕易的放過錢多多,既然錢多多自己不肯說,那蘇衡便親自問:“恩…你過的不好嗎?”典型的把天聊死,不是你過的好不好,而是肯定的問你過的不好…

錢多多笑道:“不好不壞,反正沒有你過的好~”

蘇衡:“你不問問我過的好不好嗎?”

錢多多:“不用問也知道你過的很好啊~要是你過的不好,那知識能改變命運就是一句屁話。”

兩人面前的烤肉盤上,肉已經烤糊了,正發出一陣讓人心焦的味道。

蘇衡拿起夾子將糊了的肉都夾出來,而后放一些新鮮的肉進去重新烤。

蘇衡:“你說知識能改變命運,你的呢?你的命運被知識改變了嗎?”

錢多多一愣,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改變了…”

蘇衡:“呵~怎么改變了?你覺得你的命運改變的很好嗎?”

錢多多:“知識讓我學會了反抗,可是我學的知識沒有賜予我反抗的力量。”

蘇衡:“反抗?你要反抗什么?”蘇衡將烤好的肉夾到了錢多多的碟子上,問道。

錢多多笑而不語,享受著蘇衡夾給自己的肉:反抗什么?反抗社會固定給我的命運。知識讓我知道…

蘇衡:“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錢多多:“沒什么,你自己也吃,別只顧著我!”說著,將自己盤子里的肉夾回去給蘇衡。

蘇衡能感覺到錢多多心里有事,一件很重要的事,錢多多有事瞞著蘇衡,這讓蘇衡很在意。

……

飯也吃了,人也見了,是時候說再見了。

兩人從烤肉店出來,走出了商場,走向地鐵站。

蘇衡:“真的不用我送你嗎?這么晚了…”

錢多多:“不用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好好休息吧,你的黑眼圈都快趕上熊貓的了。哈哈~”

蘇衡摸了摸自己的眼袋:“哦~是嗎?可能是因為被我媽催婚導致的,我媽最近在催婚…你說我應該怎么回復她?”

錢多多哈哈笑道:“我的婚姻很成功嗎?我覺得你問錯人了吧,恩,不說了,就送到這里吧,我進站了。”

蘇衡微微彎腰準確的伸手抓住了錢多多的手腕,問道:“一直都是我主動的,你就不能勇敢點嗎?你不可能無緣無故約我的,你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錢多多轉身看向蘇衡,凝視著蘇衡認真嚴肅隱含深情的臉,好一會兒錢多多才說道:“我…我和我前夫不是因為感情不和離婚的,而是因為我不能生,我…我在上一次生產后喪失了生育能力。”錢多多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大概是破罐子破摔吧。

蘇衡聽到這個消息時呈現出了震驚的狀態,盡管面無表情的臉,但是錢多多不難看出蘇衡瞳孔里的吃驚,錢多多微微一推便將蘇衡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拉下去了,滴卡進閘了。

錢多多看到蘇衡的反應時并沒有多大的失望,畢竟錢多多從沒有抱過希望,在中國…少有男人能接受一個不能生育的妻子,除非是這個男人本身不能生育。

只是錢多多還是不禁紅了眼睛,錢多多以為蘇衡是不一樣的,錢多多以為蘇衡會不一樣的…

錢多多大步走進了地鐵站,回了空空如也的死氣沉沉的家。

等蘇衡從消息中反應過來的時候,錢多多已經進站了,背影還沒有消失,但是蘇衡卻不敢喊住錢多多,因為蘇衡不知道叫住錢多多之后能說什么,說自己不介意?蘇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在意,而錢多多會不會相信自己是不在意的,蘇衡的人生第一次迷茫了,蘇衡的人生之路雖然充滿了各種選擇,但是蘇衡一直對自己的選擇很有信心而且非常的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對自己的選擇會發生如何的變化蘇衡都預測出來了,但是這一次的選擇,蘇衡預測不出來。

蘇衡看著錢多多的背影,心里默默在說:看到你組建了家庭,我不會去打擾,看到你恢復單身,我也不會去打擾,我也會嘗試著和其他人結伴同行,可是當你主動聯絡的時候,我會想著和你重新在一起。你是我求而不得的念念不忘。你或許只是一個執念而已,我是不是不應該糾纏不放……

和蘇衡的這一次分別大概就是再也不見了吧。相信蘇衡聽到了錢多多不能生的這個消息之后也不會再有興趣和錢多多廣州一日游了吧。

錢多多就是這樣想的。

見了蘇衡之后,錢多多又提起了筆,有一些話…

遺書2:

[蘇衡,如果你看到這封信的話,證明我看人的眼光很不錯,只不過我總是做了錯誤的選擇而已。聽到我自殺的消息希望你不要想太多,和你的見面沒有關系。

給你寫下這封信只是想讓你知道…

你是我十七歲的喜歡,十八歲的愛,十九歲的此生摯愛。只是我對此領悟的有點遲。

還記得十九歲的時候你發了一條說說,說說的內容是你的生日愿望:希望我愛的和愛我的人都健健康康。

我當時心里就想啊,我大概是不夠愛你的,也不是你愛的人,所以我才重感冒一直沒有康復。從此時開始我便在心理暗示自己應該要漸漸地忘記你了。

是什么時候開始沒有再特意的去留意你的消息的呢?應該是下載微信的那一年,2013年?開始的吧。你能一條朋友圈都不發,我很懷疑你的微信是假的,就是一個機器人在幕后默默的操縱著而已。不過那時候開始,你連說說也很少發了。

雖然你好像已經退出了我的生活,但是當我打開日記本,會發現你的名字總是安靜的蜷縮在某一頁的某一行,每年的12月會想起你,會想:啊,12月了,你就快要25歲了;每次聽到《同桌的你》時又會想起你。

每年總有那么一兩次時間,你會匆匆的從我的腦海里晃過,淡淡地、輕輕地、你的名字出現片刻,引不起我心中的一絲波瀾。

為什么忽然想起來要見你?不過是一個執念,不想留下遺憾而已。

這么多年后再一次見到你,你還是熟悉的樣子熟悉的味道,而我可能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你見到我應該很陌生吧?

你依舊是那么優秀,已經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了,掌握著公司很新技術的開發和主導權。而我和你的距離已經不僅僅是高考時候相差的那幾分了。

很多女孩并沒有嫁給自己喜歡的男孩,只不過是因為到了年齡家里催婚,又剛好身邊有一個不錯的選擇,于是便將就著結婚了,這一將就可能就是一年、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所以我沒有等你來娶我,也沒有跑去嫁給你,對不起,是我自己沒有為你豁出去的勇氣,我拉不下臉去追我喜歡的男生,因為詩經《氓》中有一句話深深的刻在我的腦子里: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懦弱。是社會讓我結婚不要等的,而我不敢違抗社會的命令。

有一個詞好像叫做“向死而生”是出自泰戈爾的《飛鳥集》的,就我個人覺得,每一個人每一天都在向著生命終點出發的,而我只不過是比大部分人更快的跑向了終點。

不知道我的死會在你的生命中掀起多大的波瀾,在這里先跟你說一聲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擾你的生活的,我只是想要見你一面而已。

能見到你真的很高興,萬一你自責沒有早點發現我的異常,大可不必,因為那才是我,沒什么異常。

望安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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