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寶丹并沒有看陳瑞，而是看了眼陳為民。

巧了，陳為民也沒看陳瑞，而是在偷瞟著馬寶丹。

馬寶丹覺得直覺沒錯，如果問題不出在陳為民身上，那么陳為民也一定有問題。人一旦不用正眼看，或者不夠大方，或者說偷偷地看，他的心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心里有愧而不敢直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同學們紛紛講將目光收了回來，又繼續聽老師講話。

“從寒假開始，我們要開展‘一對一互助學習小組’活動，一個成績好和一個成績差的同學組成小組，按本次考試成績排，等會班長會將小組名單給貼在前面，大家利用這個假期互相幫助補課。”

班長站起回答，“好的！”

馬寶丹對陳為民的積極性并不陌生，之前還覺得是高尚的熱情，現在卻有了市儈的感覺。馬寶丹對陳為民產生了懷疑和偏見之后，越看他越像賊。

有這樣的心理也不奇怪，陳為民說話陰陽怪氣的，好像想要表達某件事兒，而又好像在掩飾某些事兒。這是馬寶丹第一次比較細致地研究人的心理活動，她相信有果必有因，即便陳為民不是那個賊，依照馬寶丹的推斷，也必能挖出一點兒東西來，反正馬寶丹相信直覺，陳為民不會無緣無故酸溜溜地說話，以及偷偷地看自己。

分析陳為民的所做作為，讓馬寶丹完全忘記了班主任的存在。當老師夸贊馬寶丹的時候，她沉浸在分析陳為民的微表情而不能自拔。

“馬寶丹！馬寶丹？”班主任連叫了兩聲都沒聽到回應，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索性提高了聲音，“馬寶丹！！！”

“到！”馬寶丹措不及防地站了起來，睜大雙眼，看著班主任老師。

班主任一臉尷尬地看著馬寶丹，暗自揣測這個臺階該怎樣下，夸了馬寶丹半天，這孩子竟然在溜號，現在的孩子怎么都不讓人省心呢。班主任盡量掩飾尷尬，露出了微笑，“馬寶丹本學期獲得了全市朗讀大賽第一名、全市歌唱比賽第一名，全市奧數比賽第一名、全省作文比賽第一名，為班級和學校爭得了榮譽，大家鼓掌。”

班主任抑揚頓挫的講話，像在朗誦詩歌，話音未落，雷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

馬寶丹從沒見過這架勢，心里有點兒慌，感覺對不住剛剛被老師批評的陳瑞，自己站著更顯得突兀，同學們或羨慕或開心的目光紛紛投向了自己。本來馬寶丹對學習好壞從未在意過，這些第一都是故意犯錯的情況下獲得的，所以被這樣關注著，著實有些飄飄然！這種感覺說不清楚是好是壞，總比被小學的班主任視為眼中釘要好很多。

馬寶丹不經意地瞟了眼陳為民，那雙躲在高度近視鏡片后面的小眼睛似乎又在飛速地轉著。雖然一個眼神并不能說明什么，但是馬寶丹在心底確定，這樣閃躲的眼神背后應該有名堂。考慮到既然期末考試已過，和斯葉的約定也兌現了，馬寶丹覺得沒什么比放假更讓人開心，暫時把不愉快放在腦后，享受這份難得的虛榮感和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