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成覺得同季年的話題扯得愈來愈遠，季年大師掌管幻像，連談話都透著虛幻的技巧，有意把話題帶離問題的初衷，“大師，請您明示，彩蕓飛和王明的命運到底怎樣？”

“王族的血脈從未被斷，今天的地下國就是王明改造之后的結果，至于他和彩蕓飛的去向，除了黑石沒人知道。”

“那就是說，《人間夜夢》是正確的，可為什么留給后世的歷史和人間夜夢中的記載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描述呢？”

“地下國不是僅有巫族和靈族，還有很多人散布在地上，在你看來，沒有結局的結局可以給人力量，還是一個有著無限美好期寄的結局更能讓人堅持信仰呢？”

巫成點點頭，又搖搖頭，“謊言總有揭開的一天，當人們知道了真相還會信任地下國，堅持他們的信仰嗎？”

“看看我和成巍，你就應該知道答案了。我們被騙了三千年依舊崇拜黑石，并將黑石的誓言堅守下去。”

“您的時代是三千年前，您不了解現代人，即使是地下國人，在地上生活久了也有被同化的跡象，靈珺是多么討厭等級制度，您沒發現嗎？”

“地下國人的內心有強大信仰做支撐，他們不會輕易被同化，巫成，你會被同化馬？”

“大師，你覺得呢？”巫成心里對季年的看法并不認同，地下國的科學也許發達，可是這里仍保留著森嚴的等級制度，相比較而言地上的人們雖然沒有這么先進的科技，但是他們活得更快樂些，他們自由談論人權而不必對著主人的塑像頂禮膜拜。

季年對巫成的心理活動了然于心，“任何事物都具有正反兩方面，利弊相權取其利，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弊相權取其輕，巫成，你在地上受過高等教育，這個道理應該懂。”

一直悄無聲息的成巍走過來，“糟糕，季年，我感覺不到斯葉的意念，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季年回頭望著轉世瀑布，“瀑布的影像中他最后見的人是誰？”

成巍擔憂地望向巫成，“是巫成！”

季年戒備地看著巫成，“你能解釋一下嗎？紅牡丹巫成！”

季年從未如此鄭重地稱呼巫成，這讓巫成的心生了些膽怯，“大師，我是在‘不歸之路’見到斯葉大師的……”

成巍打斷了巫成，驚恐地說，“有人在你的記憶區設下埋伏？是誰？”

事已至此，沒有隱瞞的必要了，“靈霄！”

季年和成巍對視了一下，顯得很謹慎，當然季年對于靈族的忤逆是有所耳聞的，“什么時候，什么地點？”

“幾周前在奶奶家。”

成巍伸手示意巫成過來。

“專注回憶你和靈霄見面的情景。”

成巍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巫成的記憶反射區。成巍最擅長在記憶區搜尋，很快找到了三個被高級意念設置的陷阱，這些陷阱很難被發現，如果沒有按照預設人的編制打開它，會被關進去。斯葉有可能被關在其中，清除陷阱很耗費時間，需要操作人高度精神集中。為了不影響自己清阱，成巍將巫成最近的記憶歸類，他發現巫成的記憶區上了警鈴鎖，這個鎖通常只有高階意念可以完成。從鎖的形式上看，是巫族的，是巫蘭嗎？

這把鎖被預設了警鈴，一旦非設鎖人開啟了這把鎖，巫成能馬上知道并迅速加上另一把鎖。成巍小心翼翼地繞過了警鈴，來到了反射區內，竟是巫成最后見斯葉的記憶。讓成巍吃驚地是關于黑牡丹轉世的消息，從巫成和斯葉的記憶區，可以看到黑牡丹彩蕓飛應該被關在了平行時空中，根本談不上轉世。這些轉世傳說放在地上民間還有情可原，怎么斯葉也跟著湊熱鬧，竟然還找了個小女孩當成黑牡丹轉世，這太兒戲了，是其中有什么秘密嗎？想到這兒，成巍覺得清阱并不急于這時，應該給玩神秘的斯葉來點兒教訓。

避免不了一場審問，讓巫成如釋重負。成巍和季年商量了幾句后，允許巫成去找馬寶丹，這才讓巫成放下了心底的大石，但是，成巍心里依舊對巫成保持戒備。

在地下國的律法中，在地上和靈族會面是不被允許的，而整件事兒的蹊蹺之處讓季年和成巍有些棘手。既然，斯葉已經訓練了所謂的轉世黑牡丹馬寶丹，那就找到她，就有答案了，到時候是否救斯葉，也能有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