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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見血

  • 天申錄
  • 張知來
  • 2533字
  • 2019-12-13 17:34:30

“聽說了嗎?”

“聽說了,好像是一夜之間就……”

“到底是誰……”

“腸子到處都是……”

“都驚動昊蒼大府了呢……大府應(yīng)該會嚴(yán)厲打擊吧……”

“肯定會啊,不然否則大府怎么服眾?這是踩到咱們臉上來了……”

“昊蒼天神啊,希望以后不要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張無鋒養(yǎng)了幾天傷,胸口的傷逐漸好起來了,他正要試著下床的時候,卻聽得帳篷外面人們隱隱約約的談?wù)撀暎料滦模蟾帕私饬税l(fā)生的事情。

“被斬首了嗎?”張無鋒尋思著,“難道是宸府的人?沒道理啊?為什么宸府的人會暗殺南方府的人?難道是槿宸社的計謀?難道又是瑞裴斯搞的鬼?”

今日的日光竟然出奇的好,綽綽人影晃動在帳篷的窗簾子上,張無鋒伸手將窗簾子掀開,只見幾個獵戶杵著鋼叉站在一起說話。

“而且,今年的白風(fēng)真是越來越大了,這還怎么過活啊,什么都抓不到。”

“是啊,我聽他們農(nóng)戶說,那些大禾也縮產(chǎn)了,真是難過啊。”

“看來今年只能繼續(xù)從琰國買糧食了,唉!不甘心啊!憑什么他們琰國時時都有糧?”

“哎呦,琰國也不好過,他們西部那些人一個比一個窮呢,而且還不如咱們這樣自在!”

“而且啊,聽說他們又開始打仗了,希望他們多多死人,到時候就不敢和我們作對了。”

“對了,穆哈塔,聽說你救了個琰國人?”

“那是嘉兒吵著要我救的。”

“這時節(jié),多養(yǎng)一個人,可是要命的啊……”

“我可不會養(yǎng)他,等他傷好了就讓他滾蛋。”

“……”

“那邊有人在賣什么東西,去瞧瞧……”

“……”

張無鋒慢慢地放下簾子,輕嘆了一口氣,難道是因為白風(fēng),宸府的人才來斬首的嗎?這也說的通,畢竟宸府所在的北寒山一帶氣候極寒,食物短缺應(yīng)該是很大的問題。張無鋒也是餓過肚子的人,他絲毫不懷疑一個饑餓的人可以做出違背常理的事。何況他在來昊蒼的時候就知道北方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故意隔離交流,現(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就應(yīng)該是宸府積蓄力量的緣故吧。

宸府是靡非斯托手下的東西,那如果真的是宸府出手的事,那此事與靡非斯托脫不了干系,現(xiàn)在在他們的眼里,自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如果自己暴露了自己還活著的消息,那無疑找死。

“張無鋒!喝藥了!”

嘉兒掀開門簾進來,一手拿著一碗漆黑的藥水,這藥水極澀,不過對傷卻是見效極快,張無鋒雙手接過,便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唉,張無鋒,為什么這么苦的藥你也喝的下去啊?”嘉兒撇嘴。

“啊,這,良藥苦口吧。”張無鋒聽了她這句話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了。

嘉兒穿著厚厚的皮襖,小臉凍得通紅,她把手套脫下來,放在小柜子邊上,說道:“張無鋒,你得快點好,好了我們就出去玩兒。”

張無鋒無聲地笑,“也許我養(yǎng)好傷就走了。”

“什么?去哪兒?”

“去很遠(yuǎn)的地方。”

“可是我救了你,你該陪我玩啊!”

“以后有緣再說吧。”

“我不要有緣!”

嘉兒很是生氣,像男孩子一樣的眉毛皺得很認(rèn)真。

“對不起啊,嘉兒,我保證,以后會報答你的。”張無鋒歉疚地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那什么時候才能做完啊?兩天夠了嗎?”嘉兒認(rèn)真地問。

張無鋒笑著搖頭,在這個小姑娘的世界里,要用兩天去做一件事已經(jīng)是非常長的時間了吧。

“我們現(xiàn)在就去玩吧。”張無鋒說。

……

“不得了不得了。”

一個老者摸了摸他的胡子,興奮地點頭,對圍觀的眾人宣布道。

他們圍著一個大鐵籠,籠中關(guān)著一只蒼鷹,它如同鐵鉤似的爪子緊緊地咬在鐵籠側(cè)欄上,黃金般的瞳孔透出的眼神像刀一般剮著眾人。

“怎么樣,我抓住它就知道它不是凡品了。”一個極高大的漢子驕傲說到。

“穆哈塔,你也是看鷹的高手了,你來看看。”老者將穆哈塔·吉阿薩拉了過來,指著那只蒼鷹的腦袋頂說道,“你來看看那是什么。”

穆哈塔被老者扯過來,一邊走一邊說到,“不就是只小蒼鷹嗎?還沒長大呢。瓦爾特,我看你確實老了。”

“長大了我看你還敢不敢說話。”老者跳起來拍了一下穆哈塔·吉阿薩腦袋。

“哈哈哈……”眾人都笑起來,他們都知道瓦爾特這老頭的脾氣。穆哈塔不好再說話,于是細(xì)細(xì)看起這只鷹的頭頂來。

“沒什么啊,不就是只普通的……”穆哈塔這句話突然卡在了嗓子里,他倒吸了一口氣。

蒼鷹的頭頂上有三個小小的凸起,如果離得不近還看不出來。

“難道是……崖蒼鷹?這可不得了,怕有十多年沒見過野生的種了吧。小時候我放羊的時候崖蒼鷹還很多,這些鷹叼羊羔可準(zhǔn)了。”穆哈塔·吉阿薩轉(zhuǎn)頭看向瓦爾特。

“還不止,你再仔細(xì)看看它的喙。”瓦爾特笑吟吟地說道,臉上的皺紋都笑深了。

“喙?”

穆哈塔走近了一些,凝神看去,那喙如同弦月,只是黃澄澄的,并無太大不同。

“仔細(xì)看。”瓦爾特似乎看出來穆哈塔的疑惑,不滿地提醒。

“難道說……”穆哈塔·吉阿薩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娘的,該不會是?”

穆哈塔半跪下來,開始細(xì)細(xì)觀察那崖蒼鷹的喙邊,周圍看熱鬧的人不禁著急,說道:“到底是什么鳥?”

穆哈塔沒有管其他的人的催促,他臉上已經(jīng)帶上了一點和瓦爾特一樣的興奮,果然,像他想象的那樣,這蒼鷹的喙邊有一條淡淡的紅線,隱藏在靠近喙邊內(nèi)側(cè)的地方,光看正面是看不見的。

“是聞聲見血!是聞聲見血!”穆哈塔·吉阿薩忽然大叫起來,瓦爾特也哈哈地大笑起來,笑聲驚得那只聞聲見血撲騰起了翅膀。

“喂喂,什么是聞聲見血啊?”那捉鷹的漢子問道。

“這是琰國人取的名字,我們昊蒼老話叫'血鷹',后來就都叫聞聲見血了。這鳥性子極烈,喜歡殺掠,所謂聞聲見血,就是說你聽見這鳥的聲音,你身上就必得見血。看見它嘴上那條紅線了嗎,老人家說那是血線!它現(xiàn)在還小,看不出來,長大了那血線就真像血一樣,艷得很。”

“這只還這么小,要是熬出來作獵鷹,我的娘,我能拿到昊蒼大府去炫耀。”瓦特爾高興地?fù)]手,像個小孩子一樣。

“在哪兒抓的?”穆哈塔看向那漢子。

“這……我也是無意抓住的,這鳥毛才剛長齊就來偷我的羊。結(jié)果被我一網(wǎng)抓住了。”那漢子把手舉起來,他手腕處有幾條深深的抓痕。“還把我抓傷了。”

“怎么賣?開個價吧。”穆哈塔·吉阿薩欣喜地看著那漢子的傷說道。

“十個嵌銀幣?”那漢子試探著說道。

“十個嵌銀幣?”穆哈塔·吉阿薩瞪著那漢子。

“十個嵌銀幣也太貴了點吧。”周圍的眾人都議論紛紛。

“貴了可以再減減,八個怎么樣?”那漢子看著穆哈塔的臉色,急忙說道。

“一百個嵌銀幣。連籠子也給我吧,再幫我搬到我家那邊。瓦爾特,你先替我墊上,我去拿錢。”穆哈塔·吉阿薩說了一聲,就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的注視下匆匆離開了。

瓦爾特還是笑著,搖了搖頭,將隨身帶著的錢袋連袋子一起丟給了那愣神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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