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順手咔了一下嚓，給佛陀的佝僂背影來了一張快照。

并非確切存在著順手咔嚓一下的情況。大女神所見即所得，其實并不需要借助照相機工具，更不需要做出撳下快門的物理操作。

女媧的態度十分平靜。

簡簡單單的把那張快照上傳到了內部專網。

弗麗嘉當時就凝滯了！

佛陀？！

眾神之間的彼此爭斗忽然就失去了意義。甚至就連生死存亡也失去了應有的重大意義。

“這就是你所見到的未來？剛剛看見的？”

“嗯！”

“這不對啊！如果你看到的是真相那我們算什么呀？難道說我們早就已經死掉了？這不科學！”

“所以弗麗嘉你看見的究竟是什么呢？到了這一步還要有所保留嗎？”黑長直小姐姐平靜地詢問著。

“你自己看吧！”弗麗嘉隨即也上傳了自己所見的一切。

李銳的節奏跟兩位女神完全不在一個拍子上。

他相當別扭卻又自然而然地插進來一句：

“你倒是展開呀！你不展開來我怎么進得去呢？”

弗麗嘉：“報告主公！艦裝模式已經展開！請主公不要客氣地隨意使用吧！”

李銳很焦灼很想撓頭可是并沒有手：“……這樣就是所謂的第二形態展開？”

說得多好聽啊！成為你的手腳成為你的刀劍！銳哥滿以為第二形態會類似于機甲，把自體這一堆血肉塞進駕駛艙然后就可以把外骨骼設備當作手腳來用……

考慮到對方自稱潛母……

我們銳哥甚至做好了屁股后頭帶個螺旋槳的別扭心理準備。

鬼知道是為什么！這一切全都沒有發生！

弗麗嘉所說的第二形態展開，仍然是一直以來維持的人類少婦型智慧女神外觀。

這什么鬼啊！

弗麗嘉是人還是電腦還是戰艦我們銳哥并不介意。他介意的是：這特么的要我怎么坐進去呢？

（難道是用鉆的？）

想想二戰潛艇電影里德軍潛艇官兵確實是從司令塔掀開一個水密艙蓋排著隊一個個往里鉆的……

那么……這只喬裝成人形少婦的PDA潛艇她的意思是要我鉆進哪里去呢？

這有至少三個可能是艙門的入口選項……

第一個很像西游記，鐵扇公主一口茶水不小心吃了大師兄，然后大師兄在嫂子肚子里頭亂翻筋斗。

第二個和第三個自帶404禁咒屬性。不可說也不能想。這兩個入口根本不允許考慮……倒不是畏懼404禁咒的威力，主要是太臟無法容忍所以根本不作考慮。

除去以上三個最容易想到的艙門外，其實還有第四個也算主流的設定。

識海！識海環境比較衛生、比較玄幻。如果把腦部視作為計算機中樞的話，這里其實很適合病毒和木馬程序駐留。

艦娘的指揮系統就是腦部這個設定也挺主流的。

尤其是玄幻小說越來越傾向于依靠識海能量來掌控一切，作者和讀者們默契一致把曾經主流過很久的丹田方案，甩給了武俠玩家。

我們銳哥很不樂意呆在女性機甲肚子里。

那種事情想一想都覺得好詭異！不能忍！

入駐識海是可以接受的！就讓我來組成頭部吧！

思路這么確定下來之后……

眼前一黑……

再看一眼立即發現整個環境都變得不同了！

果然是順利進入了那一位科技女神號機甲戰艦的識海控制中心嗎？

如果是的話――那么吉祥謙信和水滴子兄弟，在弗麗嘉的視界里看來，應該變得很小只才對吧？

于是他低下頭審視自己身前和身下的地平面……

女媧和弗麗嘉討論著世界存亡攸關的重大事宜，上帝卻在一旁不務正業只顧著玩……的確是一種類似于玩游戲的心態：機動戰士高達擎天柱和霸天虎以及EVA什么的。這不能埋怨新上崗的上帝太貪玩――他都已經坐在艦娘體內的操作臺上了！怎么想都覺得這明顯就是沉浸式游戲體驗嘛！怎么可能不是游戲呢？這一切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好吧！

李銳認為自己現在顯然是坐在潛艇司令塔內部的主控制臺前。

琳瑯滿目的無數圖表和數據漂浮在身周……

無數紅色黃色綠色白色的LED光標和全息投影式虛擬按鈕安安靜靜地閃爍著微光。雖然各種輝光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卻并不觸發任何密集恐懼癥。看來其中蘊含有相當高明的布局手法。

就好像汽車座椅的設計一向吹噓說符合所謂“人體工學”一樣，這個控制臺上的界面窗口和鍵盤按鈕什么的，也是按照“人腦工學”和“人眼工學”――這是銳哥臨時想出來的生造詞，文理略有點不通，不過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然后他忽然覺察到事情在哪里有點不對！

――弗麗嘉的腦部艙室為什么要貼合人類身體的適用習慣呢？這不合理啊！

正打算提出質疑卻聽見弗麗嘉在說：“佛陀？這怎么可能呢！我所見到的是一個無法描述的巨大對象，遮住了整整一個世界層層疊疊的若干個星河系！我沒有看見那位先驅者――假定你我觀察到的是同一對象！再假定該對象具備不確定性，可能會面向不同的觀察手段產生出不同的觀察結果――那么問題就來了：是佛陀的背影遮蔽了那個世界？還是說佛陀本身就是那個被遮蔽世界之投影？”

接下來，李銳眼前一個半透明的浮動窗體自動被標注為高亮，女媧老師的形象出現在窗框視界內。

她用平靜到冷漠的語氣，若無其事地說道：“為什么不問問你家主公呢？”

這是李銳第一眼見到女老師的“廬山真面目”。

其實女老師以前不長這樣，也就是剛剛才變成這樣。

雖然當前這個黑長直三無少女形態并不是她的本相原形，不過女媧已經不打算再作改變，以后她都會一直沿用這個形象。所以李銳看到的倒也勉強可算是局部意義上的某種“真面目”。畢竟她這不是假面具也不是戰斗變身形態。

聽到對方提及到自己，銳哥揮揮手：“別問我！你們的事兒你們自己搞定！我不想摻活！”

他的本體仍然沒有長出手腳來。

所謂揮手，是他第一次嘗試以人工模式操縱這臺“機甲”――雖然明知道是潛艇卻總是忍不住想象成機甲。大概是高達的流毒入腦太深。

這一次揮手，就不僅僅是為著玩游戲了。他想驗證一下這些外星高科技種族的先進造物，究竟是不是遵循了某些人體工學設計標準。

簡言之就是試試看摸爬滾打翻跟斗什么的順不順手。

不順手反而才是正常的。那就意味著某艦娘是基于其他異種生物適用而設計，人類僅僅只是湊合著馬馬虎虎也能用。

玩起來太順手的話，反倒要生出許多疑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