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哥的脾氣很好！甚至有些太好了！

面對著剛剛才把自己炸得渣都不剩的生死仇家，他還能淡定溝通，嘗試著擱置爭議共同開發。

當然這么說僅僅只是為了裝個逼趕個時髦。

事實上他被炸毀的僅僅只是一只高規格馬甲。

就好像游戲里苦練多年的主力小號被人廢了是會很生氣，但也僅限于在二次元窮追猛打不死不休。并不至于抱起炸藥包去人家三次元的真實住址鬧復仇。

敘拉古星團啊？這里如果等同于AB兄弟在三次元的物理老家，那這次就放過他倆算了吧。如果敘拉古也是虛擬游戲的一部分呢？那就準備好接受來自銳哥的怒火吧！銳哥的刪除權限和編輯能力早已經饑渴難耐了！

所以弄清楚兩個世界的存在性質和相互關系，很重要！

要想弄清楚兩個世界的相關真相，從第三世界入手反倒是最便利的。因為對方正好有志與此、有求于我。

恰好上回說到切片這個吐槽點……索性就以此為切入點多了解一下謙信姑娘究竟還有些啥底牌。

吉祥謙信：“放心啦！怎么可能會有切片那種事情呢！我們甚至都不敢惹你生氣，就是想看到你一直保持著穩定的情緒。”

李銳立即表示不接受這個說法：“都把我炸飛了我情緒能穩定？”

李銳默然。

心想什么時候又多出這么一條大新聞呢？你們不敢惹我生氣？

“告訴我『你們』具體指的是誰？”

吉祥天：“……”

這個問題對她而言稍有點難。作為欲界仞利天善見城的一名臨時工，她擔心自己擁有的權限或會不足。

如果原原本本將攜帶者詢及的問題如實解答的話，恐怕會因為泄密或者企圖泄密而受到處罰。

譬如因為違紀被開除公職什么的……這樣的后果實在太嚴重了！她根本承受不起！

畢竟她曾經是中古神，在整個中古神系被鎮壓后，囚禁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好不容易才學會與時俱進，漸漸跟科學系的新神族走到了一起……說白了就是戰敗后被俘好不容易被高位神從舊神集中營里提出來戴罪立功，因此她的神籍還千真萬確就是臨時工編制――如此身份怎敢不謹言不慎行！又怎敢輕易觸犯現行最新版的神國中央紀律。

可又不能不回答！不回答那位小祖宗炸毛怎么辦？

還不敢摻水用假話來敷衍――萬一被戳穿謊言怕是要觸發更狂暴的天災。

然后這些鍋都要她來背起……

雖然左右為難，畢竟吉祥天也可算是神壇上一根老資格的常青藤，她見多識廣且機智靈活，善能應付各種棘手局面――不然當初帝釋天也不會派她出來忽悠阿修羅王。

所以她立即想到了兩全的辦法！

既不出賣組織，也不跟攜帶者說任何假話――她可以用神話傳說或者譬喻象征的方式含糊其辭。總之就是神神秘秘、朦朦朧朧。

于是她嫣然一笑：“所謂『我們』指的當然是眾神以及緊密團結在眾神周圍包括半神且不僅僅限于半神的六道三界所有長生種智慧眾生。”

她特意提及長生種這個概念也就把短壽種族排除在外，這樣就可以確保與該客戶交流的話題方向可控。至于六道三界則是非常合適的朦朧化譬喻。看似什么都說清楚了其實啥也沒說實。因為她并未肯定這是哪六道以及哪三界。

但李銳卻沒有在意長生與三界的不科學問題。

“能說說為什么不敢惹我生氣嗎？”

吉祥天更加和顏悅色了：“因為您的情緒經常會失控。并且每次失控都會產生很嚴重后果。”

“很嚴重？那后果究竟是怎樣的？”銳哥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一聽這個頓時就認真起來。

“嗯！就是很嚴重！譬如整個星系都被抹掉，整個文明都被遺忘掉這樣子！”

李銳的“血肉之軀”不受控制地波動起來。很明顯是有點著急了。“我有那么厲害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吉祥天：“按理說你應該知道的呀！你好像是在維度這方面有某種篡改力。刪改維度啊！太神奇了！我一點也懂不起所以沒辦法詳細做介紹。”

此刻李銳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他用過一次且僅僅一次那種奇怪的能力，的的確確是刪除了某些很特殊的東西，隨即帶來的后果的的確確也是蠻嚴重的――但被刪除的對象絕非“維度”。這一點李銳可以肯定。

雖然他并不明白維度到底是個嘛玩意兒。但三維降二維這種特例實在是太熟悉了所以他確定謙信小姐姐提及的重大罪行，絕不是自己干的！

“不！那不是我干的！”李銳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想到這里也就直率地說了出來：“或者是別人做的你們錯安在我頭上；又或者是我做的但與維度無關是你們搞錯了什么。”

吉祥天無法進一步作答。

她把求助的目光移向水滴子AB兄弟的身上。

自稱小賢者阿基米德的高冷一半也就是小A立即接招說道：

“是你！就是你在維度層面上造就了你我眼前所見這個『大凹裂』。”

小東西微微顫動起來。

好像是在搓什么大招。

之前曾經是阿基米德老師被殺兇案現場的地板、墻壁、天花板以及屋頂，一時間統統不復存在。

四個人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巨大黑暗深處……其實這四個里面一個人類都沒有，應該被算作是四個妖怪……

這四個家伙漂浮在奇怪的地方……

這地方很難定義。

按照玄幻的說法，貌似這場景近年來挺流行被說成是混沌虛空。

李銳知道這片黑暗根本就不是混沌，因為混沌必然是無序混亂的。反觀這里的一切都很遵守某種物理規則。

絕非無序；亦非混亂。

更不是虛空。

虛空其實是個古代死宅一拍腦門兒想象出來的哲學概念。事實上真空里是有東西的。

不但有！而且有很多很多東西！

接下來就是鬼片時間……哦！不是鬼！所謂真空里很多很多看不見也測量不到質量的東西，其實是矢量和函數。

（填滿真空的并不是科學傳說中的那種暗能量。暗能量什么的因為超綱超出了當年那位本科體育老師的理解范圍，因此李銳從來沒聽說過。）

“所以你們覺得『大凹裂』是我的鍋？能指給我看看那個所謂的凹什么裂什么在哪里嗎？那東西可以被觀察到嗎？”

既然你們說我是兇手我卻啥也不知道，這時候很自然就想到請讓我看看案發現場的模樣。這樣也好確認一下自己到底是被人冤枉，或是作案之后不小心失了個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