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掌 刺客現身(上)
- 玉宇閣
- 雨東靈
- 7150字
- 2020-12-31 00:04:21
馬棚里,正在套馬鞍的燕草,環視一圈四周,確定沒外人后,就跟他旁邊的丁廣搭話:“丁大哥,小姐這個決定是不是太沖動了?”
對于林月盈對這個賭局,丁廣倒是不以為然:“有嗎?”
“當然??!你想想,她要是輸了,我們不就被凌云王府給牽制住了嗎?”
“可她要是沒這樣的膽量,你我的性命還能壓在她身上嗎?”
丁廣剛剛的回答就讓燕草有些意外,現在丁廣的回答就更讓燕草意外了:“你為什么這么信任她?”
這次丁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手里的活,反問燕草:“想當初爺找小姐時,小姐為什么什么都不要,就要權?”
“還能為什么,無非是方便指使我們做事。上一次幫她找玉佩,現在又替她抓野味?!?
“目前為止,小姐的確是讓我們做這些無關的事,但你有沒有想過,她一個女子,又不當官,她要權做什么?”
這也是燕草想不通的地方。
林月盈要是男子,她要權要官也合情合理,但她偏偏就是女兒家,她要權做什么?
“她其實要的不是權,而是自己的保命符!”
丁廣這話,讓燕草有些糊涂,就連一旁的家丁也偷偷聽著,畢竟這半年來,林月盈的為人他們也看得清清楚楚,她看似天真無邪,可要真的要她出主意的時候,她還是敢想敢做的。
丁廣繼續說:“你想啊,何灝要是知道她跟我們要瓜葛,以她的性子,自然會一個人抗下所有的事,到時候這林府就會重演十年前的悲劇;可是現在她手上有爺的玉佩,那爺就得保她周全,助她完成她想做和必須做的事,爺自然也不會讓何灝動她?!?
“這又能看出什么?”
“爺第二次找小姐時,勢必把所以的一切都告訴給小姐了,可是小姐只是和羅公子聊過之后就跟爺要權,這足矣看得出來,小姐處事冷靜果決!這樣的性子,遇事絕不會退縮!”
丁廣的話讓燕草陷入了沉思。
其實像林月盈這樣知進退的性子,她要是沒遇上齊宇,或許哪天就會被楚府接回來,安安穩穩地做楚府的少夫人,也不必因為招惹了何宴,而賭上自己。
駐扎地前,聚集了不少官家子弟,他們聽說了林月盈跟何離的賭局,所以都來看個真假。
“聽說了嗎?那凌云王府的二公子,要和明國公府的外甥女,御史中丞家的千金林月盈,比試狩獵呢!”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么會要賭一局?”
“重點不是他們的賭局!”
“這還不是重點?還能有比這更驚人的消息?”
“你猜他們都賭注是什么?”
“是什么?。俊?
“是他們自己!”
“他們……自己?這又是這么個說法?”
“唉,你這腦子……他們,林月盈跟何離,倆人,拿自己當賭注,林月盈要是輸了,她就是何離的;何離要是輸了,他就是林月盈的!”
“當真?那他們怎么會拿自己當賭注賭一局呢?”
“這個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不過……”
那人有一點不明白:“不過,究竟是誰提出這么個不人道的主意的?何離也就算了,爹不疼娘不愛的,但這林月盈為什么要答應這個賭局?”
“誰知道呢?!?
對于這件事真正的原因,那人怎么會知道?
那人忽然壓低聲音說:“你說,林月盈要是輸了,楚麟還會和她履行婚約嗎?”
聽著的人,有些不懷好意:“先不說楚麟會不會履行婚約,就說這林月盈,這事過后,她的名聲怕是要徹底毀了!”
“可不嘛?!?
和何離一起到營地前的何岱宗,見圍觀的人群,都對著自己這邊指指點點,他就忍不住問身旁的何離:“他們為什么這么看著我們啊?”
何岱宗問的也是仲想知道的。
何離牽著韁繩,撫摸著馬兒的鬃毛,并沒有直接回答何岱宗的問題:“這事兒待會兒再跟你細說。”
“為什么還要等到待會兒,現在不能說嗎?”
“現在……”
“諸位快看,羅公子來了!”
何離正跟何岱宗解釋著呢,卻被這一句話亢奮地話給打斷了。
何岱宗聞聲往回看,只見羅少卿正帶著林月盈等人正緩緩走來。
先是一大群人等在這里,現在羅少卿又帶著一大群人過來,何岱宗又奇怪了:“羅公子這是……”
何離看向羅少卿身旁的林月盈,還是沒有回答。
跟在林月盈身旁的楚星羅,不滿地跟林月盈埋怨著:“月盈姐姐,你怎么能答應何宴這么荒唐的事???她搶了月朗哥哥,我們跟她把人要回來就是,為什么要答應怎么荒唐的事?”
“就是!”
跟在他們身旁的羅少鳶也抱怨著:“這事本就是她何宴不地道,還提什么賭局,你就不應該答應她,她能把月朗怎么樣?”
“就是!”
楚星羅好似跟羅少鳶一個鼻孔出氣般地達成一致,都在指責林月盈。
“行了,事已至此,你們再埋怨月盈也沒用了?!?
羅少卿打斷了楚星羅和羅少鳶對林月盈的指責,而那一直左右張望的羅少奕也嘟囔了一句:“麟哪兒去了?”
也是沒看到楚麟的樊若狄,也加了一句:“這個節骨眼,麟就算再生氣,也不至于不露面吧?!?
羅少卿沒有回答,看向了身旁一直低頭不語的林月盈。
羅少卿等人走到何離面前。
“羅公子,林姑娘,諸位。”
“客套話就不必了?!?
羅少卿回拒了何離的客套,叫來林峰,讓他跟著何離,而洛三川也就和之前何宴說的那樣,看著羅少卿和林月盈。
對于這個賭局,羅少鳶還是憤憤不平,但臨行前,她還是為林月盈帶上斗篷的帽子,用斗篷把她遮得嚴嚴實實的,不放心跟林月盈一一囑咐著:“別騎得太快,摔下來就不好了;也別逞能,有哥哥在呢,知道嗎?”
就連樊若姣也安慰著:“對啊,有少卿表哥在,肯定輸不了?!?
現在的林月盈,心情沉重得很,沒有和往常一樣嬉笑,只是簡單地回答著:“知道?!?
羅少鳶見林月盈心情沉重,也不清楚到底是楚麟的事還是林月朗的事,也就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就沒再說什么,倒是那楚星羅還是憤憤不平:“大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心眼了,到現在還不露面!”
“等等!”
就在楚星羅憤憤不平之間,他們身后不遠處就傳來了熟悉的喊聲,林月盈和楚星羅就往回看,看到的竟是袁承。
對于袁承的出現,林月盈一點也不意外,可楚星羅倒是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袁公子動作倒是挺快?!?
緊趕慢趕才趕到駐扎地前的袁承,看了一眼何離,調節了一下氣息,這才緩步走到林月盈面前:“怎么回事啊?你跟何離怎么會有這么個賭局?”
袁承這么問,顯然是還不清楚其中的實情。
“這里面有原因。”
至于什么原因,林月盈并沒有說,她怕她說了,肯定會被袁承笑話,看她的猶豫,卻被袁承看在眼里:“看來這里面不簡單啊,需要幫忙嗎?”
林月盈搖搖頭:“不用,何宴說了,只能找一個人幫忙,少卿表哥已經答應幫我了?!?
“是嘛?!?
袁承有些失望地看向羅少卿,又問林月盈:“我可以一起去嗎?”
“一起去?”
先不說何離他們會不會同意,但袁承跟在林月盈身旁,林月盈怕是會緊張得拉不開弓了。
“當然可以。儷蘭郡主也沒說不可以有人旁觀,是吧,二公子?!?
因為林月盈沒有回答袁承,羅少卿卻爽快地替她答應了,說話間還看向了何離。
自袁承的出現,何離和洛三川幾乎都是同時看向他,他的出現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和林月盈的關系。
何離沒有回答,依舊是洛三川回話:“那是自然?!?
這兩天連接著下了兩天雪,今天倒是個好天氣。
“林月盈和何離比試狩獵?這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怎么會比試狩獵?”
帳里的劉侯新,聽著小廝送回來的消息。
小廝繼續說:“袁公子也跟著去了?!?
“袁承?”
“是?!?
剛剛那個消息,劉候新還不感興趣呢,但他一聽說袁承也跟著去了,就有些替袁承緊張了。他們本就不應該有私交,更不應該一起出現在大庭廣眾之前,袁承這么做到底在圖什么?
和洛三川調換過來的林峰,騎著高頭大馬,不遠不近的跟在何離的身旁。
跟何離并排而行的何岱宗,回頭看了看何離左后方的林峰,再想想剛剛出發前跟著林月盈的洛三川,越想越奇怪:“何離,你找我出來真的只是狩獵?剛剛羅公子說的那話又是什么意思?”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儷蘭郡主讓我和林月盈比試狩獵而已。”
何離平平淡淡地說著,何岱宗卻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比試狩獵?儷蘭郡主怎么會有這個閑心?”
“不知道儷蘭郡主什么時候把林月朗給綁了,用他來要挾林月盈和我賭一局……”
“儷蘭郡主把林月朗給綁了?”
何離說的話讓何岱宗有些吃驚。
“本來儷蘭郡主只是讓我跟林月盈比試射箭的,可林月盈卻說要比試狩獵,所以就是現在這情況?!?
何離簡單的把事情敘述了一遍,何岱宗也大致清楚了其中的原因,但他想不通的是,何宴跟林月盈并沒有交集,她怎么無緣無故的讓何離跟林月盈比試狩獵?
“既然是賭局,那肯定有賭注吧,賭注是什么?”
“是我和林月盈?!?
何離平平淡淡地回答,驚得何岱宗瞠目結舌,但是他又一細想,何離要是贏了的話,他的處境會更不妙;但是他輸了的話,尊嚴怕是要掃地了,卻也不是沒有好處。
羅瑾旻禮賢下士,而何灝卻獨斷專橫,這大家都是知道的,何離要是脫離了凌云王府,投靠了明國公府,未必會是件壞事。
何岱宗的突然沉默,讓何離有些出奇,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啊。
“對于這件事,你就沒什么想法?”
何岱宗當然有他的想法,可是跟在他們身后的,不算林峰,除了仲和何岱宗的幾個隨從,都是凌云王府的人,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有?!?
“什么?”
“你要是輸了也沒什么,你要是贏了,楚麟怕是不會放過你的?!?
何岱宗提到了楚麟,何離也是哭笑不得,但他不明白的是,何岱宗為什么說自己輸了也沒什么?但何岱宗沒有回答他,用韁繩甩打了一下馬脖子,就讓馬兒跑起來,還沒有等到答案的何離,也用雙腿踢了一下馬腹,讓馬兒追上何岱宗,一個勁的喊著:“把話說完?。 ?
騎著馬跟在林月盈后面的殊辰,冷眼看著正在聽林月盈訴說著這場賭局背后的實情的袁承。
和林月盈并肩而行的袁承,聽了林月盈說的隱情,除了著急林月朗的處境之外,又問了至關重要的原因:“何宴為什么把月朗抓去?”
這個,林月盈還真不知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這件事的起因,羅少卿或許已經猜到了:“少鳶身旁的青蘿回來時說,昨天少鳶見到穆親王時,何宴也在?!?
袁承:“那這樣就解釋得通了?!?
林月盈:“這話怎么說?”
袁承:“明眼人都知道何宴喜歡穆親王,許是她知道你在撮合穆親王和羅姑娘,所以她才想了這么一處來報復你。”
林月盈:“那她還真是……”
林月盈這“卑劣”兩字剛要說出口,才想起來身后還跟著一個洛三川呢,這才沒脫口而出。
林月盈省去那兩個字,繼續說:“她喜歡的還不能讓別人碰了?”
袁承:“對,何宴厲害就厲害在,要嘛,不動你;動你,你就翻不了身!”
羅少卿:“翻不了身?”
這還真不是她能決定的!
羅少卿沒有把最后一句話說出來,但袁承在他那認真而又高傲的神情里,已經猜出了八分。
也是,何宴本就跟羅少鳶有過節,如今何宴又鬧這一出,羅少卿就算脾氣再好,也再不會讓步了!
巳時已經過去一半了,早上的霧也散得差不多了,慶幸的是,今天沒有再下雪,但還是一樣的冷。
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的林月盈,抓著鞍橋趴在馬背上,拉低帽檐,盡量躲著壓根就沒辦法躲的寒風。這樣可以說是毫無端莊可言的她,引得兩旁的羅少卿和袁承忍不住發笑。
林月盈又扯了扯帽檐,冷得直抱怨:“早知道這么冷,我就跟何離猜拳了,現猜現分輸贏,就用不著出來吹冷風了!”
林月盈這不知輕重的話,羅少卿就算再好說話也要生氣了:“你啊,活該麟罵你!”
袁承:“楚麟罵你了?是因為這你答應了這場賭局嗎?”
也不知道林月盈是還在內疚和楚麟吵架的事,還是單單的冷得不耐煩了,脾氣都有些煩躁了:“是,是,是,是,是。因為這場賭局,我還麟吵了一架,所以他現在才不會在這里?!?
“我說呢,自我來就沒見到他。”
“那您回去找他啊,您要是不認路,我讓人帶您過去。”
“我找他干什么,他那人一本正經的,多無趣,不像你,想一出是一出的,就比如現在!”
林月盈說什么袁承都能接下來,而實在是沒辦法回懟他的林月盈,則小氣吧啦地白了一眼袁承,卻反招袁承的嘲笑。
對于兩個人的說笑,羅少卿也只是保持旁觀的狀態,而在殊辰旁邊的洛三川,冷眼看著前面的林月盈和袁承。
如今朝堂上之所以會有三足鼎立的局勢,就是因為袁恒和林縉卓,而身為他們各自的子女,就算不是不共戴天,也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才是,但現在洛三川看林月盈和袁承的樣子,倒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樣。
空氣中的霧氣漸漸散去,一縷陽光穿過厚厚的云層,照射在草地上,但氣溫好像并沒有回升的樣子,就比如那林月盈,就算加了一張毯子,還是凍得都要哭出來了。
羅少卿環顧四周,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們不覺得這里太安靜了嗎?”
“的確是太安靜了?!?
袁承也覺得太安靜了,但那什么都感覺不到的林月盈,凍得哆哆嗦嗦地說:“成千上萬的人來到這里,那些動物早就嚇跑了。再說,你們不是已經狩獵好幾天嗎?”
“話是這么說,但還是安靜得出奇?!?
羅少卿說話間,殊辰和羅魏同時看向兩側,但還沒等他們倆人細看呢,身下的馬兒都不再往前,甚至開始躁動了起來,不單單是他們兩個身下騎著的馬,就連其它的馬也跟著躁動起來了。
趴在馬背上的林月盈微微起身,但還是保持著趴著的姿態,因為楚麟說過,馬要是不安分了,趴著就不容易掉下來。
羅少卿和袁承想讓馬兒安靜下來,可是任由他們怎么做,馬兒就是安靜不下來,有些馬匹甚至開始亂跑了。
“怎么回事?”
羅魏并沒有察覺到什么,所以羅少卿的問題,他沒辦法回答,只說:“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沒有異常?現在這種情況不算異常嗎?”
羅少卿說罷,就把手伸向林月盈:“月盈,把韁繩給我?!?
林月盈沒有回答,也沒有把韁繩給羅少卿,因為,在羅少卿說這句話的同時,袁承也剛好說了這句話。
還算鎮定的林月盈,勉強把左手放開,想把韁繩遞給在她左側的袁承,可就在這時,一群狼突然從草叢里竄出來,讓本就不安的馬兒更加躁動了起來,林月盈只能重新抓住鞍橋。
突然竄出來的狼群,見人就咬,甚至還撲向了馬背上的人,自然也包括林月盈。
羅少卿和袁承見兩匹狼從正前方撲向林月盈,立馬拔出各自的劍,斬殺了那兩匹狼,但那也只是其中兩匹而已,后面還有更多……
“保護公子和表小姐!”
羅魏下令,領著人就把林月盈和羅少卿,連帶著袁承也圍了起來,但就在他們剛要把三人圍起來時,一只箭突然從后方飛來,直逼林月盈而去。
人群里的洛三川,完全可以擋下那只劍,但他只是看著,并沒有動手,就好像他拔劍斬殺那撲向他的狼群,只是自衛,并不像其他人一樣保護誰。
羅少卿和袁承已經護在林月盈前方左右,羅魏和殊辰就護在林月盈后側左右,那箭是從又后側射來的,剛和羅魏殊辰擦肩時,倆人提劍就要斬了它,但可惜的是,殊辰出手太快,箭還沒來,他手上的劍就先斬了下去,撲了個空,好在羅魏猜準了時機,一劍就斬在了箭腰上,可那箭硬得出奇,羅魏竟然沒能斬斷它。
那箭堅硬至極,速度也快,在和羅魏的劍刃擦過時,繼續射向林月盈,殊辰想再次攔截,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比兩指還粗的箭,扎扎實實地刺進肉里,緊接著就傳來一聲沖破天際的悲鳴。
羅魏的那一劍雖沒能斬斷那箭矢,但好在改變了它的路線,刺中了林月盈身下的馬兒,而不是林月盈,
中了一箭的馬兒,撕叫著高抬起前腿,好在林月盈是趴在馬背上的,才沒被馬兒甩下來,但馬兒前腳一落地時,那馬兒就不要命似的往前沖,直接沖開羅少卿和袁承的馬,連帶著踢翻了兩匹狼,帶著林月盈沖出了人群。
“月盈!”
羅少卿和袁承見林月盈一個人沖出了人群,都想追上去,可是她才跑開,別的狼群又把那個突破口給圍上了,倆人沒辦法,只能繼續斬殺那些狼群。
洛三川見林月盈跑開了,并沒有追上去,因為林月盈身上無弓無箭,她要是命大的話,或許等馬兒平靜下來就完事了,又或許等羅少卿追上救下了她,亦或者直接從馬背上甩下來,甩個粉身碎骨,洛三川反倒省事了。
以林月盈的力氣,是不可能讓馬兒停下來的,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死抓著鞍橋和韁繩,不讓自己從馬背上掉下去,可是這發狂的馬兒跑得那么快,她的雙腿早已經嚇軟了。
“麟?!?
林月盈把頭埋在雙腕之間,喊了一聲那最熟悉的名字,可是那個人卻不在她的身旁。
溫暖的陽光,照在一枚銳利的箭頭上,反射著刺眼的亮光。
一只寬大而結實的右手,放開那箭弦上的箭矢,緊繃的弦把那兩指寬的箭,射向遠處的林月盈。
那一柄通體銀白的劍,打著旋從后方飛來,迎向那箭矢,精準地打落了箭矢。
對于近在咫尺的危險,林月盈根本沒有察覺,直到耳畔傳來尖脆的聲響,她這才把臉從手腕間抬起來,看向右側,一眼就看見了右側遠處的一個一襲黑衣的男人,更醒目的是他右臉上的“罪”字。
出現了嗎?
一直提防的刺客終于出現了,真是讓林月盈又慌張又興奮,完全沒有注意對方在看哪里。
刺客看了一眼左后方,思慮片刻,在箭囊里取出一枚箭,重新搭弓。
后方追來的人,單手抓著韁繩和鞍橋,側身向右,撿起他剛剛扔出去的劍,才起來就看見刺客又準備射殺林月盈,立馬就在刺客射箭時,把自己的劍再次扔了過去。
刺客射來的箭,林月盈還是沒有注意細看,但是后方扔來的劍,林月盈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楚麟的昆山寒玉劍!
林月盈連忙回頭看向右后方,當真看到楚麟正騎著馬趕來。
“麟!”
林月盈朝著楚麟喊了一聲,完全把剛剛自己和楚麟吵架的事拋到了腦后。
楚麟沒有回應,撿起昆山寒玉劍就向林月盈靠攏。
刺客見楚麟正在向林月盈靠攏,直接拿出三支箭向林月盈射去,楚麟倒也不慌,放開鞍橋就換了一只手,取下腰上的軟金鈴鞭就打落了那三支箭。
“放開鞍橋和韁繩,坐直了!”
林月盈不知道楚麟要做什么,但是她相信楚麟,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就按著楚麟的話去做了。
楚麟又一次甩出軟金鈴鞭,但這一次的目標并不是刺客,而是林月盈。
甩出去的軟金鈴鞭打在林月盈的腰上,一圈圈的纏上,完了,楚麟就是高高甩起軟金鈴鞭,愣是把林月盈也甩了起來,楚麟又驅馬過去,穩穩地接住了林月盈。
“麟……”
林月盈才說話,楚麟就把她放在自己的身前坐著,還把她按在了馬脖子上。
楚麟之所以這樣做,只是不想待會和刺客打起來時誤傷了林月盈,可是林月盈現在是在楚麟的身前,還是趴著的,近在咫尺的兩個人,身體上不免有什么地方接觸上了,林月盈哪里敢趴著,立馬就從馬脖子上彈起來,但她才起來就又一次把楚麟按了回去:“趴著別動!”
林月盈也不想亂動。
楚麟把林月盈接到身邊的功夫,那刺客已經搭弓拉弦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卻沒有放箭。
楚麟把韁繩纏在左手手腕上,把昆山寒玉劍擋在林月盈身側,望向刺客,一眼見看到了刺客臉上那醒目的“罪”字,就知道來人是誰,頓時氣血翻涌:“自己找上門來了,省得我去找你了!”
“楚公子,我只要她的性命,還請楚公子行個方便!”
楚公子?怎么,刺客跟楚麟認識?又或者,派刺客來的人跟楚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