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恙恙，你是說我們中午的地下戰被凌司程發現了？”
體育課上，宋嘉憶陪著吳恙沒精打采地玩著老師發下來的排球。
吳恙聽見宋嘉憶驚訝的問話，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腦子里還回想起剛才的情景，凌司程居然第一次用這樣質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自己居然得理不饒人地還怒氣沖沖地走了！？
“不會吧，我們的技術應該不成問題啊，我還看過凌司程，他睡得很死才對。”
宋嘉憶把排球拋到空中，然后突然意識到什么，抱住空中墜落的排球便轉身湊到吳恙面前：“難道他是演員？”
吳恙愣了一下，
“對呀，我怎么沒想到，他裝睡炸我呢吧！”
吳恙朝宋嘉憶眨巴了一下眼睛，皺起眉怒氣沖沖地看著宋嘉憶懷里的排球。
“哈哈，你男神演技真不錯，狡詐得可以，連我這雙慧眼都沒看出來。”
宋嘉憶拿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瞇著眼，語氣里還有些幸災樂禍。
“然后呢？恙恙，凌司程沒把你怎么樣吧？”
“他能把我怎么樣？我罵了他幾句，然后跑了。”
吳恙搶過宋嘉憶懷里的排球，無所是事就發泄似地扔到了空中，一不小心就扔了很高，落下來的時候，砸到了班里某一個男生的頭上。
那個男生，是班級大名鼎鼎的尬聊王，不僅脾氣古怪，性格娘炮，話還特別多。此刻正坐在看臺上和一個別班的女生說說笑笑，瞇著眼就差臉紅到可以燒火，估計是正在夸那個眼前的小姐姐，女生也笑得靦腆。
此刻一個排球直接砸到頭上，就好似在開心地室外玩耍時劈頭蓋臉下起一陣大雨，好心情也瞬間煙消云散。
“哇塞，什么情況！”
那個男生哆嗦了一下，將兩只手保住了自己的腦袋，由于驚嚇聲音也提高了一個音調。那個別班的女生嚇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著男生突然轉變的表情，剛才的紳士瀟灑也瞬間沒了影。
“我，那個。”
吳恙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暗自嘆自己命運的悲慘，今天就好像諸事不順一般。
“吳恙同學，原來是你啊，你知不知道像排球這樣的危險游戲應該去人少空曠的地方玩！”那個男生豎著自己的蘭花指，朝吳恙點了點周圍的人。
“對不起啊。”
吳恙尷尬地笑了笑，轉頭看憋著笑的宋嘉憶，不滿地朝她撇了撇嘴，這個時候，自己的好閨蜜居然還敢嘲笑自己！
“不是我說，你雖然最近跟凌同學一起，成績確實變好了，這智商怎么還這么捉急，你看啊，這里坐著那么多的人，你居然選擇在這個場地打排球，還好你砸到的是我的頭上，要是換做是別人，準把你按著打一頓，你信嗎？……”
那個娘炮男生張牙舞爪地叉著腰，一本正經地說著，吳恙和宋嘉憶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發現男孩方才搭訕的女孩已經偷偷沒了蹤影，宋嘉憶抱著排球拉著吳恙轉身就跑，跑前還不忘對男生吼了句：
“知道了，謝謝你的建議，我們打球去了。”
一邊跑，宋嘉憶還笑得合不攏嘴，倒也不是因為剛才那個喋喋不休的樣子使人忍俊不禁，而是因為宋嘉憶方才聽吳恙說自己居然兇了凌司程。
“恙恙，你也有兇凌司程的時候啊？”
宋嘉憶捏了捏吳恙的臉，這不是自己的傻閨蜜還能是誰，居然有一天膽大了。
“我這不是惱羞成怒嘛？”
吳恙扭捏著解釋了一句。
其實吳恙自己也發覺自己剛才太過沖動，但這還不是因為凌司程，一來凌司程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二來一想到凌司程發現了自己帶手機，一時心慌，實在是因為當時大腦里空蕩蕩的，一點想法都沒了，純粹只是想挖個地窖好讓自己容身，凌司程一兇自己，自己也忍不住地想要頂他幾句。
不過話是這么說，吳恙還是決定親自去找凌司程道歉。
去之前，吳恙在廁所里偷偷練了好幾遍，想了無數種道歉的方法，此時還是上課時間，廁所里也沒人，吳恙也膽大地對著鏡子練了起來。
明明看準了手表還有兩分鐘就下課，但此刻的兩分鐘又好似特別漫長，等到下課鈴終于如愿響起以后，吳恙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跳得很是沉重。
“不就是負荊請罪嗎？人家廉頗可以，我為什么不可以？慫逼。”
吳恙對著鏡子自以為是地說上一句，然后洗了個手拿水拍了拍臉，便瀟灑地回教室了。
果然，凌司程不出所料地已經早早地回了教室，下節是數學課，他正在發作業本，經過講臺的時候還拉開黑板把一體機打了開。
吳恙偷偷摸摸地從后門溜回自己的座位上，盯著講臺上的凌司程盯了許久，帶看到凌司程手上的作業本所剩無幾的時候，她突然有了新的主意，趁凌司程沒注意又偷偷溜了出去。
吳恙躲在門外觀察著凌司程的行徑，在半途還遇到了李司露和張萬峰吃著棒冰進了來。
“恙恙，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當特務啊？”
張萬峰和李司露一人說了一句。
“去，別吵，快走快走。”
吳恙瞥了他們兩個人一眼，隨機視線又放回慢悠悠往座位走的凌司程身上，伸出手趕著擋著自己視線的張萬峰。
張萬峰和李司露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然后笑著知趣地走開了。
待兩人走了以后，吳恙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憋著笑原地跳了幾下，最后裝作社會老大的樣子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教室。
凌司程對吳恙的身影總是特別敏感，此刻眼角的余光瞥到吳恙的影子，便下意識扭頭往門口看，在看到吳恙大大咧咧走進來的時候，又忙不迭地硬生生把頭扭了回去，咽了口口水，然后機械似的拿起剛發下的數學作業本打了開來。
吳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大大咧咧地大張著腿坐下，然后覺得自己還不夠霸氣，順手拿起桌上分散著東一支西一支的筆，一邊快速地旋轉一邊抖動著自己的身體，面朝凌司程：
“凌司程同學，我來負荊請罪了！”
“就你這態度？”
凌司程鼻子里發出“哼”的一聲，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又拿出一張草稿紙做起了題目，有點不為所動。
“我不管，反正剛才是我不對，我要你原諒我。”
吳恙看凌司程一臉不樂意無所謂的樣子，心里就很是不爽，扔了筆曲起手臂趴在了桌上。
“你什么地方不對，干嘛道歉？”
凌司程好像沒有放過吳恙的樣子，但語氣里又帶著一種真誠。
還真上癮了是吧！吳恙腹誹了幾句，然后盯著凌司程的側臉看了一會，最后終于還是妥協地迷之微笑。
“我不該把手機帶到學校來，還騙你。”
“嗯。”凌司程的筆停頓了一下，好似他確實沒想到吳恙居然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一般。
“你居然知道是自己錯了，我還沒生氣你自己倒也生氣起來，你這是幾個意思，嗯？”
吳恙愣了一下，看著凌司程委屈巴巴看著自己的模樣，心里莫名閃過一絲，心疼？
“哎呀，我錯了嘛，我當時也是被你揭穿了有點受不了，一時激動才口不擇言說了幾句。”
“那你還跑了？”
“……”
吳恙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今天的凌司程特別不一樣，是吳恙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模樣。
“我都說了這不是一時激動沒想那么多的嘛，誰知道你當時也用那種很兇的語氣和我說話，你以前可沒有那樣說過我。”
吳恙撇了撇嘴。
“這么說是我的錯了？是我害得你做錯了反道自己鬧氣小脾氣？”
吳恙目瞪口呆地看著凌司程，果然成績好的人都這樣嗎？怎么繞來繞去還是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吳恙腦子都快繞不過來了，凌司程什么時候話這么多了。
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吳恙抿了抿嘴，用很快的速度將臉湊到凌司程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扯過一本書回到自己座位上低頭看了起來。
“這就結束了？”
凌司程感受到臉上一陣冰涼的時候果真愣了一下，他沒想過吳恙會大膽到在教師全是人的情況下做出這個舉動，好在自己的位置在左下角，沒人發覺，等反應過來，還弱弱地問了一句。
吳恙咬著嘴唇死死點了點頭，然后大腦快速旋轉，最后說了一句：“這就算我的檢討吧，不和你吵了，你也別生氣了。”
“你到會省事。”
凌司程無奈地笑了笑。
其實凌司程壓根就沒有生氣，如果一定要說有點的話，也是在發現吳恙瞞著自己帶手機的那一刻確實有點怒氣攻心，不過后來體育課上，他想明白了，其實這也沒有什么，和吳恙溝通一下就好了。
“你過來。”
凌司程扯了扯吳恙的校服。
“不要。”
吳恙以為凌司程還要做些什么事情用來報仇，想也沒想一口回絕了。
“快點！”
凌司程催促了一句。
“你想干嘛？”
“昨天數學作業最后一題我教你的方法不夠好，我問了老師，想了一下，現在教你一個新方法，用你更容易理解的思路。”
凌司程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吳恙戰戰兢兢的模樣，有點想笑。
吳恙這才發現凌司程手上拿著的是自己的作業本，聽到凌司程的話才初步確定凌司程確實是不生氣了，松了口氣才把身子挪到凌司程旁邊。
“你也有方法不好的時候啊。”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真的那么厲害還來上什么學？”
“說得也是，你說的都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