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得起的 吃不起的
- 少年文良
- 文良l
- 3152字
- 2019-06-25 11:17:11
文良一次在爸媽都不在家下地干農活,從奶奶家出來,走到莊前,一直踢著腳下的石頭,突然眼前一亮,在黃色的土地上幾個小石頭中間,有一個黑色圓圓的糖在陽光下是那么的明顯,文良吃過糖。
“嗯?這大概是糖吧?我撿起來會不會被別人看見,被別人看見我撿地上的東西吃,那樣會很丟人,但是現在又沒人,應該不會被發現”
在太陽下愣了十幾秒鐘的文良快速的蹲下了身子,在蹲下身子的同時把小手伸到地上,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用嘴吹吹粘在上面的土,用大拇指擦擦,幻想著能吃到甜甜的糖。把“糖”放到了嘴中,可嘗到不是幻想的甜味而是濃濃的苦味,不停的在他嘴里泛濫,急忙把“糖”吐了出去,不斷的向地上吐著唾液,
“這不會是毒藥吧,看電視上說,毒藥都是苦味,那我會不會死……”
轉身一路吐著唾液一路跑回家,拿起桌前的燒水的壺
對著壺嘴不停的喝水,吐水,喝水吐水。直到口中什么味道都沒有了,然后又跑到奶奶家,
“奶,我剛剛在路邊撿了一個黑色的東西,我吃了,很苦很苦”
“什么樣?黑色的,圓的,比小拇指指甲還要小點”
一邊說著,一邊拿著自己的手指比劃著,又吐口唾液。
一臉擔憂的望著奶奶,倆人對視著,滿臉擔憂小聲說道
“…你吃的是藥…應該是,過會看看有事嘛?不行就上醫院”
慢慢的等著等到了吃過晚飯后,才想起來
有“毒藥”這件事情。
“過了這么久應該不是毒液,如果會死的話,我應該早就死了吧”安慰自己一句。便睡覺了……。
文良很少吃到糖。文良父母對錢管的很嚴,文良看周圍小伙伴總是可以到小賣部買零食,一天文良趁著父母的不在家,偷偷爬上床,拿起放到床邊桌子上的箱子里的零錢,憑借他自己的記憶中,拿了一張“五角”想著到莊前的小賣部買塊冰糕吃,蹦蹦跳跳跑到小賣部
“來了文良”
沒有沒有說話,只是將他的“五角”遞給她,
“拿塊冰糕”老板拿著錢,看著這個小男孩
“自己挑吧,還要什么嘛?”挑好冰糕的文良愣了一下想著
“嗯?這不是五角嘛?怎么還找錢?”文良抬頭望著面前的大人。
“不要了”急忙拆開包裝袋的文良,吃著夢寐以求的冰糕,以往吃到冰糕都很滿足,但現在卻覺得嘴里沒味道了,
“為什么五角錢還給找錢,她不會看錯了吧”本想繞一圈就回家的文良,遇到了劉美,
“她以前和我姐玩的很好,這些天沒有人陪我玩,不如去找她”劉美家在蓋屋,打完了地基,墻壘的高高的,他們靠在沒上灰的墻壁,文良看著劉美的眼睛,她眼睛盯著文良的冰糕,不斷的吞咽唾液,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
“給你吃吧?”大咬幾口冰糕,然后塞到她手中,看著她吃著只剩一點粘在木片上的冰糕,閉著眼慢慢嘗著這一點點的冰糕。劉美家養兔子,她家把兔子散養在院內,每天放學后她都會背著糞婁子,到地里割草,經常要割到天黑,然后回家做飯,先拿一個大大的綠色鐵碗喂眼睛看不見的奶奶,然后再和爸爸吃飯,聽著她奶奶說話,她一般都是煮面條吃,有時候文良看著她生活的那么苦心里就想為什么她不好好學習吶,要是我家也像這么窮肯定會好好學習,但文良不知道他家只不過在這個五線城市一個鎮上的農村,他們父母只能讓全家餓不到,實現不了他所有的夢想,因為錢而產生的夢想。等到星期天放學后的文良在家看著電視或者和劉青劉宇,劉琪一起打鬧。王偉在家燒火做飯一縷青煙帶走了太陽。
“唉?今天你拿錢買什么了?”“我哪買什么了?”
放下盤子,往東屋進的文良媽。
“文良,你給我過來,擱在這的錢你拿了嘛?”文良爸瞪著文良,文良兩手摩擦著手指,低著頭愣愣的站在床前
“我只拿一張五角的”
“你拿的是這個五角還是這個五角?”文良媽拉著文良的手指著五角又指指五塊。文良指著五塊。
“唉~!以后再拿錢我劈了你”文良爸轉頭嘆氣怒罵著文良。
“以后不許再拿錢了”
第二天錢不見了,箱子里只剩下幾角錢。
很久很久文良沒有了零花錢。
直到過年后,一次早晨上學,文良很久沒起床,想著要拿錢,總怕被發現,一直等待時機,終于文良拿起了拜年時奶奶給的20塊錢。正在吃飯的文良還是被發現了,平常時間文良醒來后很快就起床吃飯,想拿錢的文良一直不起床,文良媽發現了端倪,翻開床頭枕頭下,一直存放著幫文良保管的錢已經沒有了。
“小小年紀拿錢做什么,把床頭下的20塊錢給我,不學好”
“我看其他同學都拿錢買東西我也想買”文良低聲道
“你怎么不向好的學,王偉他買了嘛!把錢給我,我給你錢”
畏畏縮縮的文良把裝在兜里的錢交到了母親手里。
拿起一塊錢的文良很高興,對那是他媽第一次給他錢
這時文良九歲了。
但隨著時間慢慢的文良媽也就不給他錢了,一個星期差不多給一塊,看著同學們每次下課都往小賣部跑文良很羨慕,很渴望,但他只能坐在位子上看著,偶爾會有人和他分享。和文良一個村子的,玩的不錯的幾人,王偉,劉青。
劉青總是每天拿很多錢,剛剛開始,劉青主動給文良王偉買,后來是文良王偉要劉青買。一年時間。兩個學期150天。一天差不多一塊。直到一次被劉青父親看到,他們才停止了索要。
“趕集去”
“我想要一雙鞋”
文良媽走在前邊推著自行車,文芳和文良跟在身后。
兩人打鬧一路,直到鞋市他們才安靜,
“這雙鞋多少?”
文良媽拿了一個黑色運動鞋,捏捏鞋底,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問正在幫忙拿些的老板。
“哦!那款很火爆的,最后幾雙,就賣你70吧”
“七十啊!還能少點吧?”文良父親一天賺90元。
“68不能再少了”
“來,看你們看看這雙八十塊錢耐穿耐磨主要是流行穿著非常舒服,老板正向文良旁邊的一家人售賣。
文良媽轉頭看著文芳又看看文良,把自行車往她自己跟前拉了拉,
“文芳你把衣服拿拿”扭頭看老板在忙活,看看身邊幾人,快速的把鞋拿在手中,把鞋往車籃子里塞,文芳愣著眼看著母親,文良心里倒是沒有什么波動,曾經文良不大入秋時間文良媽拿過一件小黃襖,很漂亮的一件衣服。
“嗯,不買了老板,走走走”看文芳還愣著不動,拉拉文芳衣袖,文良推推文芳,向南走去,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文良打了一聲噴嚏,文芳心里籠罩一份陰霾,文良媽推著車往前走。
回到家試試鞋子稍微大點,文良還是高高興興的穿在腳上。
文芳也曾嘗試過賺錢,到街上穿過手鏈
不久后倒閉了。那個地方前幾年被改成裝大蒜的。王偉在里邊干過,他幾乎是天天去,和他姑一起。
在后來王偉干過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可誰又不是沒干過不光彩的事情。都是被生活逼迫的。
文良一個人在家,文芳隨父母外出。文良想把放在房間里的花草搬到院子中曬曬太陽,他想著等姐姐回來回表揚他,他便為自己的這個想法高興的手舞足蹈,滿懷斗志,因為這對于一個孩子來說不容易,而且花盆很多很重。
“來,幫我把這些花,都搬到院子里”
文良指著房間的花向劉宇喊到,劉宇是他家屋后的玩伴,比文良小兩三歲,屬猴。人長得方方正正,露著大牙齒歪歪斜斜,不算好看,但時間也許會把他變的好看。
“啪嘰”花盆與地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就一次,花盆就承受不起。與其說它是花盆不如說它是狗碗,以前文良家養著一只他舅舅送的大狼狗,后來咬了文良,沒有多大事,但是父母把它給賣了,但它吃飯的家伙一直保留著。
看到碗摔壞,文良沒有罵劉宇,什么都沒有做,劉宇放著滿滿的愧疚與歉意走了。
花盆是文良故意讓劉宇搬的,因為他看到花盆很臟,他不想搬,所以他指揮劉宇搬,從車身擠過的時候,文良一直懸著的心剛剛放下,就發生了他一直擔憂的事情。
車是農用三輪車,文良爸拿了干建筑隊辛苦攢的錢買的,其實他本可以用親戚家里的車,但一是不方便,二就是他個人的性子的原因,這點可以從對文良文芳教育看出來,他教導倆姐弟,吃別人嘴短,拿別人手軟,就是姐弟倆吃別人半個蘋果,那都要還回去,這可能能是他的性格,也可能是他讀書人的傲氣。
買車的時候喊劉宇和劉青倆人的爸一起去的,買到手天天就在那里擦車,用手將車摸了個遍,也不吃飯了,文良媽喊他吃飯,他說
“你懂什么啊,我這是熟悉熟悉車感,到時候才能開好”語氣不容置疑。
車子確實讓文良爸風光了一把,可他的性格賺不得大錢,隨著時間,家家開起了小轎車,文良爸還是開著三輪車,人也由青年走到了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