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除了我，沒人知道你在哪。”

維塔爾催動輪椅繞過丑犀巨大的尸體，挪到唐姝身前，惋惜的看著丑犀的血弄臟了地板。

“你這是在干嘛呀？鬧得幾乎全城的人都在追殺你。我以為，你是來陪我扳倒阮柯的。”維塔爾用他滑膩膩的嗓音說道，半邊燒毀的臉對著唐姝，幽怨的眼神讓他看起來愈發(fā)像一個索命的冤魂。

“弄死一個三度進化者有多麻煩？”

唐姝趴在沙發(fā)上，問著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你起碼要有一次性毀了一幢大廈的本事。”維塔爾百無聊賴的回答道。

末了，他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維塔爾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干嘛？你要跟三個頂級進化者硬剛嗎？那…那你也忒有想法了。”

唐姝吐了吐舌頭，一雙桃花眼瞇成一條縫，黑色的豎瞳讓她看起來不好相處。

“我喜歡找刺激，但你也別死的這么早啊。”維塔爾無奈的搖了搖頭。

“照你這么說，除了異能者以外，沒有人可以跟阮柯相抗衡。那么那群二度進化者團體，是怎么在異能者和阮柯這個大組織中夾縫求生的。”唐姝想了想，疑惑地問道。

維塔爾聞言，他開口替唐姝科普道：“那群二度進化者的組織自稱River，翻譯成中文好聽一點就是暗流。”

“你看起來好像知道什么。”唐姝托腮。

他們倆表現(xiàn)出的悠閑樣子，完全不像是在進化世界里生存的人。就算在之前的社會環(huán)境里，也未必有所有人都能像他們現(xiàn)在這樣悠哉。

“我知道，但我不告訴你。”維塔爾露出一個賤賤的笑容，看得唐姝一陣牙癢。

“現(xiàn)在唯一和你合作扳倒阮柯的除了你雇來的卡羅爾以外就只有我了，你是想坑死我嗎？”唐姝沉住一口氣不沖過去打他，耐著性子說道。

維塔爾慌忙擺手。

“不會不會，我還想看你搞出一個大事情呢。”

唐姝并沒有多開心，她有些失神的看著地板。

維塔爾催動輪椅來到她身邊，兩人的距離拉近。

“為什么這么生氣？”維塔爾永盡量輕柔的嗓音問道，“你的朋友還活著。死去的不過是五只貓，甚至不是你家養(yǎng)的。”

他探過腦袋，鉛灰色的發(fā)絲印入唐姝的眼瞼，他天使般的容顏攝人心魄。

“對啊。它們只是貓，還撓過我的貓。”唐姝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碎發(fā)，“以前還喜歡叼著老鼠往我懷里塞。”

“它們總是怕我太笨把自己給餓死了。我讓它們操碎了心，然而它們也不知道，它們吃的貓糧都是我省吃儉用買來的。”

“我們互相都覺得對方什么都不懂，危險時刻互幫互助，也許有一天它們不再需要我會離開，但不該是以死亡為終結(jié)。”

維塔爾直愣愣的看著唐姝的眼睛，他的眼神充滿探究，深灰色的眼睛對上唐姝漆黑的豎瞳，兩個人像是好奇寶寶一樣互相注視的對方，直至靈魂深處。

灰色的靈魂和黑色的靈魂相碰撞，越融越深。

“所以你很傷心，你們是朋友，哪怕物種不同。”

維塔爾的嗓音像是薄如蟬翼的絲綢劃過柔軟的天鵝絨，柔軟、滑膩卻又舒適。

“我明白了。”他嘆了口氣，“我會幫你報仇的。”

……

八面墻壁都是鏡子，映射出兩個身材勻稱的女人的身影。

兩個出口已然封閉，比賽開始，但誰都沒有急著動手，警惕的注視著對方。

李曉昀對面的女人用英語說了句什么，從她的表情上來看不是什么好話。

李曉昀回敬了一句粗鄙之語。

雙方都沒聽懂對方在說什么，場面陷入了僵持。

在這里很難偷襲，因為鏡子太容易暴露人的一舉一動。

突然，對面的女人靈機一動，沖李曉昀比了一個國際手勢。

李曉昀不甘示弱，立馬舉雙手比手勢回敬。

一瞬間，雙方內(nèi)心的戰(zhàn)火熊熊燃燒，戰(zhàn)役澎湃。

不同人種間的進化也有差異，白種人更擅長力量，相比之下黃種人靈巧而柔韌往往能四兩拔千斤式擊敗對手。

李曉昀雙腿纏住對手的脖子，揪住她的頭發(fā)，身體后仰。

身下的女人發(fā)出蠻牛般的怒吼，被李曉昀帶翻在地，她順勢掐住李曉昀的胳膊，兩個暴躁的女人扭打成一團。

唐姝不在的這段時間，李曉昀和蘇綢都達到了一度3階的程度，在這個城市的底層勉為其難有了一席之地，不會像之前那樣每天都在擔心是否會消失。

距離唐姝消失又過了一段時間，借助手環(huán)上的英漢字典功能，兩個姑娘的英語水平跟原來在學校學習英語時相比，簡直突飛猛進。

每天還能等到下午兩三點，買份報紙看看近日發(fā)生了什么。

最后一下，李曉昀被對手懟在墻上，撞碎一面鏡子。

對手像炮彈一樣撞過來，李曉昀無處可躲，只能在情急之中護住了自己的腹部，保護內(nèi)臟不受損。

李曉昀躺在地上久久沒能站起來，戰(zhàn)斗很快宣布結(jié)束，兩側(cè)的門彈開。

對手喘著粗氣，臨走前還不忘回身跟她惡狠狠的比了個國際手勢。

李曉昀躺在地上，但氣勢上絕不認輸，她說了句經(jīng)典的國際通用罵人金句。

……

走在街上，李曉昀伸了個懶腰。

夏日的太陽曬得一點也不舒服，曬完之后皮膚火辣辣的疼，還會變黑。但是現(xiàn)在李曉昀很難再有閑情在意這些。

裝修繁華的街上行人匆匆，沒人愿意停下腳步。

這樣日復一日的重復生活，不少人會對積分抱有僥幸。李曉昀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卻沒親眼見過排名最后的十個人怎么消失的。

這樣的日子又緊張又無聊，讓人疲乏。

李曉昀隨手攔住了一個街上賣報紙的未進化的人，在他遞過來的紙上簽字，1積分轉(zhuǎn)交成功。

李曉昀接過報紙，看到首頁最大的標題。

瞬間被雷的外焦里嫩。

她不信邪的揉揉眼睛，再看一眼。

“異能者維塔爾·麥卡萊昂德慘死家中，兇手是缺陷者唐姝。”

李曉昀開始懷疑自己對英文的知識儲備。

她打開手環(huán)，把那個標題的英文輸入進去，點擊翻譯。

“異能者維塔爾·麥卡萊昂德慘死家中，兇手是缺陷者唐姝。”

李曉昀直愣愣的站在街道上，擋住了行人的路，不少人對她投出不滿的目光。

她把報紙往后翻，翻到那則新聞。

下面大段大段的英文她自認是看不懂的，但那個新聞的配圖再清晰不過了。

之前見過的維塔爾尸體倒在房間正中央，古羅馬風格的室內(nèi)裝飾被破壞的慘絕人寰。

唐姝像貓一樣蹲在圖片中正面樓上的欄桿上，漆黑的豎瞳在照相機的閃光燈下反射出鬼火一樣的綠光。

李曉昀把報紙放下，眨眨眼睛。

又重新看了一眼。

圖片沒有變化，唐姝一身黑色的緊身衣，烏黑厚重的頭發(fā)不安分的掉出幾挫在身前，其余的隨意散在背后，她尖尖的嘴角下垂，一雙挑眉讓她看起來愈發(fā)像一只兇惡的夜習性貓科動物。

李曉昀將報紙繼續(xù)后翻，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唐姝的報道遠遠不止著一個。

“唐姝大鬧賭場，來自東方的缺陷者。”

“震驚！某斗獸場參賽選手一夜之間全進醫(yī)院，缺陷者竟然還干這事兒！”

李曉昀滿臉驚詫的抬起頭，震驚的嘴都忘了合上。

“.……”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