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看著維塔爾深灰色的眼睛,一時分不清,這是他的瘋言瘋語,還是真的確有其事。
“他們的身軀已死,換成腐朽的靈魂接管凋零著的軀殼,不斷吞噬其他健全的人,修復殘破不堪的肉體。”
“你可以說他們在不斷進化,也可以說他們只是想盡辦法在世間茍延殘喘。”
維塔爾說著十分抽象的話,用著最認真的語氣。
“...真的假的?”
唐姝用不確信的眼神看著他,思索著他這個年齡是不是中二病的高發時期。
“干嘛不信我啊,我可認真了。”
維塔爾一臉委屈的看著唐姝。
唐姝瘋狂戰術后仰。
“下一步我們要做什么。”唐姝決定先把這個問題放一放。
維塔爾想了想,道:“以你的情況肯定不能參加要動手的競賽了,你幾乎只要一動手,那些三度進化就看得出你真正的實力。但你可以跟著我們去砸場子!”
“砸什么?”唐姝沒理解他要干嘛,疑惑的望著他。
“砸阮柯的場子。”維塔爾搓搓手,“反正我們都和阮柯鬧僵了,自然要扳倒他們才能出去。我在這個困獸之城呆的膩味,該走人了。”
“我們?”唐姝覺得以自己愛跑偏的腦子都跟不上維塔爾的思維了,“我們幾個搬得倒都快掌控整個紐約市的阮柯?”
維塔爾像個頑劣的孩子一樣裂開,笑的十分開心:“這需要的不是實力,是腦子。”
唐姝細細一想,覺得他在罵她沒腦子。
唐姝還要再問,維塔爾卻不說這些事了,在卡羅爾的協助下,開始完成之前接下的隨身空間的單子。
她在一旁無所事事,打開手環,查看有沒有什么新訊息。
侯宇軒仍然沒有回她的信息,唐姝有點著急,不會昨天侯宇軒積分不夠…掛了吧?不能啊,自己都過了。
唐姝開始敲字,在四個人的聊天群上詢問。
得到蘇綢的回復,侯宇軒昨天凌晨12點還跑去自由女神像那兒研究排名和相關事宜,估計太困了還在睡。
唐姝這才放下心。
想了想,她又組織了一下語言,把維塔爾的事發到四個人的聊天群上,立馬收到了李曉昀的回復。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干的漂亮!不愧是蓋世大太監。”
我真是謝謝您哦。
唐姝翻了個很李曉昀的白眼。
行為習慣這個東西真的會傳染,看李曉昀翻白眼多了,自己也忍不住擁有了這個習慣。
唐姝還通過手環看到,跳躍空間這次突如其來的加速蔓延,禍害了一大片地區的人,正在緊急處理中。
看到這里,唐姝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遇到的進化世界要么十分兇險,要么坑的令人窒息。
唐姝轉而查看了一下困獸之城的等級,正是十三級的城市。
記得她在那個醫療院遇到的女醫生就說過,十三級及以上的進化世界部分出入受限制。
“啊哈哈。”唐姝在一旁發出一聲尬笑。
為何她的成長之路就不能從新手村開始,上來就這么高難度嗎?這誰頂得住啊。
聽聽,一度進化者在這里都菜的摳腳嘞。
唐姝的面部表情逐漸扭曲。
卡羅爾看看一旁從面部表情來看似乎在發神經的唐姝,又瞅了眼百無聊賴制作隨身空間的維塔爾,不禁感慨這兩個人怕不是臭味相投,都不太正常。
……
上午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要不是維塔爾中途承諾既然雇傭了她,就會給她能活下去的積分,以唐姝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在室內坐的住。
一上午的時間,唐姝在沙發上的坐姿不知道換了多少個,直到維塔爾放下手中最后一件成品,唐姝才好奇的湊上去。
維塔爾的每一個作品都是以某件東西為載體,例如手鏈、項鏈、戒指等。制作完以后,再看過去,唐姝只本能的覺得有所不同,但也說不上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唐姝看不出名堂,小心翼翼的捧著東西還給了維塔爾。
“不用這么小心,要是它這么易損的話,實用價值就不高了。”維塔爾極為隨意的把東西挨個放進盒子里,交給卡羅爾。
“走吧。”他催動輪椅,“無聊了這么久,該干點有意思的事了。”
唐姝跟在他身后出門,十分不解的開口:“你要干嘛?直接端了阮柯的老窩嗎?別忘了昨天我們才被吊著打出來。”
“給他們制造點麻煩。”維塔爾揚起頭,露出白暫的脖頸,“不一定要從總部開始。”
……
當唐姝換上一套正式的禮服,踩著高跟鞋從車上下來,被周圍的建筑物閃瞎了眼,她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里裝修太過精致,隨處可見唐姝不喜歡的拜金主義氣息。
“你得穿的得體點,不然會被人小瞧。”維塔爾看著唐姝穿禮服,眼前一亮,頗為滿意
唐姝走路姿勢飽含勁道,有一種豹貓一樣的野性美。
卡羅爾也換了一身禮服,也許是她本來的打扮就很優雅,并沒有產生唐姝穿禮服這么大的沖擊力。
“麥卡萊昂德先生。”
美女侍從恭敬的稱呼道,在前方引路。
賭場內的美人兒隨處可見,各有各自的特點,讓唐姝想起了滿是名貴貓咪的貓咖。
即便是在這里,唐姝纖細的腰肢,和肌肉充滿爆發力的長腿,都是那么惹人注目。她渾然天成的貓步,每一步都帶著壓迫感,讓她看起來像一把利刃。
所到之處,任何人都得暫避鋒芒。
唐姝自己也發現,伴隨著進化,她的氣質也在發生改變。
透過那些玻璃的反射,唐姝隱隱約約看得見自己的面容,原本平凡無奇的臉,像是被人拿筆加了點細節,更為生動了些。
所以她都模仿了些啥?不會是之前在醫療院見過的女醫生吧。
唐姝冷著一張臉,不去理會周圍人投來的目光。
在這一方面,她做的顯然沒有維塔爾那么信手拈來,身體不自覺的有些拘束,不知道其他人看不看的出來。
唐姝從沒見過賭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機械的跟在維塔爾身后,看著他兌換籌碼。
不知道為什么,賭場的裝修似乎都喜歡搞得金碧輝煌。設計師很有水平,每個桌子見都有特殊的隔斷方法,不失美感。
荷官和接應的侍從不斷從唐姝身邊走過,有些還對著她拋了個媚眼。
空氣中過于濃重的香水味,影響了唐姝對氣味的判斷。
唐姝只記得美國出名的賭場在金州,沒想到紐約市內也有。是本來就有,還是進化世界成型以后像斗獸場一樣憑空出現的就無從得知了。
接引侍從帶著維塔爾來到一個桌前,對面已經有個男人帶著面具等待。
荷官在發牌,沖維塔爾盈盈一笑。
維塔爾慵懶的靠在輪椅背上,沖唐姝招了招手。
唐姝疑惑的彎下腰。
“你想辦法搞點事情。”維塔爾輕聲用中文說道。
“我搞事情!?”唐姝盡量收斂面部表情的詫異。
“隨便你,反正盡量引起高層的注意。”
說罷他又揮揮手,唐姝配合的又直起身子。
坐在維塔爾對面的是一個帶面具的男士,無法判斷年齡和相貌。
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唐姝絞盡腦汁的想。
要不沖過去揪住對面人的衣服大吼“你無情你無義你無理取鬧!”。
這句話英文怎么說啊?這樣不會引起高層注意,只會被當神經病趕出去。
唐姝腦子抽歸抽,要她做肯定不會干這么傻的事情。
唐姝注視著荷官發牌的手,不自主的瞳孔縮成針,畫面在她眼前變慢。每一個動作,都在眼里一幀一幀的呈現。
唐姝晃了晃腦袋,腦袋靈機一動。
那一天,某個姓唐的東方女人,在賭場抓老千抓了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