謧所處的上方視角開闊,負責觀測敵情的他每隔五分鐘向小隊匯報一次情況
裂谷的底部比他想像的要深很多,不借助戰術目鏡的視距調焦功能很難看清他們在谷底的動作。裂谷上方的路也比謧看到的崎嶇陡峭的多,在源動力作戰服的吸附作用下他也是勉強繼續向前走,他仔細觀察這片裂谷,貌似是呈中心發散狀,謧原本以為這里是拉伸狀的地形,但是在向內部前進的時候他發現這些裂縫并不是無規律分布的,它們有大致的方向,而且這片裂谷的范圍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一行人走了一個小時,也還沒有走進內圍,他回望來路,現在已經看不到完整的陸地了。
此刻位于下方的探測員米可也發現了端倪
“結果出來了,這片區域的構成物質,是沙子。“
“胡說,這可硬的很,怎么會是沙“說罷薩蒂一拳捶到巖壁上,巖壁紋絲不動,僅僅是震波抖落了小片塵土不過米可并沒理會他
而是從背包中取出激光切割槍,對準前方巖壁畫了個精準的圓,瞬間大片巖壁剝落,剝落處露出了淡藍色如發絲狀的能量,正吸附在巖壁中朝固定方向流動。
“那個等下再解釋你們先看這“
她把準備好的傳導器放在剝落的物體上,打開電腦敲了一下回車,原本緊密的巖石瞬間松散,變成一堆沙土。
“這些巖壁是被制造出來的,這些巖壁里面流淌的也是我們經常使用的源能,沙子是很松散,但是也容易塑型,流沙就像水一樣,利用源能的流動性轉化為絲線,吸引起松散的沙塵,再賦予源能一定的自主性,就像編程一樣,就算脫落也不會散開,我剛用傳導器打亂了這一小塊的固定編碼,這樣宏大的建筑,要支付的源能不是人類能建造起來的,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里是星獸的一處巢穴。“
“我可通過這一處暴露的地方來定位這處領地的源能中心,額,可以試一試,但是要耗費一些時間。“說著米可開始敲打著鍵盤操作起來。在后方的菁卻對米可的行為感到擔憂,如果真如米可說的這里是星獸的巢穴,以這個小隊的實力,一旦被發現,后果不堪設想,她太了解隊長了,他唯一的缺點就是為了得到渴望的東西而操之過急,以至于會被蒙蔽了心智。
“格洛,我們該走了”
“如果真能帶著米可說的信息回去,對于擊破這里也是一個重要情報”
“格洛,不會那么簡單的,如果這里真是星獸的巢穴,你不感覺很奇怪嗎,為什么我們進入這里那么久,都沒有一只星獸出現。”
她明顯的提高的聲調,想要喚醒這個被沖昏了頭的隊長,格洛思考了菁說的話。
“我聯系一下指揮部吧‘要聯系指揮部,需要通過車上的設備,必須聯系駕駛員”奇怪,駕駛員,斷線了“
于此同時,米可的聲音響起“奇怪,我的電腦怎么死機了“
“格洛,格洛“耳機里面的聲音很嘈雜,格洛只能勉強聽見是謧再呼喚自己的名字
“米可,你說你能定位源能供給區的位置,那如果,反過來呢?“
“那就是我被,黑了,可是,怎么可能,那些東西不可能這么聰明。
電磁槍擊發的尖嘯聲在上方響起,在空蕩的裂谷中不斷回響
“大家,快跑“謧的聲音終于清晰了起來。
謧發現星獸們聚集是在兩分鐘前,可是無論他怎么聯系格洛他們,都聽不到他們的回應,可是就在剛才又毫無征兆的恢復了聯系,下方的星獸在迷宮一樣的裂谷里穿行迅速,瘋狂拉近與格洛他們的距離,而被阻隔了視線的小隊渾然不知。
“怎么回事,格洛,我在上面看到那些星獸在這么崎嶇的裂谷里跑直線,這下面是有暗洞嗎”
流動的沙體“這些巖壁是活性的,是可以流動的“
“隊長,我們來的路沒了“薩蒂指著后面堅實的巖壁,后方的路被悄無聲息的封上了
“打開源能裝甲限制器,跑“
“謧,還有沒有別的路“
謧觀察著,在裂谷上方的他沒有發現任何變化,看來流動的是底部,上方的框架不會變化,竄動的星獸在上面看就像驚動的蟻群一樣,很快就要和格洛他們碰面
“格洛,我在上面看不到下面的變化,還有,你們要和它們碰面了”
“薩蒂,你面前”
“來吧”
薩蒂的武器是副拳套,是在星獸外殼中提取的物質轉化的特殊鋼材制成的,將存儲的源能向拳套傳輸,可以激活拳套上附著的物質,從而打出能量沖擊。
薩蒂面前的巖壁緩緩震動,隨即松散,釋放出一個圓形缺口,薩蒂弓步側身,一記猛拳砸過去,帶著波動的重拳和星獸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瞬間就將它的頭部外殼擊碎。
“該死,聯絡又斷了,身后啊”
“怎么只有一只”望著星獸的尸體,薩蒂奇怪地說
謧舉槍向他們身后擊發,劇烈的電光帶著尖嘯劃過菁的頭頂,擊中她身后的巖壁。
看著這發貌似毫無意義的空槍,還有那只孤零零的星獸尸體,格洛反應過來“菁”它們的目標是在隊伍最后的菁。
可為時已晚,身后的巖壁陡然張開,謧的黑極打死一只最先突擊的星獸,可數量龐多的星獸像發了瘋一樣魚貫而出,有一只體型比其它都巨大的張開了它嗜血的巨口,露出了那雜亂的牙齒,一口咬在了未能反應過來的菁身上,牙齒閉合的碰撞聲十分清脆,瞬間就把她撕成了兩半。
格洛望著飛濺的血花,愣在原地。
星獸們沒有繼續攻擊,而是迅速向左側新開的缺口跑去,等待下一輪進攻。
謧望著眼前的一幕,瘋狂的確認,菁死了,因為自己報告的位置有誤菁死了,為什么恰巧在那一刻通訊斷了,它們在自己和小隊通話的后一秒就改變了位置,有個大畜生在操控這附近的磁場,至少域靈級別的,就是它在指揮那些塵靈獸,該死,王八蛋,你在那,謧舉槍向四周瞄準,除了崎嶇的巖石森林什么也沒有
薩蒂嘶吼著著“混蛋,出來,混蛋啊“用一身蠻勁沖向了巖壁,卻被瞬間吸附進去不見了蹤影
米可走近菁的尸體,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致使她忽略了靠進的危機,兩只塵靈獸突然從兩側的巖壁鉆出,一上一下,牙齒閉合,血肉飛濺
位于上方的謧向下回神看時,正好看到這一幕,隊友連續的死亡,讓他也愣住了
但是他馬上回過神來,它們的下一個目標,是格洛。
“格洛”謧朝裂谷下用盡全力嘶吼
聲音被漸漸打散,但格洛聽到了,他借助源動力裝甲迅速起身騰空抽出兩側束在腿上的熱熔刃,劍柄的空洞產出噴氣式動力帶動身體旋轉,從那兩只星獸的中間穿過,鋒利的刀刃割開了那兩只星獸的喉嚨。
畢竟是隊長,他的戰斗經驗在其他隊員之上。
此時,這只畜生再次放開了通話限制,但是謧不會再上當,星獸在利用他傳達錯誤的信息。
“格洛,我們得走,我能看得清一些大致的路,但是我們不能用通話的方式,這里有東西會截停我們的通訊,我可以用黑極的子彈給你做指引“這是目前來說謧能想到的唯一方法,盡管實現的可能微乎其微。
“謧,聽我說,這是命令,節省你的子彈,現在不要管我,快走,你上方的地形不會產生變化,但是下面的一切都是被它們掌控的,我,跑不掉的,你是我們最后的希望,“
“我,肯定還有其他辦法,我不能“
“快走,求你了,因為我的判斷失誤,因為我的急功近利,我害了全隊,我想我現在能明白,父母為何明知是去送死還義無反顧了,我真的很想讓你們活下去,哪怕代價是我的命“格洛的聲音接近絕望,為了能獨攬功勞,他拒絕了菁的提議,現在駕駛員斷線,沒有人會在意這支無名小隊的死活,在星獸群的包圍下,他們連尸體都不會剩,這一切的錯誤都是他這個隊長造成的,現在唯一贖罪的方法,就是盡可能救下最后一個人,如果自己死的話,謧就不會繼續等他了吧。
格洛舉起誘餌彈,猩紅的氣體充斥了他的周圍
謧看著發瘋一樣突破巖壁撲向他的星獸,他明白,自己的猶豫就是在浪費格洛用命爭取的時間,可是他無法動身,不可以,他不能就這樣拋棄他們。
“快走吧,我很快就是一具尸體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得讓他們嘗點苦頭,謧,你一定要活下去,這是我最后的愿望。”通話機里傳來他最后的聲音,果決而悲傷,隨后通訊戛然而止,這一次再也不會重新連接了。
不行,不能這樣走,可是不走自己能做什么呢,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吃掉,這是真正的戰場,那下面也是活生生的星獸,再猶豫下去就什么都沒了,認清現實啊謧,現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逃走,不能原諒自己的弱小無能,就拼命活下去給他們報仇啊,謧,快動身啊。
“啊”謧嘶吼著,向目的地拼命跑去。
沒過多久就有兩只跟屁蟲跟上了謧,他把黑極放在身后全力向外奔跑,但是還是有兩頭行動迅猛的星獸跟上了他,帶倒刺的利爪讓它們在陡峭地形中來回穿梭,絲毫不受影響,這樣被追上也只是時間問題。
他停下奔跑,躲在一處巖柱后面,拿出自己的熱熔刃。
星獸卻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頭反而加快速度,跳躍騰空用布滿尖刺的尾巴將巖柱掃了個粉碎,另一頭則張開滿嘴的尖牙撲向巖柱后面,不料卻撲了個空。兩頭星獸向四周觀察,謧用手扒住巖壁上的一處突起,他在這家伙撲過來之前躲在了他們身下的巖壁上,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他打開熱熔刃,對準星獸的喉嚨刺過去。
同伴發出慘叫,撲空的那頭趕過來查看,迎上的卻是黑極的槍口,槍口張開,劇烈的光芒在槍身中匯聚,貫穿了星獸的頭甲。起身踩在星獸的尸體上,謧已經能看到平整的陸地,距離出口不遠了。
可等逃到多功能機動車附近時他絕望了,機動車被三頭重甲星獸圍攻,被撞的四分五裂,它們正在分食駕駛員的尸體,沒有載具,自己徒步也是死在荒漠里。
他將黑極的電磁供能調至最大,這會讓黑極五分鐘內無法使用,槍口的紋路全部放開,露出槍心閃耀的藍色電磁能,他也早已瞄準其中一頭那厚實堅固的頭部,閃耀的電磁彈在空中劃出藍色的軌跡,像長槍一樣擊碎了星獸頭部的重甲。
“還剩兩只“他將黑極放在身后,拿出了熱熔刃,沖著憤怒的星獸迎了上去。
落日的余暉曬在大地上,照耀著三只星獸厚重的尸體,謧提著砍缺了口的斷刃向四分五裂的機動車走去,源動能裝甲在這場持久戰中耗光了能量,鮮血順著破損的戰服流淌而出,染紅了那已經失去光澤的刀刃。星獸們沒有血液,它們體內流動的是源能,低等的星獸沒有自我意識,只是單純的戰斗機器。這兩頭星獸的攻擊方式十分簡單,用龐大且堅固的身軀沖撞敵人,它們的重甲是層疊式的,只有發動攻擊的時候關節處的甲胄殼才會張開,露出里面淡藍色的軀體組織,謧想攻擊到它,就必須像斗牛士一樣迎著那憤怒的牛角刺下利刃。好幾次他錯失了機會被重重的撞翻在地,代價就是一根或幾根斷裂的骨頭
他已經是硬拖著這副身體在行走了,以熱熔刃的長度要精確的刺穿要害就必須攻擊脖頸處的關節,為了尋找機會謧硬抗了好幾次要命的沖撞,還將半截熱熔刃徹底留在了一頭星獸身體里,謧明顯感覺口中有很重的銅腥氣,本來應該大量補充氧氣的他卻因胸部的劇痛不敢放肆的呼吸,右胸的肋骨應該斷了好幾根,左腿被重重的踩了一腳,那關節斷裂的脆響他記得很清晰。
還好,機動車的副倉還在,那里面還有一輛載具,先遣車,薩蒂的小摩托。
猩紅的太陽即將落下,高速行駛的摩托車在落日的余暉中拉出一道尾線,謧已經是意識模糊的狀態,自己能活下來嗎,身后有沒有追來的星獸,摩托在向什么方向開。這對謧來說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他們四個,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