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煉金室，楚南倒是沒有進入，而是在外面的休息區。

貝爾的大弟子，一位憨厚的法師，正在休息區替導師接待來客。

這位楚南理論上的大師兄，喬爾森，楚南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起來和和氣氣，約莫四五十歲模樣，一身較為樸素的法袍，佩戴上六葉六環魔法師徽章。

代表著他這位六環法師的身份，對于這位小師弟，喬爾森表現地非常熱情。

估計是從貝爾那里，得到許多關于楚南的消息。

熟絡地和楚南交流起最近符文課程的問題來。

聽到楚南嫌課程太慢，喬爾森猶豫片刻，慢慢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本羊皮筆記，帶著一點心疼，還是底給楚南。

“這是我剛剛成為法師后，總結的白銀符文筆記，對你現在的學習應該有所幫助。”

這一出手便是法師筆記，楚南有些驚訝。

法師界，奧術師界，筆記是對法師個人非常重要的東西。

大多記錄個人的心得，經驗，可以說是一個法師個人對魔法奧術的理解，是法師最為重要的私密資源。

雖然奧術時代，將基礎白銀符文完全公開，但是這和法師私人筆記，是完全兩回事。

沒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辛勞所得給別人，即使是自己的弟子，師弟。

但是喬爾森卻拿出來了，見楚南的震驚，他強笑著說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筆跡，只是對白銀符文的一些粗略見解。”

楚南鄭重接過來，帶著感激說道。

“那就多謝喬爾森師兄了，以后魔法材料，還有魔石上有困難，到我商會知會一聲便可。”

喬爾森笑笑，這算是共贏吧。

煉金室的結界符文光芒黯淡，奧術合金制成的大門，緩緩打開。

沖出來一個哈哈大笑如同瘋子的人物，整個人衣衫不整，滿臉的白胡子都被燒焦。

但是他舉著手中的透明藥劑，敞開懷哈哈大笑。

“我貝爾成為奧術師的大門，已經被撬開一角，未來所有人都會記住【清醒藥劑】這個名字。”

“導師藥劑徹底穩定下來了？”

“完全穩定下來，還剩下一步藥效檢驗，塔靈的模擬沒有出錯，只要一枚寒冰屬性的魔核，就可以制作出【清醒藥劑】，只要有了【清醒藥劑】未來魔力的修煉，根本不會再出現魔力漩渦崩潰的情況，帝國的未來，一片光明！”

說著貝爾這老頭，上下蹦跳，楚南都是覺得尷尬。

見楚南不明白，喬爾森也開始給楚南解釋。

修煉魔法，就必須修煉魔力，魔力引入體內，在腹部產生魔力漩渦。

但是外部力量入體，定然會產生排異反應，導致魔力漩渦崩潰情況，輕則再也不能修煉魔力，重則直接身亡。

這是法師修煉過程中，非常大的一個坎。

而施法之時，也會產生魔力控制不穩的問題，特別是越階施法，魔力漩渦會崩潰，導致魔力反噬問題。

所以貝爾奧術師突破方向，便是穩定魔力漩渦，增強法師對魔力的控制。

能做到這一點的藥劑，叫做【清醒藥劑】，通過藥劑讓靈魂增加對魔力的親和力，能幫助法師更加細微的控制魔力。

就算魔力失控排異，【清醒藥劑】，也可以輕松緩解大部分問題。

特別是修煉時使用，直接避免魔力漩渦崩潰問題，而施法時使用，甚至可以越階施法。

越階施法！

這讓楚南馬上明白這藥劑可怕的潛力，奧術師之間的位階，若是相同。

此時一瓶【清醒藥劑】越階施法，直接決定生死局。

而對土著的征服，更加可怕了，每一位奧術師的力量，都會被【清醒藥劑】擴大化。

“導師，這藥劑最多能越多少階？”

這時貝爾也清醒過來，楚南發問，和旁人有著根本的不同，他身后可是有著銀翼家族。

他收斂起癲狂模樣，認真起來，不過焦黑的胡子，看不出的滑稽。

“目前的話，等級越低，越階數量越高，塔靈的模擬，一階法師完全可以三階施法，七階法師可以九階施法，奧術師都可以越一階！”

言語之中透露出信息，讓楚南怔然怪不得貝爾如此癲狂，怪不得當初為了得到寒冰屬性魔核，那般模樣。

這其后巨大的歷史價值，對整個奧術師陣營可怕的加成，就算貝爾目前是九階魔法師。

憑借這項成就，甚至能被最高議會，直接評選為【榮譽稱號奧術師】，只要等修煉實力一到圣階，那是妥妥的稱號奧術師。

而能發明這個藥劑的貝爾，也真是可以說是天才。

楚南望著貝爾其貌不揚的模樣，感慨一句。

“導師真是百年不出的天才，這項藥劑，完全可以推動歷史進程，但是…”

楚南表情有些猶豫，他覺得要告訴貝爾一個現實，現在并不是讓這項藥劑出世的時候。

正值內亂，出現這東西，越加強大的奧術師，只能為帝國帶來更大的內耗，更為激烈的戰爭。

貝爾見到楚南的猶豫，猜透楚南有秘密心思，馬上果斷以檢驗藥效的借口，帶著楚南進入煉金室。

結界再次升起，楚南這才開口。

“導師，帝都還有帝國，接下來會陷入無休止的內亂之中…”

楚南的嘆息，猶如晴天霹靂，讓貝爾滿臉震驚，都是拉扯起楚南。

“你…你說什么？帝國亂了？”

“這個消息，我只告訴過塔主，希望導師你明白，這個消息不能泄露。”

“到底怎么回事？”

“皇帝陛下已經去了！”

“怎么可能！陛下怎么會？”

顯然當一個仿佛代表奧術信仰的符號逝去之時，給每一位心向帝國的奧術師帶來的都是死亡般的心痛。

死亡般的沉默后，貝爾老眼濁淚橫流，像是個無助的孩子，迷茫地問道。

“不是還有布魯斯閣下嗎？怎么會亂呢？”

“老祖宗也抗衡不了，六大高塔的勢力，還有皇帝剩下的力量，銀翼高塔沒有這個實力。“

“唉…”

一聲長長的嘆息從貝爾口中發出，之后是長久的沉默。

貝爾的表情幾次變換，但最終他還是說道。

“我明白了，我的這次實驗徹底失敗，【清醒藥劑】不過是一個叫貝爾九環法師的空想。”

“導師…”

“哈哈…不用在意，我追尋奧術榮光，可不是為了名譽，而是名譽之后，更為偉大的東西。”

楚南有些無言，從降臨虛空宇宙開始，他見過不少為利益背叛的人，但是這些有著堅定信仰的人，也不在少數。

西奧多是一個，眼前的貝爾也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