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A 、點點頭， B、笑一笑， C、閉上眼。”

周杳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三個選項都是表達同一個意思的必選題，這要是考試就好，隨便選都能答對。

選哪個都是yes 的信號，慌亂之下她小心翼翼地出了聲。

“請問......有D嗎。”

剛說出口就后悔了，他該不會以為她在隱晦地拒絕吧，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井一帆聞言忽地低頭，兩人鼻子幾乎快要碰到。

幾秒后他把臉湊到周杳耳邊，熱熱的呼氣吹拂著她的耳朵。

“有。”

還真有！

周杳眼睫毛顫了顫，呆呆看他。

他微微一笑，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D，你親我一下。”

他話音剛落，周杳就猛地緊緊閉上雙眼。

這種事，還是你來吧。

她像個木頭人一樣僵直了身體，一動不動，靜靜等待。

過了好一會，井一帆都沒有動靜，她又不敢睜開眼，看不到對方在做什么。

突然間，她感覺一片溫軟正在輕柔地碰觸她的雙唇。

輕觸那一瞬間，周杳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加速！

可雙方四片唇瓣只接觸了僅僅兩秒，接觸面積不夠五分之一，就沒了？

周杳繼續閉著眼睛，好像不敢相信她的初吻就這樣在兩秒時間內結束。

直到井一帆再次開口，她才緩緩睜開雙眼。

“現在，你才可以說‘許過了’。”

呃......

她現在雙腿發軟，哪里還好意思說話。

大家又沉默了一會。

井一帆出聲提醒她：“我教完以身相許，你可以放開我了。”

周杳一聽，瞪圓了眼睛，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還緊緊地抱著他的腰！

而井一帆雙手垂落，這樣的姿勢在別人看來像自己主動撲向井一帆，還是死纏爛打那種。

還好這里不會有別人！

她窘得立馬松開手，同時后退一步。誰知手還沒從他外套里抽出來，下一秒就被拉回原位。

井一帆重新摟她入懷。

兩人的體溫又明顯上升。

“對不起，我剛剛忘了最后一點，你許的時間太短，1秒都沒有，我可不可以......抱久點？”

嗯……

他的教學可真嚴謹。

最后，井一帆抱了她足足30分鐘......

周杳估計是這個世界上最能懂什么叫“以身相許”的人了，因為她已經充分“被實踐”過。

猛地推開宿舍的門，其他人都在！

“你們有人要洗澡嗎？沒有我先洗了。”

周杳急促地問。

她需要通過淋水來清醒一下。

“我們都洗完了。”

“杳杳你的臉看起來這么紅？”

周杳一邊翻出睡衣，一邊回答：“剛才去操場跑步，出了一身汗。”

“一個人去跑步？大晚上的。”

“哦。”周杳眼神閃爍，“我媽叫我多鍛煉鍛煉身體！”

說完快速閃進洗手間。

花灑噴頭灑下來，很快洗手間內霧氣逐漸升騰。

她剛剛經歷了什么？

被同一個人第三次表白。

牽手。

擁抱。

接吻。

手續齊全。

雖然最后一個步驟充其量只能叫“碰了下嘴唇”。

但是她戀愛了！

好快。

但不突然。

原來，在還沒有完全了解一個人的情況下進入一段全新的關系是這種感覺。

忐忑不安。

愉悅期待。

暗地享受。

周杳淋著熱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全然不知有人在門外喊她。

“杳杳！杳杳！”

當敲門聲和吶喊聲逐漸加重，她才猛然驚醒。

“怎么啦？”她關掉花灑。

門外傳來三人普天蓋地的聲音。

小麥：“謝天謝地！杳杳你沒事就好！”

鐘曼：“你洗澡洗了一個鐘頭，喊你半天又不應，嚇死我們了，還以為你暈倒了。”

一牽：“周大爺，還活著您就吱個聲行不，嚇得我心臟都要跳出來。再晚幾秒，都想撞門了。”

過了一會。

當周杳洗完澡出來時，看了看手機。

呃......

自己還真是在洗手間呆了超過一個小時。

可她怎么就沒感覺洗了這么久呢？

她不好意思地看著三位舍友，連聲道歉說自己剛才是因為在想事情，沒聽到，下次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那三人知道她沒事就放心，像平常一樣，說了幾句玩笑話后就熄燈，各自上床睡覺。

周杳躺在床上睡不著，剛拿出手機，井一帆的消息就在同一時間發過來。

“我也是第一次談戀愛，請多多指教，好夢【微笑】”

他是第一次？

什么叫“也”！

她沒談過戀愛就這么容易被看出來嗎？

怎么總感覺自己被他套路了呢？

周杳想了想，在鍵盤里選了一個她從未使用過的微信表情回復他。

“【微笑】”

還是睡不著。

她把頭鉆進被窩里面，腦子亂糟糟的，想東想西。

下次見面，他會自然地牽我手嗎？

還是我要主動點，挽他胳膊？

他生日是什么時候，我要送什么禮物好？

除了打籃球，他還有別的愛好嗎？要不，我讓他教我籃球？

還有那個......

他以后每次想吻我，也會像今天這樣，先問我的意見？

不過今天問了等于沒問。

吻了等于沒吻。

我明天去超市買幾盒口香糖放包里好了。

一通胡思亂想后，她依舊睡意全無，反而更加精神十足。

于是又打開手機，把跟井一帆的聊天內容從第一條看到最后一條，足足看了三遍。

目光在“我也是第一次談戀愛”這幾個字上停留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進入他的朋友圈，慢慢往下滑，很快心滿意足地掃視完。

返回聊天窗口，周杳剛想退出微信，就在這時，手機上方突然出現的一句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對方正在輸入中......

這七個白字停留了大概一分鐘后，消失在視線里。

他想發什么給我？

因為什么原因要編輯猶豫一分鐘？

最后又是因為什么放棄了？

是覺得現在時間太晚了，怕打擾我休息？

還是有什么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周杳就這樣想法一個接一個，不知不覺困意終于來襲，漸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她才猛然想起一個被她完全忽視的重要問題。

昨天光想著跟井一帆如何如何的，都沒考慮過她的舍友。

她的舍友，個個人精。

她要告訴她們她談戀愛了嗎？

要怎么說？

什么時間點合適？

該怎么描述前因后果？

談個戀愛怎么會有這么多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