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頂著這張豬頭似的臉成功的吸引了路上學生的目光，他們一邊斜著眼看我一邊小聲的議論著，估計昨晚打架的事沒等到過夜就已經在學生中傳開了。剛進教室的門，原本還書聲郎朗的教室立即變得死一般的寂靜，我想他們看著我失去比例的頭與身子一定覺得很可笑，就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路過潘盼的位置，她正用悲憫的眼神看著我，隨著我在座位上坐定，教室里的讀書聲又漸漸大了起來。

還沒等我屁股坐熱，老錢就進了辦公室，他叫我去辦公室，我出了教室的門，看到老周跟蔣回站在陽臺上，老周不停的跟他說著什么。辦公室里的老師都在忙著備課，老錢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水然后開始翻著桌上的教案，我站在他的辦公桌旁邊，盯著他手中翻著的教案。

“沒什么要說的嗎？”老錢頭也不抬的問我。

“沒有。”我小聲的說。

老錢抬頭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去繼續看手中的教案。

“蔣回跟齊國基本確定開除了。”老錢繼續說。

“為什么？”我脫口而出。

可能我的語氣有點激動，老錢驚訝的抬頭看著我，辦公室里的老師也都抬頭看了我一眼。

“為什么？你說為什么啊？性質如此惡劣，影響如此之差，這里是學校，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犯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為什么？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管別人，怎么不問問你自己受到什么處罰的？”老錢激動的看著我，手里的筆上下的比劃著。

我看到老錢很激動，只能低下頭不說話。

老錢對我的沉默肯定是相當的無語，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重重的將杯子拍在桌子上，接著繼續翻看桌上的教案。

我就這樣站在他的旁邊，兩眼看著窗戶的外面，直到早讀結束的鈴聲響起，老錢才讓我回去。

那天早上的語文跟數學課都被調成了別的科目，因為打架緣故，蔣回的父母跟哥哥嫂子、齊國的父母都趕來了學校，老錢跟老周一早上忙著跟雙方的父母處理打架的事情。我一直坐在桌子上發呆，仿佛置身在安靜的虛擬世界中一樣，周遭的一切跟我沒有一點關系，老錢說蔣回基本上是要開除的，按照昨天晚上趙副校長的說辭，我心里也已經清楚了這個事實，但是當我早上再從老錢的嘴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瞬間感覺自己墜入了萬丈深淵，整個人輕的很，輕的甚至抵不過迎面而來的微風。

晚自習結束后，我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踱著步子向老周的宿舍走，老周的宿舍上著鎖，他還沒有回來，我靠著一旁的墻蹲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大腦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搖晃了一下，我抬頭看到老周彎腰正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那啤酒瓶底厚的眼睛都快滑到了鼻尖處，一雙眼睛爬滿了血絲，臉上布滿了愁容，我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的憔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