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伯頓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索薩。

“公爵，我也只是猜測。”這話，智不敢說的太滿，這關系到一個預言，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去驗證這一件事。

“孩子，跟我講講你看到的那些白點吧。”他說。

似乎是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索薩變得有些拘束起來，吞吞吐吐的開始了講述，這讓伯頓微微皺眉，這番扭捏模樣，是他較討厭的行為之一，作為自己的養子，這種性子，實在是有些丟失他的顏面。

但他并沒有發作，再去給孩子過多的壓力，相比于自己的顏面，他現在更在意這孩子之前所說的，是否都是真的。

“那是在很小的時候了，那時候還在院子里，和大家一起，我注意到了這些會發光的白點，我和婆婆說，他們要我千萬不要告訴別人，說會沒有人要我的。”索薩偷偷看了看伯頓，似乎依然是尋常的模樣，他松了一口氣。

“很小？是幾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和現在比起來有什么區別嗎？”他指的是感知元素的量，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智急忙問道，至于其他，他并不在意，想也是明白，普通人把那當成了病，想著藏掖著，方便孩子們找到自己的家庭。

“我，我不記得了。”索薩托起了下巴，若有所思，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

“智法師……”伯頓眉頭皺了起來。

“公爵，等一等，我還需要做最后一個試驗。”他蹲下了身子，握著索薩的手，說：“孩子，接下來，我說什么，你就說什么，好嗎？”

“嗯。”

智開始吟唱起了晦澀的咒語，索薩雖然聽著迷糊，但依葫蘆畫瓢下，倒也一次念了下來，隨著最后一個字的發聲，他感到空氣中的白點匯集了起來，一根根冰刃忽然憑空凝結，依次射向了地面，轟隆一聲，頓時整個大廳，灰塵彌漫。

“這，這……”伯頓心中驚駭，任憑灰塵撲面也許久沒有反應，過了片刻，漫天灰塵才漸漸散去，智此時已經癱坐在了地上，七竅流著血痕，一旁是不知所措的索薩。

“智法師！”伯頓連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這副模樣他曾經見過，是魔法師精神力使用過度的癥狀，可照他的理解，如果記載中無誤的話，方才應該只是三階的冰刃，為何身為六階大法師的智會駕馭不住呢？

雖然狼狽，但智的臉上卻洋溢著笑容，似乎有種難以名狀的激動隱含其中，過了許久，他才察覺到伯頓在叫喚他。

“公爵！不會有錯的，是冰，絕跡的冰，沒想到老頭子我有生之年，也能接觸到那記載中的魔法，真是有幸，真是有幸！”智抹了抹鼻間，看著袖間的血跡，有些愣神，而后轉眼也是明白，方才的頭昏看來也是這個原因。

不具備這項元素的資質，借用他人的身體強行施展，還是負荷太大了。

“法師的意思是……”

“不錯，公爵，千真萬確，在過去傳說之戰中消耗殆盡的冰元素，如今又現世了！”

“……”伯頓沒有說話。

“是在擔心那個預言嗎？”看著伯頓的愁容，智也是了然，那是曾經的英雄做出的預言，那一戰，他耗盡了世間冰的力量，但也僅僅只是封印了亡靈一族，他說過，冰現世之時，亡靈也會卷土重來。

“法師，你說說，為什么會是這個孩子？”伯頓看向了智。

“什么？”智不是很明白這句話。

“為什么，會是我領養的孩子？為什么不是其他人？”

“什么意思？”

伯頓深邃的眼神里，是疑惑的不解，智猛的想起了什么，難道……

“陛下那天……”

伯頓點了點頭，智頓時明白了許多，可是……

這孩子如今八歲……晚了兩年……智喃喃自語。

沒想到，只是隨便挑的孩子，仍是牽扯到了那天的命運，伯頓心情沉重，卻是沒有注意一旁呆滯的索薩，此時的話題他已經完全聽不明白了，本以為能看到這些光點會讓父親開心一些，沒想到卻沒有想象之中的喜悅，他低下了頭去。

這一切也都落在了智的眼中，他搖了搖頭，撫摸著索薩柔順的頭發。

“公爵。”他說：“即便在那個故事里，冰也是正義，而不是罪孽，摒除這些，這孩子的天賦，算得上是上佳，您又為何而不悅呢？”

伯頓勉強笑了笑，這話，也不知是否是安慰。

“這些年，黑暗如果已經崛起，為何沒有一點動靜呢？說不定，那天，教皇陛下已經將邪惡給鏟除了呢？”

“又或許。”智看向了索薩，“那個預言，本真就是不準確的，你說對不對，孩子。”

索薩自然是不知道在說什么，智忽的將他的頭托了起來，說出了一句令他刻骨銘心的話。

他說：“孩子，抬起頭來，未來的路還很光明，不用覺得自己有多么的卑微，我能告訴你的是，誰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將來會有多么強大，你或許會成為最了不起的魔法師也說不定呢！”

“魔法師嗎……”索薩低聲的嘀咕著，一顆種子在心中悄悄發芽。

伯頓此時似乎也終于有些動容，但卻并沒有過多的表露，只是眼神里，稍稍滲露出一些溫柔，忽的，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忙向智提問道：“既然這樣，那么智法師答應收犬子進法師公會進修了？”

聽到這話，智也是欣慰的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卻是拒絕了。

“怎么了？是這孩子還不行嗎？”

“不不不！”智連忙解釋道：“我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只是，公爵，在王國的公會中，或許會耽誤他。”

冰系元素絕跡這么久，研究已經失去了意義，公會里自然是沒人能夠教導。

“那法師的意思是……”伯頓看到智微微上揚的笑容。

“呵呵，公爵，我們怕耽誤這孩子，不敢收，可不代表別人不行。”

“智法師還請明說。”伯頓莫名的有些心急起來。

“我倒是認識一個人，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會是不錯的人選。”

“誰？”

“名字，公爵可能不會知曉，但是，他在的地方，公爵不會陌生。”

“哪？”

“羽瑞學院。”智說。

伯頓一愣，羽瑞學院……帝國最強的院校，而帝國，是伽馬王國效忠的政權，他，僅僅只是王國的一名公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