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里是?”昀四顧一圈,卻只能看到砂石質地的巖壁圍成一間天然的密室。抬頭亦不見方才落下來經過的甬道,整個空間的光全部來自陸吾腰間的那張鬼王金面具。
“這是個空間裂隙不假,不過好像不是到魔族的,而是把我們送到大山肚子里了。”沨一攤翅膀,翻著白眼。
陸吾卻忽然偷偷舔了舔嘴角——它這樣展翅顯得那對大翅膀好像好好吃的樣子。‘不行不行,這只不能吃的……’
久用劍柄敲打著墻壁,試圖判斷厚度尋找突破口,卻一時無果。
昀則安慰道:“沒關系,再仔細找找,真沒有通往魔族的路的話我有傳送陣可以直接把我們傳送回四時源,不會困在這里的。”
陸吾與沨也加入四處敲打的隊伍。
這時,陸吾腰間一直別著的金面具忽然愈發耀眼了起來:“小崽子,把我舉起來。”
“哇它說話了!”陸吾尾巴尖上的毛瞬間炸開了。
昀眼中有驚喜的光閃過:以夕的性格,不開口則已,開口定是有九、十成把握的。
“小陸,按他說的做。”久囑咐道。
陸吾咬住牙,心道這時候他不能丟臉,然后努力克制住自己對這活物一樣面具的顫抖,將它舉起。
“原地轉一圈。”那厚重的金面具又吩咐道。
陸吾照做,唯有立起來的銀白耳朵尖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看完了一圈,金面具沉默了一會。昀一行屏氣等著他的結果。
又過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隨著“咔噠”一聲輕響,面具忽然把口張開了,一個刻著萬山蛇蛇紋的軸心露出了個頭。
久迅速會意,上前將那卷軸抽出。
“把卷軸放到地上,展開。”金面具吩咐道。“開明一族的小崽子,胳膊不嫌累的話可以繼續舉著我。”
“啊?好……”陸吾緊張到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昀用手扶著額頭又搖了搖頭:“小陸,可以把面具放下了,他的意思是你不必一直舉著……話說夕,你現在藏傳送陣的位置和說話方式可真是越來越別致了。”
金面具表情生動地哼了一聲:“比不得你大哥給你在鏡后造了一塊空間,不過似乎用法陣也做得到。”他會去試試的。“好了,現在往法陣中間滴一點你的血。”
昀挑了挑眉,喚出憐光鏡,又從中抽出一柄青銅匕首,正欲劃破自己的指尖卻被久攔住。
“夕……前輩,我的血可以嗎?”少年問道。
金面具帶著幾分詭異的眼神在昀和久之前來回轉了幾圈,最后勾起嘴角帶著幾分邪氣的笑道:“可以,不過要是你的血驅動不起來這法陣,她還是得割。”
未等他說完,久已然用長劍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入法陣中間。
咒文瞬間以法陣為中心蔓延滿了整個密閉的空間!
金面具瞇起眼睛:“小子,靈力還可以。”
昀的眼神有幾分驕傲,額頭微微揚起,然后將自己的手搭在久的腕上,為他注入自己的靈力,助他的傷口迅速愈合。
久擔心自己這時候走神臉紅,努力把目光投向她以外的地方……“啊,那里!”他用另一手指著密室上方的一角:
咒文在別的地方都是均勻鋪開的,唯有在那里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團。
昀聞言,順著他的手指望向那里,卻蹙起了眉。
沨和陸吾一時歡呼起來,金面具卻如昀一般,看起來并不十分樂觀。
“拿塊石頭砸一下那里。”金面具嚴肅道。
昀已從憐光鏡中凝了一塊冰,投擲向那里。隨著“當”的一聲,冰塊砸到石上,又落在了地上。
“這不是個普通的空間的裂隙。”昀道。
金面具表示贊同:“這應該是個快消失了的空間裂隙。”正那家伙應該是知道的,但是卻依舊給他們指了個坑。
“不過他……你的大哥,也給我們指了這里,應該還能走的通?”久推測道。
“對了,方才我就想問,你剛才叫大哥的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他還沒死?”金面具問道。
昀面不改色的撒謊:“死了,但是魂魄被保留了下來,剛復活沒多久,跟我還有點生。”所以沒來幫他們。她大膽賭夕沒看清剛才“大哥”的具體情況。
“……哦。”夕本能地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此時卻也沒有更多證據去問個清楚。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把那里砸開?”沨慣會幫昀打破僵局轉移話題。
果然,金面具否認道:“不行,空間裂隙本質是一種‘失衡’,不定將哪兩個相隔千里的地方連接了起來。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只能按著它的裂隙走,砸是砸不開的。”
昀沉默了一會,謹慎地問道:“那你能用陣法,把這個空間裂隙給打開并且加固一下嗎?”
金面具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有點挑戰,不過我喜歡。等著,讓我試試。”言畢,面具的光芒又弱了下去。
昀一行滿懷期待地等著,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一等,竟讓沨和陸吾打了兩個盹,久和昀在憐光鏡的睡蓮池上泛舟了整整一圈……
“好了!來試試這個!哎我的面具是在哪,怎么這么黑?”面具努力掙扎著:“我上面壓了什么?!”
聞聲立刻從憐光鏡中出來的昀默默捂住了臉,久把壓在一起的沨和陸吾挨個搬開,才讓那可憐的金面具重見了天日。
金面具氣的不想多說話,把新卷軸一吐,只高冷地說了兩個字:“快試!”
只是看著昀把卷軸在地上鋪開,他終是得再開貴口,說些使用的要點:“把這個卷軸固定到那個空間裂隙那,然后把你的血滴上去。這次必須得是你的血。”他強調道。
昀鄭重地點了點頭,又很快地搖了搖頭:“滴我的血沒問題,不過要怎么固定上去?”
密室間一時沉默,最后是久小聲問道:“用箭把它射上去可以嗎?只射四角。”
金面具表示自己那象征著鬼王身份的卷軸還沒有受到過如此對待,但現在也別無他法了。于是沒什么好臉色的道:“你射吧,別射中我畫的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