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思思自己是怕吃藥的,但是可能家里經常教育他,不要怕吃苦藥。
所以孩子就糾結了。
“沒事,思思,其實叔叔也怕吃苦藥。”李思邈卻笑著說了一句,然后做出一副捏著鼻子的嫌棄的樣子。
李思邈這個動作看起來相當的可笑,思思一下就被逗樂了。
“哈哈,叔叔也怕吃苦藥么?”思思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但是不是說大人都喜歡吃苦藥藥么?”
這顯然是思思的家長給思思灌輸的想法。
“有的大人喜歡吃,有的大人不喜歡吃,叔叔就是不愛吃苦藥藥的那種大人。”李思邈笑笑解釋了一句。
這對于思思來說,似乎有些難以理解。
他只是懵懂的點了頭。
“所以叔叔就想,我做醫生,一定不做苦藥藥,讓所有人都吃甜藥藥。”李思邈繼續說。
聽到李思邈的話,思思的眼神亮了起來。
“甜的藥么?真的么?”思思還是不可置信的問,他發現自己今天遇到的這個醫生叔叔,真是不一樣的啊。
“嗯嗯,不信思思嘗一口。”李思邈拿過藥丸給思思。
思思本來就要張口咬,但是卻忽然縮了回去,一臉的不相信。
李思邈猜想可能是家里大人曾經騙過他吧。
“呵呵,沒事,你不想吃,可以聞一聞。”李思邈沒有吼而是繼續和善的說。
思思看了看沒有生氣的醫生叔叔,想到這個叔叔也不喜歡吃苦藥,所以可能真的制作的藥丸不苦吧。
于是湊著小鼻子聞了聞。
果然聞到一股子清香味,還有一絲淡淡的甜味。
這讓思思感覺到十分的好奇,他的小腦袋里,還沒有黑藥丸不苦的呢。
于是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預想當中的苦澀味道沒有出現,而是清甜的味道。
思思很開心,直接就張嘴把李思邈手里的藥丸給吞了進去。
不一會兒,思思身上的癥狀也好了很多,精神也健旺了起來。
思思的父母頓時一臉的驚訝和感激,對著李思邈是千恩萬謝。
李思邈還是那樣云淡風輕的樣子。
“好,好手段。醫者仁心,老夫見識了。”王清正在一旁圍觀了整個過程,對于李思邈的這個處理,擊節叫好了起來。
他是一代制藥名家,自然知道李思邈的用藥分毫不差,不然也不會取得這么好的療效。
但是他贊賞的是李思邈顯示出來的這種人文關懷,如果是一般的醫生,遇到這種情況,基本上就讓家屬自己去處理了。
反正只要把藥吃進去,那么就會有效果了。
而且更別說,李思邈配的藥效果絕佳,就算為了吃藥,孩子受點苦也沒什么了。
但是偏偏李思邈就能想到這點,然后在制藥的時候,將孩子的藥方特別調整,加入了蜂蜜等甜味的藥物。
這份細心,就很難得了。
李思邈對王清正的贊賞,有些赫然。
這份心思,倒是不來自于炎黃帝經,而是來自于他前世的記憶。
前世幾十年的主任醫師當下來,他雖然也見慣了生老病死,但是對于小孩子,他始終保留著一份溫柔。
因為他深知孩子生病,已經是極為難受的了。
現在還需要配合治療,更是超出了孩子的能力范圍。
所以他都會盡量的考慮到孩子的心情,以增加治療效果。
“我沒有什么好考核的了,這位小李兄弟,制藥手法精熟,炮制得到,最難得醫者仁心,醫德高尚,堪稱楷模。”
王清正朗聲說出自己的認證意見,可見是相當認可李思邈了,這份評價算是很高了。
竇青山當然是一臉的開心。
自己推薦的李思邈,這么厲害,當然是長了大臉了。
“哈哈,王老說的沒錯,那就輪到在下葉蒼來試試小李的針法一道。”以為面容清癯的老人站了起來。
對著李思邈笑笑說道,這時候,他對李思邈已經是很有好感了。他已經準備好。
管李思邈針法考核如何,都要給個及格分,讓李思邈這次考核順利通過了。
因為他展示出來的四診基礎,還有制藥的本事,都算是少年人中的佼佼者了。
針法更講究實際操作,對于年輕人來說,經驗或許會有不足。
但是葉蒼顯然不愿意為難這樣一個驚采絕艷的醫道天才了。
中醫在華夏其實已經是沉淪日久。
看看他們這些大國手,年紀平均都在六十以上,就能看出來。
雖然高手還有的,但是后續乏力,這是導致現在中醫難以興盛的根本原因。
所以有李思邈這樣的少年天才,他當然不會太苛刻了。
“請葉老出題。”李思邈沒有托大,而是同樣善意微笑,然后做出請的姿勢。
然后就聽見葉老喊了一聲,有兩張病床被推了進來。
病床各自躺著一個男人。
都露出了后背,上面插著銀針。
在外行眼里就是亂插,但是在中醫內行來說,就知道這是有的放矢的下針的。
“哦?這是未完針?”李思邈走過去看了看,然后瞇起眼睛問了一句。
葉蒼卻露出有些訝異的神色。
“你能看出來?”
他訝異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所謂未完針,是指針灸上面的一種下針方式。
是針對如果有中醫師認為自己的水平不夠,但是病人卻必須要先行針,然后再用一種特殊方法封針。
然后再請病人去其他地方求教名醫。
但是這種手法在古代來說,也不是很實用,畢竟交通不便。
如果真的是大病,未完針就算能封半天一天,但是根本不夠時間去找新的醫生。
而到了現代,交通發達,也就沒什么必要實用這種針法了。
所以這種針法可以說幾乎不會有人使用。
葉蒼也是只是家傳的針法,不愿意放棄罷了。
這時候特意出來考核李思邈,不過他沒想讓李思邈認出來,是準備說明一番,讓李思邈直接按照原來的下針思路來行針,以考察李思邈的針法基礎。
但是沒想到李思邈直接就說出了這個針法的來歷,這怎么能讓他不覺得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