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鐘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能說說嗎？”經過重重的心理斗爭，她鼓起勇氣，還是問出了口，“她是一個怎樣的人？”不知道是好奇心驅使，還是有一股莫名的情緒支撐著她，她無法壓抑住內心的聲音。

“誰？”

“你的未婚妻。”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只有她自己聽得到。她應該知道，這個問題應該是鐘黎的禁忌話題……她知道自己闖禍了，她低著頭，不敢看他。

她能感覺到鐘黎的表情凝固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提你的傷心事，可是……”她趕緊捂上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說下去了。

還是別問了吧，怎么這么八卦？

好奇心害死貓啊！

幾秒的沉默，她抬頭看他。在傘的陰影里，她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感覺到他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沒事的，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他握著雨傘的手頓了頓，轉而看向竺璃，“她，很像你。”

伴隨著他的話音，一聲雷鳴震耳欲聾。

雨又大了。

竺璃從小就最怕的就是打雷，她輕輕叫了一聲，慌亂之下，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幾秒之后，又縮回，“對不起，我怕雷。”

“沒事的，剛好到了。”

竺璃第一次覺得從校門到教學樓的距離太近了。

“今天不早了，雨又大，你先回去吧。”他輕撫著她的后背，像是在催她回去，又像是在安慰她，“以后，我們有的是機會聊。”

聊天只聊到一半，真是吊人胃口。

不過，現在已經九點多了，真的不適合再聊下去了。

等等？什么叫“有的是機會？”

不是陌生人嗎？

他沒等她回過神來，便道：“結束了早點休息。”留下雨中模糊的背影。

“那你回去了時候，路上一定要小心。”竺璃戀戀不舍地望著雨中的鐘黎，朝他狠狠地擺了擺手。

費那么大勁干嘛？人家又看不見！

竺璃覺得今天的自己格外不正常。

-

她走上樓梯，推門進了導師辦公室，一股極低的氣壓籠罩著她。

“全老師……”她埋頭走進去，瞥見舍友劉桑兒，跟她對視了兩秒，知道大事不妙。

“你還知道來？”全城非常嚴肅地在辦公室里等著她，他瞪了眼竺璃道：“論文課題只剩下你沒交了，還準備拖到什么時候？”

眼前的這位導師，雖然已拿到副教授的職稱，卻才三十出頭，年輕有為，脾氣也很好，生這么大的氣，還真是第一次。

一旁的劉桑兒看看全城，又看看竺璃，摩挲著掌心，也不敢動彈。

畢竟這么生氣的全城，她也是第一次見。

竺璃主動低頭認錯，“全老師，我今天是按照你提供給我的建議去古玩城轉了轉，找找靈感。今天我找了一天，午飯也沒吃，手機也是靜音，所以才沒接到你的電話，后來……又出了一點意外，所以耽誤了，希望你別生氣了。”

聲音越說越小。

全城的八位學生中，也就竺璃最不讓他省心。

“什么意外？”全城猛一抬頭，問她。

啊？說了這么長一串話，你怎么GET不到重點？重點是我按照你的要求去了古玩城啊！

她腦海里浮現出鐘黎的身影。

要不要說實話呢？好像這與畢業論文沒有直接關系吧。

她想糊弄過去，“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路上遇到小偷，我的包被搶了，然后跑了好遠才追回來的。”

他看著還真有點狼狽的竺璃，語氣突然溫柔了起來，“下次，別再讓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