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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獨自莫憑欄

幸福像個碎了一地得玻璃球,我們不能完全得到,但努力總能抓住幾塊。

有人說幸福是滿足,滿足眼下得生活,并樂此不疲。

也有得人說幸福是不斷拼搏,保持饑餓感不自滿,追求就是幸福。

也有得人說順其自然,把自己做好,就是幸福。

幸福得定義如同“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哈姆雷特”,每個人都有不同。

不幸總是相似,幸福各有不同。

勾岱21歲以前大抵是幸福得,父母健在,家庭和睦,學業有成,還有個愛他得女友。

21歲生日過后,不幸開始了,父親重病住院,把原本還算小康得家庭徹底掏空,為了救治父親,勾岱拉下臉皮哀求好友借了十來萬,債臺高筑。

勾岱只是想讓父親多活一天,哪怕一天。雖然父親昏迷并不知道,但只要他活著,勾岱就覺得自己有底氣面對一切。

然而,錢去了,人也沒撈著。好像鄰居說得一樣:明知道不可為,還要搭錢進去醫,最后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話語間對勾岱得做法多有鄙夷,又有惋惜,影射勾岱像個傻子。

勾岱覺得鄰居在侮辱自己,還侮辱了他一家人,包括已逝得父親。

為此他不顧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得鄰里之情,對著鄰居惡語相向:“怕是只有你這種忤逆不孝之子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至親長輩躺在病床上等死,而不醫治,因為你這種人只在乎自己。”

“勾岱,我這可是為了你好。要知道親人得了絕癥,何必還要花那個冤枉錢去醫?四處借錢,最后人財兩空,你得還幾年?”

“你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勾岱匕了眼款款而談的鄰居,看著他那副“我為了你好”的模樣,不屑道:“你還是收起你的好心吧,我不需要!”

“我不會成為你,會把重病的老母弄回家等死,自己卻每天花天酒地,爛醉如泥。”

“我還有良心,而你……”

勾岱看了看鄰居,嘴角冷笑。

“狗怕是早就把你的良心,吃了干凈!”

勾岱一段含沙射影的話語,讓得意洋洋的鄰居頓時尷尬無比,羞憤難當:“你是大孝子,我是忤逆不孝的總對了噻?”

“該你勾岱說硬話,我看你好久才翻得到身,龜兒子的!”

“那就不用你超心了,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老母晚上會不會給你托夢,罵你不孝吧!”勾岱聳聳肩,反言告誡。

“你……哼……”鄰居扭頭就走,一個大男人這時氣得走路比女人還妖嬈,勾岱有些惡心。

鄰居家的事勾岱知道,鄰居他老媽得病,鄰居不愿花錢醫,一個發燒感冒愣是拖成肺炎,最后病重無治,鄰居母親是生生的發高燒燒死的。

而鄰居寧愿把錢花在狐朋狗友的酒局上,也不愿給他媽醫病,愣是看著她母親病死,這樣的人還有良心?

烏鴉反哺,羊羔跪乳,畜生尚知感恩,而鄰居卻是鐵心腸的,這樣的人是要遭世人唾棄和戳脊梁骨的。

人總是這樣見不得別人一點好,自己犯了什么錯,也希望別人和他一樣犯錯,這樣心里就平衡了。

人們對新生兒總是無限容忍,對于風燭殘年的老人幾乎是殘忍的,久病床前無孝子可不是說說而已,從小見慣了村中老人的遭遇,勾岱發誓“自己不能和他們這樣對待自己的長輩”,所以他不惜金錢的醫治父親。

他從小還知道一個道理:人啊不管你活多少歲,就是八十歲你也要自己能動彈,不然兒女都會因此嫌棄你。

我們從一出生就被比較長相、體重,讀書時比成績,長大了比工作,成家了比老婆丈夫,有了小孩又比起自己的后代來了。

比較貫穿我們的一生,但我們從來不是用來比較的,因為我們是活生生有思想的人。滿足和優越只有自己能給,自己和自己較勁,使自己變得更好,那里需要獲得別人的認同?

你說的對,反而變成了我的錯,把人定個標尺來衡量的做法本就是錯誤的。

現在優于過去,未來勝于現在,你就是優秀的也是幸福的。

勾岱不認為自己做得有多好,甚至至今心中有愧,要是自己能多點時間關心父親,不忙于學習和感情之中,父親也許還活著。

但是沒有如果,這事情往往只有一次,而自己也將愧疚一生。

一個人漂泊在外,勾岱用忙碌的工作來克制自己不要多想。

少年喪父的他,往往要比更多的熟悉的人經歷的東西多,承受的也是翻了幾倍。

朋友勸他:不要消沉,那個兒子不死老漢?想開一點,你只不過比我們早經歷罷了。

勾岱只對他說了一句:“滾!”

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兒,針不扎在心口,他們永遠不知道到底有多疼。

他們又怎么會理解勾岱對自己父親的愛,那是信仰,這么多年的努力,只為了讓自己得到父親的一句夸贊,讓他為自己自豪。

可,勾岱沒有做到,父親死前也沒為他自豪過,只是拉著他的手告誡他:以后的路我幫不了你了,你要好好走,不要走歪了!

這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期望。

勾岱現在不敢想家,不敢想父母,忍著,繃著。

以前他總是喜歡登高,山頂、屋脊都有他的足跡,他喜歡這樣看著自家的房子,然后大吼,那一刻他很開心。

從父親過世后,他連一樓的欄桿邊都很少待,也不依著欄桿大吼大叫了,他畏懼,甚至后來恐高。

勾岱不后悔自己打工還賬,搭進自己幾年時間,他只恨沒有報答養育之恩。

但人這一生不會一帆風順,還是要往前看。成天沉迷過去,自己給自己設了個框子,把自己圈住,那人也就完了。

想多了,總會害了自己,抑郁就是如此。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化悲痛為力量,才是真男兒。

站直了,別趴下……一個人就不要胡思亂想那些悲痛的事了。

你只是你自己,應該快樂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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