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總會覺得壓抑和不自由,這時出去走走,就成了很多人的選擇,這便是旅行的由來。
有了工作后,純粹出去玩的幾乎沒有。成人總是顧慮很多,壓力很大。
勾岱并不喜歡現在這個工作,沒有固定上下班時間,還是賣力氣的苦力活。特別是有故障的時候,就如昨晚一樣干了個通宵,回來時車子還熄火在半路上,不能及時的回去睡個安穩覺,讓人沮喪。就如同他不喜歡吃香菜、洋蔥一樣,那些東西進入口腔觸發味蕾,刺激大腦皮層,引發胃子抽搐,喉嚨發癢,讓他直犯惡心又不喜。
可離開那個正義的地方,脫下藏藍色制服,沒有一技之長的他,沒有找到好的去處。
在蓉城尋了半個月工作無果后,他不只能接受發小狗娃的好意,來到了這個通信外建公司當一個賣血汗的工人。
不是沒得選,只是雙方都滿意的工作不好找,他一個人在蓉城待了半個月,整日拿著簡歷擠人才市場,上門面試,他受夠了自詡“白領”“精英”的那些人的白眼,要不是臨走時老領導忠告他脾氣要改,他估計當時就能和面試官干起來。
自尊心從小要強的他不允許他低三下四為了一份工作點頭哈腰,那樣不如讓他死去。
他離開公務員行列也是這個原因,受不了同事們之間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他覺得這個隊伍該是純粹的,因為它代表正義。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當矛盾不可調和的時候,有實力和背景的那方肯定是占便宜的,弱的那方不想屈服,只能離開。
這個社會從來就是弱肉強食,特別還是在這個新興的一線大城市里。機會無處不在,會來事的人,有資源的人才能把握。死板、老套的人,沒有關系的人連知道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你連自己的圈子都跳不出來,更不說把握機會,僥幸成功了!階級一旦形成,想打破就不容易了。
勾岱大學學的法律,可他并沒有律師資格證,實習時倒是有幾個事務所的律師對他青睞有加,希望他畢業后能去當他們的助手。
可他不喜歡幫人拎包、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工作。不可否認的是,這份工作鐵定專業對口,而且能接觸到他以前不能接觸的人和事,能學到很多實用的談判辯論知識,交上社會各個階層的朋友,名流或乞丐。
他思慮再三還是在那群人惋惜的目光中斷然拒絕了。
他想通過自己的能力,謀得一份工作,而不是施舍。
終于在一年的備考參加司法考試后,他如愿以償的當上了一名公務員,還是執法機關,每天要直面人民群眾那種。
干了一年就因為性格耿直,得罪了人,最后辭職走人。
信息時代的到來,人們心潮澎湃,都想搭上這個時代的快車,走上巔峰,大富大貴,出人頭地。
弄潮兒很多,能登上岸的沒幾個。
通信外建行業,說白了就是賣力氣的苦力工,這些讓人鄙夷的工作,不是很多人都甘之如飴,吃得下苦,忍得了寂寞和白眼。
工資按天算,120一天,上一天工有一天的工錢,包吃住是肯定的,公司有食堂,正如那個斜眉歪眼長得能辟邪的做人像個無賴的食堂大叔一樣,他煮的食物也如他的面相一樣讓人討厭。
如果不是為了汲取每天身體必須的熱量,勾岱可能不會去吃這些難于下咽的東西。
可在食堂大叔不要臉的問候下,他還要昧著良心,扯著笑臉夸贊這菜真香。
看著良好的食材在大叔的手里變成了豬食一般的東西,勾岱的心臟隱隱作痛,從小做飯的他可沒有很多機會弄這些食材,他惋惜。
紅燒個豬排骨,洋蔥香菜像是不要錢的放,你是怕蓋不住豬肉的腥味?
勾岱不止一次提醒,可換來的只是大叔的嘲諷“你不懂,不要開腔!”
他最后也無所謂了,只是每次吃的時候把香菜、洋蔥挑出來就好。
他以為這個行業都是賣力氣的漢子,沒那么多齷齪,可他還是太年輕了。來了三個月,那些干了三四年的老員工就對他這個充滿活力和干勁的青年人不滿了。
就因為他的工資每天要比那些人高上20塊,而他才來三個月。
每天在一個車上忍受那些人的冷嘲熱諷,他受夠了,但他不能像在學校一樣用拳頭解決問題,他只能和帶班的組長說,組長只是笑著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那些人就是妒忌了。
他卻又有了想離開的念頭。
勾岱的心就像脫韁野馬,向往的是自由的天與地,而不是死氣沉沉狠毒的算計。
他不信佛,可他交好的一個女性朋友信佛,勾岱很羨慕她,因為她有信仰,心里還有塊安靜、純白又虔誠的角落。
而他,畢業三年,早已被生活磨去了棱角,只是努力的賺錢,想改善生活,談不上精神財富,更不說信仰。
女性朋友和他聊天,說是要去色達“天葬臺”看天葬,感受一下亡靈的氣息,感受生與死的距離。去觀音橋拜佛,去紅房子朝圣。
昨天晚上還在和他聊天,今天下午就到了色達,拍了好看的照片,發在朋友圈。
他很詫異,又很羨慕,說走就走的旅行何時能輪到他?
他長這么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位于南方涼山州的外婆家,那是幾百公里之外,坐火車要十個小時,他覺得已經很遠很遠了。
他不能想象那些出省離國游玩的朋友,他們真的就那么的喜歡異地風光和他國山水?
而且,他們手頭可能是真的寬裕,可以為所欲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擔心錢包里面的錢不夠。
他不行,他的性子本就是淡的,或許喜歡安靜而不好熱鬧,但在看見朋友圈女性朋友照片上燦爛的笑容,他動搖了。
旅行或許真的能讓人心情變好,自己有多久沒真心的笑過了?不是虛情假意皮笑肉不笑,而是發自內心的開懷大笑。
勾岱覺得自己需要出去走走,讓靈魂放空一下,感受一下開心的滋味!
他打趣道女性朋友讓她幫自己求求姻緣,女性朋友笑“他終于急了!”,他有些心虛的回答著“自己歲數不小了,都20好幾了!”
女性朋友并沒有當面拒絕,正當勾岱暗自唾罵自己不知趣的時候,她卻興高采烈的發來語音告訴他已經幫他在佛祖面前求了姻緣,讓他安心。
勾岱那一刻笑了,仿佛真的能愿望成真找到終身伴侶一樣。
他卻忘記了歷史書上那些先輩們吶喊的:求人不如求己的格言。
人得靠自己。
勾岱問朋友旅行有什么感想?朋友說:人在明,鬼神暗,珍惜生命,努力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