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破案，并不是抓到人就完事了，還有證據，以及具體到這事上的詐騙金的追回。

一旦黑寡婦404把騙來的錢進行了投資，那么這錢也就沒可能再追回了。

邢隊長只是瞬間便想到了這種可能。畢竟黑寡婦404是國人，以國人的習慣，錢要么存起來，要么投資。

花用揮霍的也有。

但是他們來了古城，還上了山。這怎么看都是投資的節奏。

“隊長，不好了。他們人死了。”

這邊正懷疑，另一頭的偵察員卻已經到了山后。

六具尸體飄在水面上，百米沖擊力下不成人形，一看便是死了。

“什么？怎么會？”

邢隊長睿智的雙眼中流露出一絲絲迷茫，小聲嘀咕起來。

再隨著偵察員完成調查，不斷完整的情報傳來，一個清晰的真相浮出水面。

黑寡婦404不是來考察投資，他們是來自殺的……

這怎么可能？

這也太滑稽了。

與其相信一群騙子會自殺，他不如懷疑山上的二人是被黑寡婦404坑的家人找來為復仇者。

但是，什么樣的復仇，可以讓六個人選擇集體自殺，什么人可以做到？

這根本就不可能，黑寡婦404的反偵察能力極強，從北方起步，三年時間走到這里，多少警力部署，都沒有抓到她。甚至連證據都沒有。因為但凡有證據的，都讓她滅了門。

雖然偵察員報告，他們沒有接觸，但僅僅是兩個人言語相激或者用計謀就害死了黑寡婦404。怎么看，都沒有可能。

像黑寡婦404這樣的犯罪分子，窮兇極惡，異常狡猾。三年追捕時間，殺死警察四人，搶劫警槍七只，十六名協警身受重傷了。勸誡，神仙來了都無法讓他們改邪歸正……

至于這些年來，他聽說的一些人有著神奇的手段，控制了他們……

邢隊長撇了撇嘴，年輕那會兒，他也懷疑并查找過傳說的龍組。然而事實是根本就沒有什么龍組。干了十一年的首都刑警，大大小小的事情見得多了，邢隊長早已不是年輕那會了。

……

“老邢，怎么了？”

抓捕變成收尸，邢隊長必須通知地方。不管是停尸，還是尸檢，都需要地方的配合。

這與抓活人不一樣。

抓活人，上級刑警有權抓人連夜返回，甚至不用通知地方，但是成了尸體就不行了。總不能帶著尸體返BJ吧？

等到地方派出所的所長都親自到了，邢隊長親自報告道：“黑寡婦404一行人上山之后，就集體跳了懸崖。咱們現在就去山后面看看，這要是全死了，就不好交代了……”

邢隊長臉色凝重起來，晃了晃腦袋，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袋。并沒有參雜進自己的報告中。

“都死了？跳懸崖死了？”方建義所長臉色更是凝重：“會不會是發現了我們的偵察員，他們感覺走投無路，又知道自己被抓絕對是死刑，所以畏罪自殺？”

“很有這個可能......”

邢隊長點了點頭，方所長這個推論不可排除，不過現在一切，還是要找到有用的證據。特別是華老的孫女婿，雖然人間一直強調人人平等，但正是不平等，所以才會宣傳強調。而這案子自打參與了華老的孫女婿，他們就必須給華家一個交代。

……

陰影死界，這一天來的人很多。兩輛白事車中，各放著三具尸體。

死者的樣貌，正是全國通緝的罪犯黑寡婦404無疑。其死亡時的貪婪與興奮，看上去不像是去死，而是發現了什么寶物似的。

“邢隊，方所長，這六個人是從我們眼皮子底下跌落下來的。懸崖太高了，這里的水深不過三米，根本就無法緩解，從高空墜落的沖擊力。我們打撈的時候，他們的身子都已經與下面的巖石撞擊死亡……”

一個法醫匯報著自己這邊的情況。也就是說這些不是落水死的，而是落入水中，直接撞上水中的巖石死的。

這可就恐怖了。

學過醫學的都知道，人的身體擁有著自我保護機制，一旦受到外來傷害，身體會本能的開啟身體的防御機制。

像是什么防御性傷啊，恐懼的表情等等。根本不可能露出貪婪的笑容，這完全不符合生命學人體機制。

“你是說他們被人下藥了？”邢隊長問。

“這……我現在無法肯定，需要回去解剖驗證。不過可能性很大。”法醫從自己的醫學知識上解釋道。

邢隊長在追蹤黑寡婦404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黑寡婦404與華醫的孫女婿攪和在了一起。

華家是造藥的。弄一種迷人的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邢隊長與方所長對視一眼，邢隊長說道：“好吧，你們先把尸體運回去，盡快進行解剖。我們等把他們手中的兇器打撈上來，再回去。”

“那行，我們先把尸體帶回去。”

對于邢隊長的安排，法醫沒有任何的意見。法醫跟著尸體，哪兒有尸體，哪兒才有他們。尸體都運上了車，法醫自然跟車一起回去。

看到車子離開，方所長似乎是對邢隊，又似乎是對自己說：“這案子難辦了啊！”

“怎么說？”

邢隊長有些不解。

“古城這里，其實從這條街道開始，咱們便沒有管轄權了……”

說起這個，其實也就是一個領土權的問題。

對內地來說，古城并不發達，也就是一個礦業城市罷了，而且特產是玉，其基本沒有什么工業基礎，也就是內地二三線城市的水平。畢竟玉這東西的開采本就用不上多高超的工業現代化。

但是這么一個城市，內地看不上眼，可不等于其他國家也看不上。

為了玉石礦，這里真的是寸土寸金，寸土必爭。

這也就是方所長想提醒邢隊長的，破案子行，但是最好不要弄調查取證那一套。

特別是什么帶一把土回去化驗，就更不行了。

這里有玉，誰知道你是破案，還是找玉來了。

萬一引起了本地人的誤會，可就不好了。畢竟這里是人家的國土，他們是沒有執法權的。

“這么說的話，山上那兩位，可都不是簡單的人啊。”聽了介紹后，邢隊長對牛黃他們起了興趣。

“你要上山？”方所長問道。

“是的。這死了人，總是要盤問一二的吧。”邢隊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