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具普通的尸體,并沒有僵化。”
粽子和尸體有明顯區別,他們都是老江湖了,這點還是能分得清楚,所以才越發奇怪于風清揚的說法。
“尸體動并不一定就是僵化,也有其他可能。”
風清揚搖搖頭,三子他們想的太簡單了,不過他并沒有做太多解釋,說的再多也不如動手揭開真相來的好,找老謝借了雙手套,就徑直走到尸體前,動作小心而謹慎。
尸體肚子上有一道很輕的傷痕,放在早就風干的尸體上很難察覺,而且就算察覺到了也容易被忽略掉,連老謝這種精通鑒定學的大手子都錯過了。
但風清揚不會,傷痕的位置很古怪,他喉嚨下的傷口本就是致命傷,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在肚子上劃一刀。
他剛開始也沒明白,但那道喀嚓聲提醒了他,因為,尸體肚子里藏著東西。
“風少這是在干嗎?”
“給尸體開膛?”
看著風清揚的舉動,身后一群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打擾到他,同時心里頭又充滿了疑惑。
傷痕很快就被風清揚撕開,露出了尸體的肚子,不過那里面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情況。
“把礦燈打過來一點。”
往后退了幾步,風清揚叮囑了一聲,立刻好幾盞礦燈都舉了起來。
嘶——
只是等尸體的肚子剛一暴露在眾人的視線里,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滿臉難以置信。
尸體的腹部早已經被掏空,所有器官都消失不見,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座巴掌大的石人雕像,臉上光禿禿一片,沒有嘴巴也沒有鼻子,只有一只倒豎的眼睛刻在它的眉心處。
石人代替了尸體心臟的位置,一雙邪異的眼睛就那么盯著眾人。
“我草,這他嗎是什么鬼東西?”
“尸體肚子里怎么會有個石人?”
看到這詭異無比的一幕,所有人都被嚇到了,死人并不可怕,他們一路不知道見了多少,可怕的邪異和未知,但,在死人肚子里塞一個石人,這種事情誰干的出來?
“有點像是一種邪惡的血食祭祀。”曹青沉默了好久,突然出聲。
“血食祭祀?曹爺,要真是你說的這樣,那這城里死了上千人,全都是祭品?”
旁邊一個伙計皺著眉頭,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顫,他這話一說,周圍伙計全都陷入了沉默中去。
“或許不是。”風清揚搖搖頭,打破了死一樣的沉寂。
“這種做法是不是曹叔說的血食祭祀我不敢下定論,但這東西。”
伸手指著尸體腹內的那個石人,風清揚語氣不善,陰森森的說道:“應該就是障目陣的關鍵所在。”
障目陣?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他們到現在才忽然發現,在接連不斷的詭異事件過后,他們已經把障目陣給忽略了。
“風少,你的意思是這玩意能破解障目陣?”
三子還算冷靜,并沒有被尸體腹部的那個邪異石人沖昏頭腦,反而順著風清揚的思路做了個推測。
“不錯,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
風清揚眼睛一亮,三子也沒有曹青說的那么不堪嘛,從老謝手上拿過礦燈,蹲下身體,風清揚指著尸體腹部下的石人。
“看到沒有,石人身上其實有一根金線,一直貫穿了他的頭部往外延伸。”
順著他的手看過去,曹青目光一動,還真是,石人頂上懸著一根細若發絲的金線,要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注意不到,連他都沒察覺到。
而且,金線也確實和風清揚說的一樣是從尸體頭頂上拉下來的,纏在尸體喉嚨下的繩索上,幾乎都融為了一體。
“金線好像延伸的很遠。”
“看屋檐,金線是從那邊過來的。”
有了風清揚的提醒,這下所有人得目光都盯在了那根金線上,而且在隨著金線不斷向前,試圖找出它最后的起始點。
一伙人就像是尋寶似的,跟著金線一直走,突然,老謝一臉驚喜的喊了起來。
“這這這,快來看,金線順著屋脊被埋到地下去了。”
風清揚走上前,提著礦燈蹲在地上仔細看了一圈,金線最后確實是消失在了腳下的位置。
“風少要不要挖開看看?”
邊上一伙人看眼神都躍躍欲試,似乎打算拿洛陽鏟把土層挖開,一探底下的真相。
“不用了,我大概已經弄明白這障目陣是怎么擊發的了。”
看到這里,風清揚要還是不明白的話,那他的破關七術也就白學了。
“咋擊發的?”
老謝一臉驚訝,他對機關暗陣之類的東西了解不多,但風清揚能夠從一具尸體中就找出這么多的線索,讓他這個自詡鑒定學精通的家伙佩服的不行。
“簡單,這金線必然牽引地下的機關,只要有人走過觸動金線,機關自然被擊發,而且這地方遍地廢墟,又是一片漆黑,機關被擊發之后根本發現不了。”
“最重要的是,布置這個死循環的人完美利用了周圍的環境,這幾堆廢墟看似尋常,其實是按照易經中八卦來布置的,達到遮掩動靜的目的。”
風清揚一步步說道:“最后,按照我的估計,我們腳下應該也被動了手腳。”
不得不說,布置這個陣法的人真的是個鬼才,即便風清揚擁有破關七術那種專門破陣的技能,一時間竟然也沒有看破這地方的詭異。
這座障目陣,甚至有和諸葛亮那座八卦石頭陣一爭高下的資格。
“這么邪門?”
聽完風清揚的分析,老謝整個人都懵了,腦子里漿糊一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何止是邪門,布陣的那家伙不是人吧?”
“他娘的這陣也太詭異了,鬼才找得到。”
一個伙計恨恨的道,只是剛說完這句話,他就感覺到周圍掃過來一片目光,抬頭看去,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
從他們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古怪、復雜,總之很難說清楚。
“你小子找死呢?風少找出來的障目陣,你說誰是鬼,嗯?”老謝樂的看熱鬧,冷笑道。
“行了,少廢話,既然找到了陣眼所在,趕緊離開這地方找出口吧。”
風清揚懶得理會伙計的無心之語,頭疼的事情還一大堆,哪里有心情在這些小事上耽誤時間。
回到那具尸體前,風清揚借助破關七術中的手法,很輕松就將金線從石人上剝離掉。
只是那石人他卻沒有立刻丟掉,這東西看著邪異,但五帝錢卻并沒有給出警示,而且他也想知道石人究竟是什么。
將石人收進背包,風清揚不再停留,轉而向眾人走去。
拔除陣眼后,周圍一切仍舊沒什么變化,但在風清揚眼中卻有著天壤之別,原本始終掩蓋的那層霧瘴,似乎一下消失不見。
“風少,這陣真破了嗎?”老謝還是有點不放心,遲疑的問道。
“破沒破解,走一次不就知道了。”
“對,這法子最簡單不過了。”
一行人再次出發,十來分鐘后,他們沒看到留在原地的那節洛陽鏟,只有一道殘垣斷壁,領頭的三子臉上的驚喜根本掩飾不住。
“曹爺,風少,我們好像到古城的邊緣了。”
一伙人哪里還顧得上別的,全都湊到了三子邊上,提著礦燈將光線集中過去。
果然,原本古城中隨處可見的建筑少了很多,而且看城墻的樣子,明顯是古城的盡頭,再往前應該就能找到通往外面的出口了。
“這地方怎么還有尸體?”
越過那道斷墻,三子走在最前面,他腳下突然踢到了什么東西,低頭去看才發現是一具早就死去的尸體。
和古城里哪些人差不多,應該都是死于幾百年前的那場屠殺。
“這邊也有。”
“曹爺,前面那個好像也是。”
一路向前,尸體不但沒減少,甚至還有漸漸增多的趨勢,本來還因為擺脫了那詭異障目陣而稍微放松的眾人,心情一下再次沉重起來。
“不對,看這些尸體的方向好像是往外逃離的路。”
老謝對犯罪痕跡也頗有研究,仔細看了那些尸體的方位,最后好像連成一條路線。
在受到死亡威脅的情況下,他們會做什么,肯定是想瘋狂逃離這座人間地獄啊,而這些原住民肯定知道離開的路。
“還真是,那豈不是說我們只要跟著這些尸體走,就能出去?”
雖然,這方法很殘忍,但不得不說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
“走吧,沒什么好看的,要是走不出去,我們也會死在這里。”
沉默了片刻后,三子率先離開,為隊伍探路,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好不容易才一路走到這里,經歷了生與死的重重考驗,他們的心早就變得堅定無比,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沿著尸體所指引的方向,很快三子就發現了一條巖洞,風清揚上前看了看,沒多少人工開鑿的痕跡,應該是天然存在的巖洞,
地面上的石塊都被很多人走過,而且最重要的,巖洞的墻壁上有火把燒灼過的痕跡,這就很明朗了,夜神的時候古城里漆黑一片,出行必然需要燈火照明。
這應該就是出口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