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干什么呢站在門口？”媽媽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開門，疑惑地問道。

“沒干什么，就是，就是忘帶鑰匙了。”程綾澤打哈哈忽悠道。

打開家門，程綾澤跟著媽媽進了屋子，媽媽拎著菜往廚房走去，接著嘮叨：“誰讓你不帶鑰匙的？又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吧？你沒帶鑰匙你打自己臉干什么？家里的門又不是人臉識別。”

程綾澤往沙發上一癱，打開電視，抓起一個蘋果吃了起來，嘟嘟囔囔地回道：“哦，有蚊子，蚊子咬我我還能不拍它啊。”

媽媽回頭看了他一眼，四腿拉叉地躺在沙發上，蘋果皮吐在茶幾上，我還沒有幾分鐘用了好幾張衛生紙，電視機聲音還開得巨大，她放下手里的菜籃子，走回沙發后面，使勁扭著程綾澤的耳朵說道：“你看看你，啊！像什么樣子？你多大了還這么邋遢？你看看衛生紙扔得到處都是，就是不知道放進垃圾桶里，還有你這個耳朵是擺設嗎？開那么大聲音你要蹦迪啊？小點聲！”

程綾澤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給搞得吱哇亂叫，他一邊把聲音調小一邊求饒：“啊啊啊啊啊，松手松手，我聲音都小了，快松手，耳朵都要掉了。”

媽媽松開手點了一下程綾澤的頭說道：“瞧你這個熊樣，這么大人了，還像愣頭青一樣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早點回來干點事，等我回來你才回來，你看看都幾點了，晚上別吃了。”邊說邊氣鼓鼓地往廚房走去。

程綾澤揉著耳朵對著廚房喊道：“該不是老譚你打麻將又輸了不少吧？脾氣怎么這么大。”

“你才輸了呢！閉上你的嘴，該干嘛干嘛去，別在沙發上盤來盤去，別在我眼前晃悠！”老譚在廚房里面沒露臉，只甩出一連串“火炮彈”。

程綾澤聽出了老譚的無名火，趕緊抓了一包無花果干，關上電視，竄進了自己的房間里。他看了一眼自己房間里的電腦網線，被剪斷了，用手機搜了一下無線網也沒有信號：“哎，連網費也不交，真是服了。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沒網能過下去，佩服啊佩服。我還是用我自己的流量吧。”

“你剛才看到他去哪了嗎？怎么屏幕上沒人影了？”一個穿著藍色斗篷的鉆石面具蒙面人站在地下網絡監視基地里面，指著一臺電腦屏幕問操作員。

戴著銀色口罩的操作員在鍵盤上一邊輸入代碼檢查一邊說道：“機器蜘蛛那邊沒有出問題，視頻傳輸也沒問題，我們的各個終端也都沒問題，但是剛才屏幕只是黑了幾秒，然后恢復過來那人就不見了。”

“給我再派微型AI機器人出去！現在立刻！”蒙面人指著旁邊幾個戴著鐵口罩的人厲聲呵斥道，那幾個人就趕緊點了點頭離開了現場。

“你們給我仔細盯好了，鎖定身份之后立馬通知我！”蒙面人拍著桌子跟所有戴著銀色口罩的操作員喊道，操作員們都瑟瑟發抖地點著頭。

“我的暗三離子信息傳輸系統調試好了嗎！我給你們多長時間了？怎么還沒弄好！”蒙面人走到另一個區域，對著一個如同巨型蝸牛殼的黑色通電設備以及十幾名戴著金色口罩的人喊道。

其中一名人員回道：“再過五個小時就可以進行最后一次測試了，測試完畢沒有問題就可以使用了。”

“那我就再給你們五個小時，如果五個小時以后還不能用，你們就別想繼續呼吸到氧氣了，聽明白了嗎？”蒙面人陰險地威脅道，戴金色口罩的人面面相覷，卻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其他人都給我聽好了，嚴密監視你們的目標，有任何異常馬上匯報給我，如果出現一點差錯，你們的下場你們應該都清楚！”說完就打開基地中央最大最高的那個“衣柜”走了進去，關上門之后整個基地里除了機械運作的聲音外便再也沒有人聲了。

“老譚，你看我今天釣了一條大魚，快拿盆來接一下。”老程的聲音傳進了程綾澤的耳朵里面，他知道釣魚專業戶回來了，但是他并沒有起身，只是轉了一個身繼續玩手機。

“快點啊快點，你看我拿了那么多東西，還不快點來接一下。”老程拎著漁具，水桶，膠鞋以及一條大魚走進了客廳，可是喊了幾聲老譚也沒搭理他，他火急火燎地往廚房走去，嘴里牢騷不斷。

“給你給你，給你盆。就你忙，沒看到我忙著呢嗎？”老譚用腳踢了一個盆到廚房門口，正好停在老程的腳邊，老程看了一眼盆，又抬頭看了一眼老譚，把火氣憋了回去，把大魚往盆里一放，笑著說道：“你看看，這條魚真是大，你給弄弄，今天兒子不是回來了嗎，正好做給他吃。”老程把其他東西往廚房角落里一扔，端著盆湊到了老譚身邊。

“過去過去，沒看到我剁肉餡呢嗎？差點剁到手，你擠什么擠啊。”老譚一胳膊肘把老程給推開了，老程也沒辦法，就把盆端到水池里面，往盆里加了水，然后悻悻地說道：“我給你放水池里了啊。”看老譚沒搭理他，他便知趣地走出了廚房。

“小澤啊，小澤，你在屋里干什么呢？出來出來。”老程在衛生間一邊洗臉一邊喊道。

程綾澤聽到老程喊他，雖然不想起來，但還是不情愿地爬了起來，走出了房間，癱坐在客廳沙發上說道：“怎么了又？喊我干什么？”

老程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已經從剛才的頭發凌亂滿身泥污變回了正常的中年大叔形象，他一屁股坐進沙發里說道：“去給你爸倒杯茶去，你看你懶的，快去快去。”

程綾澤被老程推得沒辦法了，只好起身去倒茶：“喝什么茶啊？普洱還是茉莉？”

“你是不是沒睡醒啊？咱家哪有普洱，哪有茉莉啊？你是不是在做夢呢？”老程扔了一顆花生正好砸在程綾澤的腦袋上，程綾澤定睛看了看，櫥柜里確實沒有普洱和茉莉茶，他揉著腦袋說道：“沒有就沒有唄，你砸我干嘛。你就喝這個茶啊？這是什么，我看看啊，黃山雪尖？這是什么鬼，假冒偽劣嗎？”

“你懂個屁，別廢話，讓你倒杯茶這么多話，快點的，我渴著呢。”老程盤腿靠在沙發上，一邊看著拳擊賽一邊剝著花生。

“給你放這里了啊，還有事嗎？”程綾澤把保溫杯放在老程面前的茶幾上，直起腰來問道。

老程看他兒子站在那跟旗桿似的，就讓他坐下來：“你站在那干什么？顯你高啊？坐下來，坐。不然你要去哪啊，家里又沒有網。”

程綾澤撓了撓頭，坐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機說道：“你看這玩意干啥？你還會拳擊不成？”

“不會就不能看啊？不然你要看什么，給你遙控器，你換。”老程把遙控器扔給程綾澤，程綾澤沒接住掉在了地上，他趕緊彎腰撿起來換臺。

“說正經的啊，你怎么這個時候就回來了？我看學生不都在學校參加招聘會嗎？電視上天天在報道。”老程輕踢了程綾澤一腳問道。

程綾澤停在了紀錄片頻道便把遙控器扔回了沙發上，看著電視說道：“哎呀，你就別操那么多心了，人家去參加招聘會我就也要去嗎？”

“那你不去參加招聘會，你怎么打算的？你考上研了嗎？還是有工作了？”老程往程綾澤身邊挪了挪，好奇地打探道。

“可別給我考研我告訴你，就是考上了也沒錢上。”程綾澤沒說話，老譚倒是從廚房里扔出了另一顆“火炮彈”，炸得爺倆啞口無言。

“哎，說說啊說說。”老程小聲問道。

“沒考研，也沒找到工作。”程綾澤大聲地說道，老程被他弄得驚慌失措的，看了一眼廚房，拍了程綾澤肩膀一巴掌，輕聲說道：“你，你嗓門大是吧？喊那么大聲干嘛？沒找到工作還這么理直氣壯，我看你是長本事了。”

程綾澤沒說話，老程又看了一眼廚房，好像也沒有說話，他便也沒接著說話，回到沙發中央，輕輕地剝開花生，小聲地咀嚼。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電視上的主持人在動情地介紹從宇宙中俯瞰地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