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喔，”奚恩還挺高興——這幾天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聚眾鬧事的第二天仿佛什么大是大非都沒有鬧出來過，她們就和往常一樣被放出來了。

俞渝點頭：“我舅舅正好是副總警監，他從小就疼我，我給他打電話求了好久，最后只好說我是主謀。不過，他說讓我轉告我的朋友下次別在給我惹事了。”

“這樣啊？你干麻幫我們？”

“當然是因為以后我就是你們的老大了，以后你們都要聽我的！”

“X，”奚恩說，但她心底還是對于渝報以感謝。她從梯子上跳下來，熱情說，“為了報答你此次的大恩大德，我請你吃東西。”

“不用，”俞渝腦袋一甩，很瀟灑，“電影里不都這么演的嗎？身為老大為底下的人做什么都是因該的。”

奚恩看著他，他又說：“我來這里主要是來找小萱萱的。”

奚恩一愣：“黎以萱？”

“嗯，這幾天她一直不在學校里。”

“她還沒被你們學校開除嗎？”

“沒啊，那個學校不會開除他，我還有親戚在教育局。”

“你親戚還真多啊……”

“不，子謙家的。子謙和我，還有小昱，我們三個都是從小一起長大不分你我的兄弟……大概，就和你們一樣。”

奚恩聞言相當無言以對，對他的說法更是難置一詞，又默默爬回梯子上面去。

俞渝見狀不滿叫嚷道：“你怎么上去了？不是請我吃東西嗎？我各人其實很喜歡吃樓上咖啡店的芒果冰淇淋。”

C'est la vie……

“呀！你還沒告訴我黎以萱在哪？”

“在家。”

“她家在哪？”

“你問這個干嘛？”奚恩遲疑。

“我就是要知道。我是老大我問什么你說什么……”

“你喜歡她喔？”

俞渝難免害羞：“人家心上的是林淋仙女……可是我要幫朋友打聽的啊……”

“誰在打聽？”

“周昱。”

“那個冰塊？”

俞渝認真思考，過后鄭重點頭，奚恩掏出手機又說：“我要問過她才能給你，你朋友找她干嘛？”

俞渝霸氣十足的回答：“不許你問！”

“你難道不知道她家在哪里？”他驚乎。

奚恩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信息已發送，片刻她收到回信閃爍，“隨你便、林淋在這邊、你過來吃中午飯嗎？”后，起身對于渝說：“現在過去，走了。”

“走……走去哪？”

“以萱家。現在過去還能趕上中午飯。”

俞渝迷茫的搖搖頭，“你告訴我她家在哪就好……我不過去。”

“這樣啊，”奚恩若有所思：“我找一張紙給你寫下來。”

俞渝一聽雙眼放光，立馬春風得意，炯炯有神，他說：“麻煩你順便把林淋的家的地址也寫一下。”

“林淋啊？”奚恩低頭默寫，似乎自言自語說：“她家在哪我不知道……”

“啊？”

“這個因該是不可以告訴你的，她家在哪只有以萱知道。在說她父母都在家，你去了倒還給她找麻煩……對了！她現在就在就在以萱家，此時正在下廚。”

“那你還是帶上我吧，我現在就給周昱打電話讓他過來。”

奚恩看著他單純得傻乎乎的，她那句“不管你去不去我都不欠你人情了”的話到嘴邊了又收了回去。

四十分鐘后，她乘坐的那張鐵灰色邁巴赫轎車行駛進黎以萱家的小區，因為開車的是易子謙，所以俞渝一路上都表示對此實在想不通。

他沿路一直不停抱怨，真的非常堅持，不僅如此，下車的時候他不滿的砸了一下車門。

易子謙相當無奈，只能鎖好車門不緊不慢跟著他們走進了黎以萱所在的那棟樓的大廳。

奚恩瞧見易子謙手上還提著一個小袋子，里面裝的應該是一些小禮品，奚恩想，這個男生倒是很會做事，她回過頭去看了一眼于渝……

長吁短嘆一聲，這特么的人品對比。

這時電梯“叮”的響了一聲，奚恩下意識邁出腳步……

“嘭！”

她把從電梯里低著頭迎面而來的黎以萱撞了往后退了幾步，看清來人之后又趕緊上前扶住。“下來干嘛？”

“沒鹽了。去趟超市。”

“需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們和奚恩一起上去，”黎以萱回答的是易子謙。

她看著易子謙盯著自己手，逐漸往上移的視線，疑惑在精明的神采里折射出一瞬間的不清晰。

易子謙剛才那句話實在太突兀了。奚恩也看著他，思付一會，他因該注意到綁在黎以萱手腕的那條有點映紅黑白相見的格子方巾――黎以萱在事發第二天的時候蹲守在電話前，在一整天都沒收到甚至只言片語的指責之后。

她任性的把自己的雙手束縛，激進的故意睡著在浴缸里，那條痕跡估計就是掙扎的時候勒破的。

但她最終也沒死掉。

她垂死掙扎拼上了全力才從不深的水里‘掙脫’出來――溺水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尤其是肺里和鼻腔里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其實和刀子鑿上去的沒差……緩神了一陣兒。

她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走，但沒兩步渾身就猶如散架一般，她癱軟著徑直栽倒在‘鋒利’又堅硬無比的地磚上；

“我不需要你們，”這句她每次失望之后都會對父母說的話現在她終于可以問心無愧的說出來了。

“算了……都一起去，”奚恩看著她口吻毋庸置疑。因為她臉色慘白，走著路的時候又時常心不在焉，導致看起來她的整個身體如弱柳扶風。黎以萱也不在推脫：“那走吧。”

“你們去哪？”俞渝呆愣的看著奚恩和易子謙往回返。

“買點東西。你可以先上去，5-1，林淋在里面。”

他這才認出一反常態穿著簡單素凈的黎以萱來，他汕汕的笑著立馬就跟了上來。

超市里……俞渝又相當不客氣的掃了一堆零食進購物車。還一邊添油加醋的向黎以萱陳述清楚她欠了自己一個人情。

黎以萱魂不守舍的“喔”了一聲。之后，直到回到黎以萱家才打破安靜的氛圍……

聽到動靜林淋跑到廚房門口來。俞渝立刻回頭看著她，目不轉睛。

“怎么……”他們會在這里？

“什么？”黎以萱問。

“沒……”林淋一邊瞟了俞渝和易子謙轉身走回廚房。

俞渝這才回神了，他張望這個房間的局部，咆哮道：“這里簡直就是垃圾堆啊！我還是第一次到女孩子家，本來還認為女生家里都是粉嘟嘟香噴噴的！藥瓶！臟衣服！玩具（沙漏）！報紙？報紙……你居然還會看報紙！”

俞渝質問黎以萱——同時他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有：“我看看還有什么……天吶！這是什么？鞋子！穿過的鞋子！”

“都沒地方落座了，”他眉飛色舞的抱怨。

黎以萱心不在焉聽了許久，又面無表情看他一眼，徑直走回廚房，他又側頭看著奚恩；

“你可以直接坐在茶幾上，”奚恩感受到他趾高氣昂的目光，迅速把桌面上的東西掃到一邊。

俞渝依舊不可思議，直勾勾的盯著——奚恩面不改色，鄭重其事對他說：“坐！”

“我還是站在好了……誒！你去那邊飯廳幫我搬個櫈子過來……”

“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