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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書里的世界(二)

不知走了多久,拉爾斯來到那座山前方那片茂密的森林邊緣,天色已經變得非常暗了,這個時候貿然進入未知的森林是非常不理智的,他雖然著急,但是也選擇在森林邊緣度過這個夜晚。

他收集了一些枯枝爛葉,給自己點起了一堆還算溫暖的火焰,水倒是不難解決,不過這一晚可能要餓肚子就是了,之后他便靠著一顆粗壯的冷杉漸漸的睡著了。

夜晚,草蟲鳴叫,幽深的森林里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晚上的森林并不寧靜。拉爾斯從睡夢中漸漸蘇醒了,不過他依然緊閉著眼睛,好像仍在睡著——他注意到了一點奇怪的聲音……

拉爾斯心跳的很快,耳邊傳來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了,或許是猛獸,又或者是什么人或智慧生物,他不確定對方是否帶有敵意,右手已經牢牢的握在了魔杖上,隨時準備做出反應。

那聲音在他身邊停下了,拉爾斯能感覺到那是個直立行走的生物,身上是泥土和一些動物糞便的味道,他腳上似乎踩著一雙非常厚重的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又厚又重,拉爾斯不能在等下去了,他突然睜開眼睛,魔杖迅速的從長袍下面伸出來,口中喊到“昏昏倒地——”

那生物中了魔咒,倒著飛出去落到一片樹叢中,拉爾斯趁機迅速站起來,魔杖一揮,念出咒語,向那個草叢上方丟了一個熒光球,照亮了那片草叢。

“你是誰?”拉爾斯大聲問道。

那個東西沒有回話,草叢發出一陣窸窣的聲音——走出來一個和人很像的生物。

那個生物是直立行走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半,有些駝背,借著熒光球的光芒拉爾斯看到那個東西的皮膚好像樹皮一樣粗糙開裂,在好像是頭部的位置上有兩個比較粗的裂痕,里面有兩個黃澄澄的眼睛,頭頂上有好多樹葉構成類似頭發的結構,兩只腳掌很大,好像是樹木的根系一樣,上肢非常長幾乎能夠到地面,尤其是手掌,幾乎占據了手臂長度的一半。

“森林討厭火光……”那個東西眼睛下方裂開一道縫隙,說出了人類的語言。

“你是什么?”拉爾斯依舊有些緊張,看這個樣子或許就是傳說中的樹人,但是他不確定這個世界的樹人是怎樣一種性格。

“我,是樹精靈佛瑞——人類——好久不見——”那樹精靈緩緩開口道。

“我們之前見過?”拉爾斯聽樹人的話好像曾經見過自己似的。

“我見過人類——”樹精靈依舊緩緩的說,聲音低沉得讓人想要睡覺“很久——之前——”

拉爾斯明白了,或許在它眼中所有人類都是一樣的。

“我叫拉爾斯,或許和你見過的人類不太一樣……”拉爾斯解釋道“如果你沒有惡意的話——很抱歉剛剛出手攻擊你。”

“我沒有惡意——你也沒有——”樹精靈緩緩走到拉爾斯升起的篝火邊上,大手揮出一陣風來,熄滅了火焰“森林不喜歡火光……”他又說了一遍。

“哦——那我還得道個歉,我有點兒冷所以生了一堆火……”拉爾斯收回了魔杖,就像樹精靈說的,他沒有惡意。

它沒有什么反應,徑直走回了樹林里。拉爾斯見了,急忙追了上去,在這里遇見這樣的神奇生物,他當讓要一探究竟,或許他會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

“等一下,佛瑞——如果你允許我這么叫你……”

樹精靈緩緩回過身子,說道“你要做什么?人類”

“哦……恕我冒昧,我剛來到這里,不知道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果你能告訴我一些事情,我會非常感謝你的”拉爾斯盡可能讓自己禮貌一些。

“這里屬于精靈們——你在這里可能并不——受到歡迎”樹精靈回答道,“我不討厭你——但是你最好快點離開——”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走……你知道那邊那座山上的城堡是誰的嗎?”

“山上——沒有城堡——我不希望你去那里——如果你不知道去哪里就留在森林里——我們從不侵犯別人的領地——”樹精靈佛瑞轉身又要離開。

“等等,我想知道關于這里更詳細的信息,求你了,你是我在這里唯一遇見的智慧生物!行行好吧!”拉爾斯盡可能裝作可憐的樣子,希望能博得一點同情。

“你從哪兒來——人類——”佛瑞又慢慢轉過身子,似乎并沒有感覺厭煩。

“霍格沃茲——如果你知道的話,實在英格蘭!”拉爾斯急忙回答道。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里——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們的長老——他或許會給你一個答案——跟我走吧”佛瑞大手一揮,給拉爾斯讓出一條路來。

拉爾斯和佛瑞走在林子里,林子雖然很密集,但是似乎所有的花草樹木都自動讓出一條小路來,所以他們這一路走的并不困難。

“除了你這里還有其他的精靈?”拉爾斯問道。

“這里屬于精靈——”佛瑞木訥的回答著。

“你們有多少樹精靈?整座森林都是嗎?”拉爾斯又換了個問題。

“很多——我們佛瑞有很多——”佛瑞緩緩的說。

“你們佛瑞?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名字?”拉爾斯驚訝道,他開始對樹精靈的社會感到好奇了。

“我們叫佛瑞——還有賽德——奧科姆——”這個佛瑞說道,拉爾斯有些明白了,或許他們之中只有不同的分類,而沒有具體的個人代號吧。

“你們沒有名字嗎?那怎么辨認其他的佛瑞或者賽德?”拉爾斯問道。

“為什么要辨認——賽德就是賽德——有一天也會變成佛瑞——”它說。

“呃……好吧,我給你想一個名字吧?叫蓋特怎么樣?”

“如果——這樣會讓你舒服——”它并不在意拉爾斯怎么叫。

蓋特似乎沒什么情緒波動,沒有因為拉爾斯的問題感到吃驚或者好奇,也沒有因此而感到不耐煩,拉爾斯問一句,他就答一句,很少反駁,更是從不提問。

他們走了很久,天色漸漸亮了起來,他已經不需要熒光咒了——然而他似乎錯了,這亮光不是因為黑夜已經過去了,而是來自周圍那些發出藍紫色光亮的植被和發著淡青色光亮的菌類。

沒等拉爾斯驚訝于這些未知的植物和菌類,眼前的景象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數似乎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的奇珍異草都發著各色幽光,接近三米高的巨大蘑菇,半徑超過半米的不知名花朵和草葉,樹木至少也要十幾個人才能環抱,一些樹上垂下來散發著美妙香味發著微弱白光的細絲,無風自動。

“蓋特,這些是什么?”拉爾斯一臉驚喜的問道“這里有樹精靈嗎?”

“他們都是奧科姆——我要帶你去見最老的奧科姆——”蓋特說。

“最老的奧科姆?”拉爾斯滿懷期待的說。

蓋特沒有回話,反而走的更慢了。拉爾斯按耐下激動的心情,跟在蓋特后面——他第一次從蓋特身上感受到了情緒,那是一種敬畏的感覺。

不久,蓋特和拉爾斯就來到了一株巨大的類似橡樹的“奧科姆”下面——它的樹冠比一個足球場還要大,樹干要四十幾個成年人才能勉強環抱,葉片同樣發著藍紫色的微光,看起來有一絲神圣的氣息。

“尊敬的長者——佛瑞在這兒——”蓋特把雙臂高高舉起,用更低沉的聲音說到。

拉爾斯不敢亂說話,只得安安靜靜的等在一邊,期待著神奇的事情的發生。

良久,蓋特把手臂放了下來,到退著走出了這株“奧科姆”的范圍,拉爾斯傻傻的杵在那里,不知道是該跟蓋特一起走還是留下來。

“人類呀——你們又一次回來了——我等了很久——”這個聲音圍繞在樹冠覆蓋的這片空地上,低沉悠遠,仿佛來自遠古的呼吸。“你來自北方——群狼和巨龍的后裔——”

“我不太清楚——我該怎么稱呼您?”拉爾斯大聲喊著,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位的奧科姆聽到。

“這個世界是精靈們的世界——我們樹精靈只是其中之一——我們數量眾多——也有著最長的壽命——我們和其他精靈保持中立——因為我們有一個只有我們能保存的東西——”奧科姆沒打算回答拉爾斯的問題,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其他精靈都在哪兒?他們是什么?”

“大海深處的水精靈,他們控制著大海和河流,他們脾氣古怪,時而暴躁時而溫和,崇尚規則,向往權力,他們擁有非凡的魔力,統治著生活在水邊和水中所有的生靈——”

“石精靈喜歡財富,他們住在大山深處,和猛獸為伍,推崇力量和體魄,他們是吝嗇的守財奴,他們拒絕和不熟知的生靈接觸,但他們絕不陰險狡詐,如果你得到了他們的友誼,將會獲得最熱情的對待——”

“火精靈居住在巖石下方,是石精靈最大的仇敵,他們厭惡陽光,在最黑暗的深淵里鑄造巢穴,他們痛恨秩序,是末日最狂熱的信徒,他們善于制造幻覺,樂于摧殘靈魂,是最殘暴不仁的精靈——”

“但是他們害怕風精靈,風精靈無處不在,他們不喜歡拋頭露面,他們討厭規矩但從不行惡,崇尚自由但懂得克制,他們喜歡安靜的待在動物的身邊,性情溫和極少發怒,他們喜歡世間所有的美,經常能聽到他們討論哪里的花開的最好,但是他們也會憤怒,這正是火精靈所懼怕的——”

“我們是樹精靈,所有的植物和菌類都是我們的家人,所有的生靈都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參與任何紛爭,所有精靈尊重我們,我們是生靈之長——”

奧科姆像是唱歌一樣說完了這一切,沒等拉爾斯繼續發問又接著說“來自北方的人類——找到你祖先留下的東西,你會知道這里究竟是哪里——你可以隨時尋求樹精靈的幫助——無論你在哪兒——只要你呼喚我們——我們就能借給你力量——這是屬于先祖的契約——這就是只有我們才能保存的東西——”

奧科姆身上開始變得越來越亮,拉爾斯用手擋住了那愈發晃眼的光芒,光芒之中,拉爾斯依舊能聽到奧科姆的聲音,那聲音卻離他越來越遠——

“你還不應該來到這里——我們不能給你你想要的答案——當你應該來的時候——自會明白其中的緣由——”

話音漸漸消失在拉爾斯的耳畔,而拉爾斯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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