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來一個狀似纏綿繾綣的上揚的‘嗯’的音，威脅意味很明顯。

——爸爸，您可以不這么陰晴不定不？現在天氣預報都準了，您還一點兆頭都不給！

葉其蓁的靈魂開始瑟瑟發(fā)抖，指尖不由得地捏了捏袖口，以防止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地膝蓋一軟，真的跪了。

可她才僅僅抖了那么一下，霍寒川就已經盯著她的腿冷不丁地飄來一句，“你這腿抖的毛病要是實在改不了的話，不如把腿砍了。”

輕飄飄的‘砍了’兩個字，讓葉其蓁立即渾身的神經抖緊繃起來，整個人站得筆直筆直的，當年軍訓都沒有這么標準過。

她調整呼吸，語氣如常，“哦，我這其實是看到你就控制不住地喜悅顫抖！是一種充滿愛意的表現！”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見長進！

霍寒川輕‘呵’了一聲，并不受用，“那你十多年前就愛我愛得無法自拔？”

葉其蓁堅決點頭。

“可我怎么記得你當年可不是這樣說的？”

“……”

葉其蓁一臉懵逼，當年她說過什么？

※

毫不夸張地說，霍寒川一離開，這整個屋子的空氣卻變得通透輕盈起來，不那么壓迫了。

葉其蓁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緩了半響，懊惱自己怎么就在他面前慫得有一比！

她也不想的。

因為……霍寒川真的把人的腿給打斷過，不是聽說，是她親眼所見。

那時在B市，葉其蓁還上高一，陪許南笙去三高看她那時交往的男朋友的籃球比賽，結果她比賽沒看完，去上個廁所出來迷路的功夫，不小心地看到了三高校霸被人一棒子打斷腿的血腥現場！

從前她就納悶過怎么三高有霍寒川這號人物的存在，怎么校霸會是別人！

果然，校霸被霍寒川一棒子KO了。

她嚇得‘啊’了一聲后立即捂嘴就跑，跑得飛快，生怕停下來自己就會被滅口一樣，體育八百米考試要是拿出這勁兒她都不至于要補考。

而結果就是她一晚上不敢睡，睡著了也是做惡夢。

不管是睡著還是醒著，霍寒川那面帶微笑一棒子砸下去，鮮血四濺的場景總是纏繞著她，導致她很長一段時間遠遠地見到霍寒川，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她都覺得自己的腿……在疼！

但這僅僅是她怕霍寒川的原因之一。

更早的的時候，她才不過七八歲，長得人見人夸，人見人愛的，卻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第一次見面那天就被他莫名其妙地砸來的石子兒給劃破了額頭，當年的醫(yī)院縫針技術沒有如今這么先進，所以留下了疤，索性也不是很明顯，但她還是常年地蓄著劉海。

諸如此類的事有不少，譬如她還曾經撞見過他打老師，揍趴地痞，還一腳把一個女生給踹飛過……

這人簡直就是大魔王，陰晴不定，發(fā)起脾氣來不管男女都揍，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索性是他們不同學校，不同的圈子，不會經常見到，她不是時刻擔驚受怕，就算偶然在特定場合遇到時也有長輩在場，心里在怕，面上禮貌微笑打招呼。

再后來，霍家出了事，垮了，霍寒川的父親跳樓身亡。

近十年的時間里，她沒再聽人提起霍寒川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