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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心魔

  • 天人演武
  • 丹綴
  • 3146字
  • 2019-06-27 10:46:21

承天劍派前院演武場,試道神之劍發出柔和的光芒,一道劍光從天空落下,隨后承客殤扛著秦衍從劍光中走出,將秦衍交給值守弟子后,走向承天大殿。

大殿之內立有兩面水幕,一道是竹中取與劍藏鋒的對局,另外一道顯現的自然是承寅虎。

九人立于幕前觀看,承客殤走入,先與五位長輩見禮,隨后同劍無咎、承婉、龍馥丹以及另一個女童與其打了聲招呼,這才開口道:

“無咎,你與那位宋兄弟的對局,誰輸誰贏?”

劍無咎聳了聳肩,無奈道:“這次是我贏了,然而再有下次,必不能勝……”

輕咦一聲,承客殤問道:“此話何解?”

“這是師祖下的批語。”

見小輩有惑,劍童笑道:“無咎路數被宋小兄全數破解,下次再對,豈有得勝之理?”

承客殤心下駭然,這位堂弟帶來的幾位幫手,真是沒一個弱者。

眼光轉向劍藏鋒與竹中取的對局,只見兩人相互站定,雙目緊閉,動也不動。

“不知劍師叔與這位前輩,現在是什么情況?”

劍童回道:“聽那老龍所言,這位竹中取,是南山域十大門派之一的林風小筑的上任掌門。我這徒兒天資雖強,然積累不足,這次與此人比試道心,怕是要輸。”

承天掌門劍心接口道:“藏鋒初至元嬰,此番以弱擊強,自補不足,以他風姿,三十年后我承天劍派又能多一位天人高手。”

身為承天劍派往后百年扛鼎之人,劍藏鋒從未讓他們失望過,自其醒悟劍心之后,從不爭一時之得失,其所求者,唯寸尺之進。

劍藏鋒與竹中取的對局已有定論,眾人的目光更多的放在了承寅虎身上。

承子鈞眉頭緊鎖,酈馨雙目含淚,兩人對兒子猙獰的面貌充滿不好的遐思,龍馥丹在一旁不停安慰。

“弟妹,我那堂弟的樣貌,是怎么搞得?”

龍馥丹俏臉微紅,回道:“前兩年,阿善與一敵手對戰,雖然殺了對方,卻也受了重傷。”

思及當時初見重傷的承寅虎,龍馥丹仍感后怕。

心下一跳,這位堂弟今年方才九歲,兩年前居然敢和人以命相搏,讓承客殤不知該說什么好。

“那人是何修為?”

“半步元嬰……”

大殿內氣氛一窒,劍童失聲道:“你可是在說笑?”

龍馥丹趕緊解釋:“阿善說,那人受他壓力逼迫,最后跨入了元嬰境界,此前定是先天極限無疑。”

七歲稚童手刃元嬰,這個答案比方才還要讓人無法接受。

“無論真假,等下自有老龍出手相試,我們拭目以待就好。”

——————

承寅虎無視萬般武道,一路向前,離承天山門只差最后百級臺階。眼光一凝,一位鶴發青年負手而立,正在仔細的打量著承寅虎。

停下腳步,承寅虎開口道:“我勸你就此讓開。”

冷哼一聲,青年冷笑道:“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話音未落,青年氣勢一發,席卷承寅虎周身。

承寅虎臉色一冷,白虎真意識海內一聲低吼,直接破開青年氣勢,反而逼迫起他來。

青年笑容凝固,不敢相信自己氣勢會被這么簡單的破開,愣神之間,被承寅虎氣勢一下壓制,只覺得呼吸不暢。

真氣再提,逼散承寅虎氣勢,再次向承寅虎施壓而來。略感不耐的承寅虎,神出虎煞,無邊殺機席卷開來,離此不遠的承天劍派,廣場上神之劍受殺氣激發,蕩出一層光暈,將山門籠罩,眾多承天弟子不明所以之際,趕緊向上回報。

與承寅虎面對的青年,身處殺機正中,周身空氣好似凝固,讓他寸步難行。一滴冷汗順著鬢角緩緩落下,青年不敢留手,一聲龍吟發出,金龍元嬰直接出竅,無窮外氣接引而至,終于擋下了殺氣侵襲。

望著大口喘息的青年,承寅虎喝到:“還不讓開!”

腦門青筋一跳,青年心下惱怒,金龍口吞元氣,一道金色龍息對著承寅虎噴出。

此人能硬抗虎煞侵擾,定是元嬰無疑。承寅虎不敢托大,筋肉臌脹的白虎真意直接凝形,對著龍息一聲虎嘯,直接將其震散。

望著比自家元嬰大了四倍的白虎真意,青年喉頭一陣蠕動,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

“龍兒,你這是哪找的怪物……”

心神合一,承寅虎不管青年有何想法,氣勢凝聚,雙目一閉一睜之間,消失在了原地。

眼皮一跳,青年還未做出反應,護身龍氣直接出體,耳邊一聲炸響,震的他雙耳鳴響不斷,護身龍氣傳自真龍,終是擋住了承寅虎一擊。

受擊之后,青年這才看到空氣受到外力擠壓形成的霧氣,由承寅虎此前位置直連自己身側,緊隨其后才是一聲音爆傳入耳中。

眼見自己一拳被龍氣擋下,承寅虎趕緊后退,嘴角扯出一絲尷尬笑容,抱拳問道:“不知前輩高姓大名?與馥丹是何關系?”

青年臉色麻木,只覺得自己一生都活到了狗身上。

“某家龍師業,是龍兒祖父!”

承寅虎干咳一聲,趕緊道:“小子此前多有失禮,還請祖父不要見怪……”

青年臉色一黑,咬牙切齒:

“誰是你祖父!你可不要亂攀關系!”

這話讓承寅虎急了。

“我與馥丹兩情相悅,還望祖父成全。”

龍師業本來只想試試這小子的本事,此刻與承寅虎對放兩招,明顯是自己處于下風。雖然對孫女所選夫婿十分滿意,但是讓他就此罷手,卻又心有不甘。

“你這九歲小兒,懂個屁的情情愛愛!”

身形變換,承寅虎一下變為青年模樣,用碎裂的衣物纏住腰身,訕笑道:“祖父明見,在下已經二十,卻不是九歲。”

龍師業看得目瞪口呆,隨后惱羞成怒。

“你怕不是當我是傻子吧!”

氣機一動,金龍元嬰與身體融為一體,在其胸膛上繪制出一片玄奧紋理。龍氣與真氣交織,萬道龍影透體而出,金光辟空,烏云蓋頂,讓水幕前的眾人吃驚不矣。

“這老龍,居然動真格了。”

“真龍道!”

龍師業一聲暴喝,萬龍停滯瞬間,隨后直奔承寅虎而去。

承寅虎汗毛立起,元嬰真人全力出手的威勢,讓他想要出手反擊。然而一下反應過來,趕緊收攏真意,雙目一閉,好似等死。

龍師業心下大罵,趕緊散開真氣。萬道龍影瞬間消散,散去的真氣飛入天空,天空烏云受真氣沖擊,破開一道風洞。猶如刀鋒般的狂風呼嘯而過,石階寸寸斷裂,碎石飄忽,砸在承寅虎面門之上,讓他臉頰生疼,元嬰威勢盡顯。

“氣煞老夫!”

承寅虎雙眼睜開,只見一道金色龍影騰飛遠去,已然不見龍師業身影。龍影飛往承天正殿,金光閃動,龍影化為人形,龍師業悠然現身。

“老龍,不知我這侄孫,可讓你滿意。”

沒有理會承鉅的發問,龍師業對著淡定的龍馥丹笑罵道:“你這丫頭,不曾透露半分口風,害得爺爺在人臉前出丑,女大不中留啊。”

“爺爺,我與阿善乃是心意相交,今日縱使他狼狽不堪,讓諸位長輩失望萬分,我也不會改變決定。”

此話引得承子鈞夫婦開懷不矣,沖淡了承寅虎傷勢帶來的陰霾。

孫女婿再怎么優秀,也比不過自己孩子要緊,龍師業對龍馥丹堅定的話語滿意的點了點頭。

“只望你于武道之上,也有這等決心才好。”

對孫女提點完畢,龍師業轉而對著承子鈞夫婦道:“子鈞,我龍氏之女,日后就要勞煩你們承氏照顧了!”

承子鈞與酈馨對著龍師業正式一禮,接口道:“還請前輩放心,馥丹入我承氏家門,定不會讓她受到委屈。”

眼見兩家親事敲定,劍心隨手揮出一道真氣。真氣流轉,擊中樹立廣場之上的神之劍。劍光再閃,一道劍氣臨空而起,于天際之上,擊向承寅虎。

承寅虎自不知此道劍氣來歷,還以為龍氏對試探仍未結束。白虎真意再出,看準時機,一口咬中無形劍氣。

神之劍劍氣乃神劍自衍,承接天地外氣而生,又無私人烙印,是以不受真氣阻擋;不受元嬰阻攔;不受外物阻隔。

承天劍路,一述肉身之重;二述道心之定;三述武道之險;四述對劍之誠;五述心魔之亂。再配以神劍劍氣以天心引人心變化,六述天人之變,對個人武道有莫大的益處,乃是聞名西洲的武道捷徑,也是承天劍派的強盛根基。

承寅虎武道真意,乃內天地溫養而成。他人無法相阻的天劍劍氣,于他而言與外魔無異,是以白虎真意凝聚內在天地,一下擋下了此道劍氣。真意與劍氣僵持一息,承寅虎真意再次發力,白虎真意一下咬碎天劍劍氣,讓水幕圍觀的眾人目瞪口呆。

“內天地圓融如一,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小子……”

劍心的話,讓眾人面面相覷,包含各位元嬰高手在內,沒有一人知曉其所說是何意思。

承寅虎繼續前行,百級臺階瞬息而過,在腳步踏上承天山門的那一刻,白霧籠罩,前路消失,場景一陣變換,一道熟悉的人影慢慢現出身形。

心魔來襲,白虎真意本要驅散,卻被承寅虎心神壓下。

人影看著承寅虎淡淡地道:“十年已過,不知你有何長進……”

“你還想贏我第三次嗎,百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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