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風(fēng)微甜
書名: 無風(fēng)也無雨作者名: 識因本章字?jǐn)?shù): 2026字更新時(shí)間: 2019-06-06 12:47:27
“苧兒,”只聽一女子低泣道:“娘沒辦法了,娘已經(jīng)盡力了。”說著周彤娘忍不住嗚聲哭泣,淚水不斷從眼角滾落,打濕了臉上的淤泥,滴在了懷里的嬰孩的襯布上。
“他們就在身后,娘是活不成了,但愿老天開眼,你能活下去。”周彤娘說迅速脫下包裹女孩的襯布,只留下一層薄薄的單衣,包住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抱在懷里便上岸往旁邊樹林里奔去。
也許是夏日的清晨不甚冷,粉嫩的小孩兒也沒有哭,只睜大眼睛看著自己被放在了橋底。過了會(huì)兒,耳邊依稀傳來女子的生不如死的慘叫。。。。。
突然一張滿臉血污,嘴巴被人割開直至耳后,舌頭模糊不清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蠕動(dòng)著快掉下來的舌頭,努力長著被割開的嘴,仿佛在痛恨地咆哮:“賤人!賤人,你還我命,你還我命!”說罷便自己便被淹沒在血池里,腥紅的血液充斥著她的耳鼻,令人作嘔。就在自己快要窒息的時(shí)候,一雙有力手摟住自己的腰,感覺鼻腔終于能呼吸。血從頭上低下,血霧中望去,是一張緊閉的薄唇,白皙的臉上仍有不斷滑落的血痕。。。。
“阿黎,阿黎~”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呼喚傳來。
花黎睜開眼,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虛汗:原來都是夢。坐起身來,推開被褥,露出雪白的肩膀和桃花肚兜,終于感覺被鮮血包滾的粘膩退散了些許。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花黎忙拉上被褥看去。
“你這么盯著我做什么?”花落端著水盆進(jìn)來,放下水盆道:“你怎么了?一身大汗?”
“阿落我又做噩夢了。”花黎略帶委屈道。
花落摟住花黎,輕拍她的背唱到:“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
花黎換了身麻黃色袍子,看著近日略微有些鼓起的胸脯,拿起了那白色的裹胸。。。。
花黎一路小跑著,頭上的書童帽早已歪歪斜斜,滿臉紅彤彤的,嬌嫩欲滴:他讓我己時(shí)到,快遲了。
就在快要出西郊的時(shí)候,路邊面鋪,一襲青灰色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身影,抓住了她。她理了理帽子,深呼吸,緩步走過去:“夫子~夫子怎的在此?”花黎心里隱約想到什么,一雙期盼的眼睛看著他。
“想念這家的牛肉面了。”慕子笙平靜的道。
看著這傻丫頭眼里的光暗了些,慕子笙心里有些好笑:真是個(gè)好騙的丫頭。他立馬補(bǔ)充道:“順路接你,怕你不識路。”
多么別扭的人,多么蹩腳的借口。她都鉆你家貓洞好多次了,還能不識路?想著這里,花黎也忍不住笑了。
少女剛小跑過來,臉上還帶著熱氣和汗珠,紅撲撲的臉蛋,微尖的下巴,尤其是那帶著水霧的眼睛,那么美好。
是的,自己就是專程來接她的,不想她一個(gè)人走過那荒涼的西郊,所以卯時(shí),便迫不及待的出發(fā),在這個(gè)城郊交界的面鋪,等了她近一個(gè)時(shí)辰。只有店小二知道他喝了整整兩壺茶。生怕她來了,偏被自己錯(cuò)過了;又生怕她不來,忘了今日之約。
還好,幸好,上天待他不薄。
花黎看著慕子笙微揚(yáng)的嘴角,淡紅的薄唇,和白皙的皮膚,不由得想起了昨夜的驚恐,最后拉自己逃離噩夢的人,就有這樣的唇,這樣的膚色。
“原來是你。”花黎情不自禁的低聲說道。
“嗯?”慕子笙有些不明所以。
花黎嘴角揚(yáng)得更大了:“你保護(hù)了我的夢。”
慕子笙怔了,耳闊慢慢染上了紅暈:那女孩對我說,我保護(hù)了她的夢。她夢到我了。
此刻吹來的風(fēng),帶著蜂蜜的甜;喝下去的兩壺茶,都化做蜜酒,讓他癡了,醉了,想沉迷于這樣的每一個(gè)時(shí)刻。
“小公子要吃點(diǎn)什么?”店小二不合時(shí)宜的提醒,打斷了這曖昧。
“咕~”少女肚子更是應(yīng)景的響了聲。
少女撓了撓頭,一絲尷尬怕上心頭。
“呵。”慕子笙寵溺地嘆了口氣。
“店家,麻煩來碗銀耳湯,一份豆腐腦。”慕子笙清朗溫潤的聲音傳來,店小二看著謫仙般的人兒終于露出了笑容,不由多看了眼旁邊嬌俏的少年。
“再加份牛肉面!”少年在后面大聲喊到。
“好咧!”這位小公子胃口可不小,嘿賺錢了!店小二高興地應(yīng)了聲。
花黎大口吃著牛肉面,“滋溜~”。她是真的餓了,昨晚夢魘住了,怕錯(cuò)過相約時(shí)間,她沒吃東西就跑出來了,昨晚喝的紅棗湯,早就消失的影子都沒了。
少女吃完了牛肉面,就去喝豆腐腦,銀耳湯倒是一口沒動(dòng)。
原來她不喜甜。慕子笙心里默默記下了。
其實(shí)并非花黎不喜甜,而是近日被春姨逼著喝紅棗湯,想到甜食就想到被逼迫的恐懼。她著實(shí)有些抗拒。
啊!終于飽了!花黎摸了摸鼓起的肚子,放下了筷子,舔了舔唇。
看著少女嘴角的油跡,慕子笙笑著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袖口里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挽起闊袖,捏住帕子,小心翼翼地擦試少女的油跡,像對待絕世珍寶一樣,生怕弄疼了她,更怕手帕太糙,她細(xì)膩的皮膚受不住。
但是慕子笙忘了,他的手帕,都是賢王找人用進(jìn)貢的蠶絲做的,再找不出比這更柔軟的布料了。
花黎緊張到不敢呼吸,生怕打破了眼前的寧靜,舔舐嘴角的舌頭,都默默縮了回去:春姨說過,男人喜歡女人清純又不時(shí)的性感,比如舔唇。花黎腦子里突然想到春姨的話。
但是對面前這個(gè)干凈又高貴的男子,她竟一點(diǎn)也不想用任何手段。作為花樓的姑娘,她自然知道如何勾引男人最能讓他上心,欲罷不能。
對著這個(gè)視她如珍寶的男子,任何的手段,仿佛都是侮辱他。她說不出輕佻撩人的情話,做不出性感的動(dòng)作,就像是懵懂的情竇初開的稚嫩少女,一舉一動(dòng)都沉浸在他的細(xì)節(jié),不能自拔。
被人當(dāng)成寶珠呵護(hù)過,又怎么看的上施舍的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