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滿足地伸了個懶腰，柳白猿背靠著女墻一屁股坐在甲板上，捂著依然隱隱作痛的腰部，昏昏欲睡。

這次行動雖然成功救出了吳斐，并按照懸賞任務的要求擊斃了行為惡劣的穿越者，但柳白猿也累得夠嗆。

先不說自己是肉骨凡胎，就連手上的槍械也都是老牌子，而且子彈也是少得可憐，之后雖然可以去定制兵裝，但也得等上一段時間才能領到。

相比之下，其他通過‘飛升協議’的探員，都會等上一兩天，拿上優質的能量武器，或者其他位面的神兵，絕對比自己趕工那的東西好。

但一想到同樣是懸賞任務，同樣是強大的穿越者，自己不靠神兵利器，光用別人玩剩下的東西都能完成任務，那種成就感可不是其他新人能體會到的。

想到這里，柳白猿把戴在手上的指虎塞回口袋里，回頭看向平靜的海面，太陽已經把天空染紅，正緩緩朝著地平線進發。

若要是甲板上沒有那么多煞風景的尸體和血漿，柳白猿還挺想試著像電影里那樣，在辦完事情后來上一支香煙，但這也只是想想，畢竟自己從不抽煙。

“原來你真的不抽煙啊。”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只見身著黑色西裝，內套白色襯衫的莎沐，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女墻上，衣服雖然干燥，但散亂的黑色短發上卻掛滿了水珠。

“你是從哪里游過來的？”而見到這位神秘的女士，柳白猿卻一點也不驚訝，反倒像是和老鄉見面一樣，親切地問道：“還有，這次怎么不系領帶了，防彈面具也沒戴嗎？”

“領帶是自己設計的，不敢亂帶，面具在私人場合用不上，就這樣。”而莎沐也輕描淡寫地回答了幾句，翻過女墻跳上甲板，掃視了一圈后，苦笑著坐在了柳白猿身邊。

“那我可真得給你道個歉，你的秘密聚會被我攪黃了。”柳白猿苦笑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條口香糖，拆開錫紙包裝，把口香糖塞進嘴里。

“意料之中，本來我是負責來這里驗收成果的，現在看來沒必要了。”莎沐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體，以及冰冷的彈殼，問道：“那個叫吳斐的，還在下面睡著吧？”

“應該是，另外你是不是又用你身后的幽靈，來讀取我的思想了？”柳白猿一邊詢問，一邊嚼著嘴里的口香糖，好讓自己放松下來。

“當然了，我可沒有善良到對敵人不打探任何情報。”而莎沐也不緊不慢地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黑魔鬼”牌女士煙。

“虧你還好意思質疑我抽煙。”柳白猿打了個哈欠，問道：“那么，你應該不會帶走吳斐吧？畢竟這艘船的主人已經咽氣了，吳斐跑掉也不會有人質疑。”

“當然，上頭要的只是研究穿越者的系統，并想辦法將系統從穿越者身上分離出來，為己所用。”莎沐說道：

“不過我們這邊的計劃已經準備取消了，畢竟系統本身充滿了不穩定因素，雖然它確實能帶來很多便利，但也會在一定程度上變成累贅。”

“有些系統本身的能力就有缺陷，有些還會胡亂布置任務，從屠殺一座城池，到偷看男澡堂里的兄貴，不管系統給出什么樣的任務我都不會驚訝的。”

“也是。”柳白猿話音剛落，莎沐已經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通體漆黑的香煙，輕薄的雙唇和潔白的牙齒輕輕夾住煙尾的濾嘴上。

“至于我身后的組織，我暫時不能透露太多，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是他們的忠犬。”莎沐一邊說著，一邊把煙盒塞回外套口袋，隨后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只金色的翻蓋打火機。

“那么接下來呢，你打算拉我加入你，一起背叛你背后的組織？”柳白猿說話的語速略微慢了下來，雙眼始終盯著莎沐的側臉。

“有這個打算，不過得看你到底會變成什么樣，以及你會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莎沐說著，也隱約注意到了柳白猿的目光，問道：“那個，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啥，你的側臉感覺怪怪的。”柳白猿也沒扭過頭，嚼了兩口口香糖，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你長得太英氣的緣故，第一眼看上去總覺得你像男的。”

“因為我就是男的。”而莎沐突然壞笑了一下，嘴里涌出了低沉的男音，隨后便泰然自若地打火點煙，這一連串的行為著實把柳白猿嚇了一跳。

“誒？”一聽這毫無違和感的聲音，柳白猿嚼口香糖的嘴也停了下來，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要是自己一直在和一個大老爺們調情，那未免有點尷尬了。

“騙你的啦，我是女的沒錯。”看著柳白猿聶呆呆的傻相，莎沐憋著笑，用手肘頂了一下柳白猿的肩膀，聲音也恢復原本銀鈴般的女聲，說道：“學過點變聲，嚇到了吧？”

“還用說嗎？”而柳白猿也緊跟著笑了出來，不得不說這個叫莎沐的女人身上，真的充滿了驚喜。

“看來我還挺成功的嘛。”二人同時止住笑聲，隨后便不再多說，享受著短暫的清閑，百無聊賴柳白猿還試著往口香糖里吹氣，試圖吹出個泡泡來，卻怎么也做不到。

“又不是泡泡糖，算了吧。”似乎是看出來了柳白猿的心思，莎沐正想說點什么，柳白猿卻一個不小心，把嘴里的口香糖整個吹出口中，掉在地上。

“啊，那是我最后一條口香糖了。”見口香糖掉在了地上，柳白猿也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而一旁的莎沐也笑著深吸一口香煙，轉頭看向柳白猿。

“不說了，盡快去升陽島。”莎沐說著，突然聽到了下方傳來的腳步聲，沒來得及和柳白猿告別，便迅速起身，翻過甲板邊的女墻跳下水里，一晃眼就沒了蹤影。

“師父！”只見吳斐拖著疲憊的身軀，從甲板上的倉口走出，看了看周圍的尸體，問道：“結束了嗎？”

“嗯，我們已經安全了，負責收尾的正式探員馬上就會抵達，你就休息一下吧。”柳白猿也站了起來，撿起莎沐吐到地上的香煙，之前莎沐光顧著說話，都沒好好抽上一口。

“那就好，話說師父……”吳斐踉踉蹌蹌地走過來，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問道：“你也抽煙嗎？”

“我啊……準備戒了。”柳白猿說罷，一甩手便把還沒掐滅的香煙扔進海里，這樣收尾小隊就不會找到這支散發著奶油氣味的香煙，也就不會順藤摸瓜調查莎沐了。

“畢竟，有個壞女人正盯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