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爾修斯和法師們瞪大了眼，保證自己不錯過這個實驗一號一絲一毫的變化。

鱗片很快就長滿了黑絲的體表，甚至它的頭兩側還生長出來了兩個血肉團，尾巴從中間往下開始分裂成了兩根。

到目前為止，一切的變化都是喜人的，珀爾修斯幾乎要露出勝利的笑容了。突然，黑絲倒了下來，生命體征快速消失。珀爾修斯一愣，這是什么情況？

“失敗了，唉…”兩個法師卻很明白。它的頭腦已經成了一團漿糊了。法師們走了出去。本來就沒抱什么希望，現在換個溫和的方式來試試吧，只是這個方式要的東西有點多。

珀爾修斯沒走，雖然法師們明說失敗了，但他還想看看接下來黑絲還會出現什么變化。第一次進行生物實驗，它對一切都很好奇。

死亡的黑絲上多頭龍的特征還在增加，某一刻增無可增之后，他已經看不到黑絲身上還有什么自己的特征了。連標志性的斗蓬一樣的龍翼都脫落，從中長出了多頭龍橘黃色的翅膀。

因為多頭龍的龍翼和白絲的龍翼形狀相似，讓它看起來就像個更嚴重的混沌呻吟者。

隨后，它的軀體膨脹了起來，呈現要爆炸的勢頭。珀爾修斯眼角下意識地一跳，一口吐息已經噴到了黑絲膨脹的尸體上。

雖然因為變形術讓他的吐息威力直線下降，但凍結住尸體延緩爆炸還是簡單的。凍住之后，珀爾修斯一把便將它扔到了實驗場之外。

“砰～”

爆炸震得雪松上掛著的積雪和冰掛都落了一地，爆破的空氣場起了一片紅白色的煙塵，緋紅的血肉像是被搗碎的糊糊，看不出內臟，隨著爆炸糊了周圍一地，散發著腐敗的臭味。附近的樹和正在挖草藥的哥布林都被淋了一身。

皺著眉頭，珀爾修斯不悅地看著這場面。靈敏的嗅覺讓他有點難以忍受這股味道。和這股味道相比，哥布林邋遢的臭味也不過是小意思。

這樣的場景，讓他想到前世在網上見到過的鯨爆場面。如果說，鯨落是一場偉大的葬禮，那么鯨爆就是一場最恐怖的告別。鯨落有多美麗，鯨爆就有多慘絕人寰。

特別是他還見過在市區里鯨爆的場面，無碼的那種。

那叫一個酸爽。

讓它們收拾好場面，珀爾修斯轉頭去找法師們。

沃爾汀接令后興奮地讓哥布林們將黑絲爆出來的東西收集起來。這些可都是上好的肥料啊！

法師們在帶著幾個哥布林認草藥，在小樹林里還是生長了些草藥的，雖然大多都埋在積雪之下。見珀爾修斯過來，內洛斯走了過來道：

“陛下，樹林里的草藥不足以支持另一種方法的實驗，我們必須讓人去人類世界獲取草藥才行。”

“我推薦派一位熊人前去，熊人擁有人類姿態，只要不是滿月，發病的機率不大。”

珀爾修斯沉吟了下，他的貢奉契約是有傳送通道的，這方便貢奉者的貢品以及被貢奉者的賞賜送達。因此他可以讓歌蒂婭幫他尋找草藥，他記得歌蒂婭干的就是藥館的活。

他救下她的時候，就是在一個藥材倉庫。

但一個邊陲小鎮的藥館不一定會有法師們需要的藥材，保險一點的話還是需要有人去收購、尋找。

“那么熊人里，誰適合去人類世界？”珀爾修斯對熊人族，最熟悉的只有熊人族長沃爾汀，其他的的大概就是一面之緣。

“有一個熊人，曾經在馬戲團里工作，他是最適合的人選。”內洛斯和盧瑟常顧糧食基地，給沃爾汀出謀劃策，和別的熊人也多有接觸，對他們的性格也比較了解。

“那么就是他了，他是誰？”珀爾修斯沒有異議，內洛斯他還是比較信得過的。魔法課也屬他講得最詳細，一點知識能掰開揉碎了講。這種沒有半點藏私的作派，著實贏了不少珀爾修斯的好感。

“回陛下，他叫布格。”內洛斯微微彎腰，回答道。

“布格。讓他來見我。”珀爾修斯放下原本來上課的心，轉身回自己的洞穴。雖然被眷屬們叫做陛下，但珀爾修斯現在都沒修建自己的王宮，許多眷屬來拜見他，都是來他巢穴里來見他的。

回到洞穴，沒多久，一個以半熊姿態行動的熊人便來到了他面前。這是一名干瘦的熊人，和珀爾修斯常見到的別的熊人不同，他給珀爾修斯一種風都能吹跑的感覺。

皮帛縫制的衣物破破爛爛的，像是掛在漏風的骨架上。棕色的毛發有些干枯，有些地方還打著結。

“熊人布格拜見陛下。”布格五體投地而拜，聲音透著一抹誠恐。珀爾修斯突然來找他，是因為什么？

投入了珀爾修斯懷抱這么久，他也沒殺掉一名熊人，甚至還給熊人族帶來的新的生機活力與希望，但奈何布格就是壓不住自己對珀爾修斯的恐懼。

他只能勉強讓自己保持平靜，給珀爾修斯行禮。五體投地，需要施禮者將自己跪下的身體低伏，眼睛直視地面。這樣的禮儀標準，其實珀爾修斯從來沒說過，但眷屬中就這么詭異地流傳了出來，現在都成了他眷屬群中獨特的高端禮了。

“起來吧。”珀爾修斯揮了揮爪子，不在意道。“找你來也沒別的事，我需要你去人類世界一趟，給我尋找我需要的草藥。”

“而為了保證你能確保完成任務，也為了方便聯系，我需要你簽下這兩個契約。”兩張虛幻的紙張飄到布格的面前，珀爾修斯聲音不容置疑。

“是陛下。”布格沒有遲疑，飛快地簽下兩份契約，讓珀爾修斯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有什么討價還價，干脆利落，還行。

“如果沒有別的事就下去吧，收拾自己的東西，及早出發吧。”珀爾修斯閉上眼睛，布格沉默著告退。

布格安排完了，也該問下歌蒂婭，看看她的小藥館里都有些什么藥了。

忽地，他想起來，自己還有幾個“盲盒”還沒有開呢。雖然哥布格窮得要死，沒什么東西，但錢幣這些東西應該少不了。

對他來說不過是蚊子腿，給布格帶去人類世界當啟動基金其實也不錯。金屬鑄造的錢幣雖然漂亮，他和奧賽古也不討厭，但要說兩兄弟最喜歡什么財寶？

那無疑就是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