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梟離開德蘭后，古斯塔夫的身邊就多出了許多其他人，每一個人似乎都想靠討好他謀上位，讓他頗為頭疼。

“所以，你也是千人煉金術師嗎？”

在古斯塔夫面前的是一位又高又胖的中年人，早早地就禿了頂，腦門光亮可鑒。

他的穿著并不得體，但胸前別著一枚真鋁勛章，如果不是看到了這個，古斯塔夫不會理他。

“是的。兩年前陛下在光復宮親自將這份榮譽授予了我。不過我的主要工作并不在煉金術上。嚴格來說，我是一名占星師，我對煉金術的興趣只不過是出于實用的目的，研究煉金術只不過是為了占星的需要，煉金術只是工具而已。”

“占星術？你叫什么？”

古斯塔夫的面部表情些許地扭曲了一下。又是一個游方術士，擁有國家級的裝神弄鬼技術？他到底是在什么時候把真鋁勛章授予給他的呀？

“抱歉，是我愚笨了，沒有向陛下介紹自己，我是拉普拉斯男爵。我寫了一本關于占星術的書籍：《天體煉金術》，在這本書里，我用煉金術成功預測了所有行星的運動狀態。我相信我在這方面的研究可以幫助到陛下。”

拉普拉斯男爵？有些印象。

“所以你在研究星星？很有趣。雖然我不相信死兆星會在天上閃耀的傳聞，但你們就指出過世界是圓形的，還說我們的世界在圍繞著太陽運轉。你是像艾薩克爵士一樣發明了第二個萬有引力嗎？為我演示一下吧。如果不是的話，時局緊迫，我還是想做一些更務實的事。”

古斯塔夫的話中帶刺，如果這位占星師拉普拉斯不能表現得更有趣，他就恕不奉陪了。

“我遠遠沒有艾薩克爵士那么偉大，但我可以用煉成陣預測未來。給我一顆星星的初始狀態，我就能知道他未來某一天會在哪里出現。就像煉金術一樣，知道初始狀態和煉成陣樣式，就知道了反應結束時的狀態。以此類推，我可以像預測星星一樣預測這個世界。”

古斯塔夫來了精神，不自主地開了口：“預測世界，真的嗎？原理是什么？”

“啊，我可以為陛下現場演示。但怎么說呢……這東西十分復雜，陛下現在就想知道嗎？”

“是的，我現在就想知道。”

柯曼帝國的皇帝就應該無所不知，了解一切。只有這樣，他才能做出最明智的決斷。

拉普拉斯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就好像他早就在等待這個答復了。

“很榮幸能為神皇陛下介紹我的研究。雖然很復雜，但對陛下來說應該不難理解。因為陛下在煉金術課上學過前置的知識。”

“我學過？”

“因為我的核心知識，即是帝國學派的決定論思想，只要知道初態，就能知道終態。從艾薩克爵士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縱然我是一名占星師，也從煉金術師那里受益匪淺。我將以淺顯易懂的語言為陛下講解。”

古斯塔夫感到頭皮發麻，就像他小時上的煉金術課和其他課一樣，每個宮廷老師都會這么說。

拉普拉斯找了個地方，畫起了煉成陣，煉成陣上放了一塊方方正正的石頭。

古斯塔夫一眼就看了出來，他在畫一個石頭的煉金術描述，這個煉成陣會把石頭變成圓形。石頭的煉金術描述十分簡單，是初學者學習煉金術的練習題。

“陛下知道這個煉金術的成果會是什么嗎？”

“一塊圓石。”

“好，陛下也和我一樣掌握了預測未來的能力。”

說完，拉普拉斯連通了煉成陣，方石變成了一塊圓石，古斯塔夫的臉上絲毫沒有驚異。

“陛下之所以能預測出煉成陣的結果，是因為艾薩克牛頓爵士總結并證明了眾多的煉金術定律，使所有煉金術都能依靠他的定律來工作，知道了相關的定律，才能知道后續的發展。如果不能知道一個煉金術的運作原理，那就是場不折不扣的災難，對吧？”

“在所有定律都知道的情況下，這個煉成陣把石頭變成圓形的概率是百分之百。天體的運動也是如此。我們可以把天體的運動也用煉成陣進行模擬，陛下，再看看這個煉成陣？”

拉普拉斯又畫了起來。

這是一個較為復雜的煉成陣，和力有關系。煉成陣上放了一塊石頭，像是更改這塊石頭的初速度，而不對其本身作改變。

“陛下現在能看出這個煉成陣的結果嗎？”

“這塊石頭會飛起來，但我不知道它會落在哪里。”

“的確，我也不知道它會飛到哪里，就像我最初見到一塊星星，我也不知道它第二天會出現在哪里。”拉普拉斯點了點頭。

“但是我可以用占星術預測出它的落點。”

拉普拉斯停下最后一筆，沒有聯通煉成陣，轉而在旁邊畫起了另外一個煉成陣。

“因為我知道這塊石頭的初始狀態，所以我用另一個煉成陣來預測這塊石頭的落點。”

不愧是占星師，拉普拉斯的手法十分神秘，最后竟然畫了一個星盤出來。

煉成陣被連通，星盤隨即消失，出現了一些神奇的圖案，拉普拉斯看了一下，就走到不遠處，在一處畫上了叉狀標記。

“占星術預測石頭會落在這里。”

拉普拉斯又啟動了那塊石頭的煉成陣，石頭猛然飛起，劃過一道弧線，竟然穩穩地落在了標記處！

“很不錯。”神皇古斯塔夫點點頭。

“陛下，這就是占星術的一個非常簡單的情況。現在，請你自己選一個事情，我來用煉金術和占星術預測它。”

“什么都可以嗎？”古斯塔夫問道。

“是的，只要是處于定律之內的，我都能預測出來。”

“好。我要你預測一件事。”古斯塔夫沒有怎么沉思，片刻之后就說出了他心中所想：“我要你預測，如果帝國正式向南方叛黨們宣戰，全軍開動毫無保留，我們是否會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