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喆的話題還沒有引入，對方便有了要走的意思，不由的心中一急，“沈將軍請留步。”

沈彥轉身回頭，“殿下還有什么話要對臣吩咐的？”

趙喆哪敢有什么吩咐，他方才是在四哥的威逼利誘下才敢上前同戰神沈將軍搭話，這話是搭上了，但是最最重要的還未說出口，不由的百爪撓心。“沒有吩咐，我只是想拜托沈將軍一件事，今年回北疆的時候可否帶上我同四哥，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沈彥一聽這主意肯定是鎮南王宋霖的主意，便溫和的回答，“北疆不比西南，整日風吹日曬的，也沒什么好見識的，若是殿下想去，需得皇上同意了才行。”說完，拍了拍趙喆的肩頭，轉身告退。

老頭子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整日里裝傻裝慣了，卻不曉得現在的孩子們都開始對自己耍心眼兒了。

皇上本就忌憚他手中的權利，若是西南西北聯合，這大盛國的半壁江山便沒了。

所以啊，這皇帝陛下是孤家寡人，封疆大吏也注定不會是兒孫滿堂，他沈彥活了大半輩子，早已經看開了，誰的親近，誰的疏遠，根本也無須放在心上，畢竟，手里頭有兵，是不用看人臉色的。

宋霖在一旁一句未說，自是感覺有種做了虧心事的慫，隱約覺得該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但是又怕沈將軍不信，來個翻臉不認人，更怕沈將軍信了，到皇帝面前告他個拐賣良家幼女的罪名。

直到沈將軍的身影已經不見，趙喆那胳膊肘懟了一下他的手臂，“四哥，神將軍已經走遠了，不用再怕了。”

宋霖回懟了他一下，“胡說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害怕了！”

趙喆也不同他爭辯，“四哥當然不會怕沈將軍，方才是我，我看到他，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有點害怕，他臉上雖然和煦，但是那眼神看的我心里還是感覺發涼，就像，就像……”這感覺很熟悉，但是趙喆卻一時說不出來是什么。

宋霖雙目看著前方，說道，“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你還記得教書的時候，江恒曾經臨摹過一張李廣大將軍的畫像嗎？”

趙喆豁然開朗，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雖然相隔千年，但是倆個人影卻能完全的重合。

“那是一種只有在沙場上拼殺過的人才會有的眼神，仿佛任何生靈在他腳下都會瞬間變為齏粉的壓迫感，若是有一天你親見過沈將軍打仗，你就會明白的。”宋霖說道。

說完之后，發現趙喆這廝竟有一種莫名的崇拜感，心中十分向往的樣子，便感覺找補，“四哥當然是不希望你能看到那一天啦，你想想，你堂堂一個王爺都上陣打仗，咱們大盛得衰成啥樣了，你好像好久都沒找元空大師一起參禪了，走，咱們回去多念幾遍經書，小孩子家家的打打殺殺成什么體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趙喆表示極度無語，又十分委屈巴拉的跟著四哥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