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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尋一壺酒等一場雪

大學才過了一年,每個人的生活卻都有所改變。

頑龍開始混社團,吉他社、攝影協會、游泳俱樂部……什么社團都混,抱著小提琴吉他還有單反到處浪,更加是一整天見不著人影;陳小智搞了個街舞隊,身為舞伴,林溪峰自然扭著他兩百斤的身軀加入了其中;兄弟發小遍布大學城各大高校的大奔每天忙著會兄弟找姑娘;唯一不變的好像就是楊啟航,他一直坐在他從南粵搬到寒舟的臺式機前打游戲,一打四年……不,六年,他還留了兩年級。

而我,因為無所事事,每當寂寞來襲,就騎著公路車一路像少年啦飛馳,從學校騎到江邊,看看白鷺飛舞,看看江水起伏,最主要的是,看看江堤散步的窈窕淑女們。

我很困惑這么多姑娘為何就沒有屬于我的呢?

三月,柳絮飄飛。

風很大,很冷,所以平時熱鬧的校園見不著幾個人,顯得空曠而安靜,而那隨風飄飛亂舞的柳絮更增添了一絲凄涼的韻味。

走在校園里,仿佛劍客走在長安古街。這么冷的天,我們在尋一壺酒,在等一場雪。

看到學生活動中心門口的那張海報,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女生節。

然而婦女節也好,女生節也罷,都與我無關,我只是個孤獨的劍客,走過這群癡男怨女,帶著冷峻的風。

我大踏步穿過擁擠的人群,正陶醉于自己的冷酷之中,忽聽一個尖細而熟悉的聲音仿佛在喊我,循聲望去,見林溪峰正抱著一只被大風吹得搖搖欲墜的帳篷,旁邊站著一臉茫然束手無策的女生部長林友娣。

林溪峰沖我大喊:“老大,救我!”

友娣也上前熱切地央求我:“華,幫個忙,風太大了,我們帳篷搭不起來,活動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呢!”

俠之大者,心系天下,救萬民于水火。縱然劍客孤獨,然我心實太軟,冷漠只是表面的假裝,何況這是關愛廣大女性的女生節,我自然義不容辭奉獻我博愛的胸懷。

于是我便走過去,施展拔山之力,幫忙將帳篷搭好,正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友娣卻拉住我不肯放:“風這么大,一會兒就吹垮了,你就留下來好不好,好不好嘛!”

我是最受不了女生發嗲的,一時不好拒絕,腦袋一熱就答應了她,然后我和小林子就抱了一個下午的帳篷柱腳。

下午三點左右,風總算小了下來,太陽公公也從烏云中探出了它害羞了一上午的腦袋。

友娣的活動總算可以順利展開,我也終于可以不用抱著帳篷吸引旁人好奇的目光了。松開抱酸的手,我卻不想走了現在——突然之間我們身邊就冒出了五六位如花似玉的學妹。

友娣告訴我們,這些都是她們女生部的干事,一年級的小學妹,過來幫忙組織活動的。

我很好奇剛剛刮大風的時候她們躲到了哪里去,是被大風刮到大樹上了嗎?看她們弱不禁風的樣子似乎也不乏這個可能。

友娣向我們介紹:“這位是志玲,這位是婉君,這位是蓉蓉……”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蓉蓉:“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友娣:“哦,你們認識呀!那敢情好。”

小林子的嘴巴八卦起來又大又快:“啊哈,這不是打了你一個巴掌的小學妹……”

“閉嘴。”我狠瞪他一眼,輕叱道。

蓉蓉低下頭躲避著我直視她的火辣而磁性的目光,躊躇了一會兒,抬頭對友娣說:“嗯,部長,我得過去吹氣球了……”

把小林子拖到一旁打了一頓,我擦擦手來到蓉蓉身邊,也拿起桌上的氣球吹起來。

蓉蓉專注于手頭的活計,頭也不抬一下,但我感覺得到,她很緊張。

她一定是害怕愛上我。

“對不起。”她突然開口,小聲地說。

我裝作不知:“對不起什么?”

“那天,我不該打你一巴掌的。”頓了頓,她接著道,“可你也不該先揪我的頭發。”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蛋:“想不到你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下起手來可真狠。怎么,那天心情不好?”

她沉默不語。

“失戀?”我忽然注意到她今天沒有扎馬尾,“其實你扎馬尾更好看,我喜歡扎馬尾的女孩。”

蓉蓉不理會我的調侃,說:“總之,如果你沒事的話,就不要再纏著我了。”

“沒事?怎么可能沒事!”我說,“我爸媽都從來沒有下過這么重的手打我臉呢!我不過跟你開個玩笑,你也用不著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打我嘛!這讓我以后還怎么靠臉蛋吃飯呢?”

“那么,我現在向你道歉。”她誠懇地說道。

她這么一說,我反倒不好意思了:“那倒不必,也是我有錯在先。”

“那就這樣吧!”她將好不容易綁好的氣球丟入旁邊筐中。

我順手就將吹好的氣球交到她手上:“什么叫就這樣?”我十分不爽。

她慢慢綁著手中氣球,含糊其辭:“就是……沒什么。”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我一針見血,“你緊張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就是有時候喜歡跟朋友開個小玩笑而已……”我一氣球砸在她的腦袋瓜上:“你是不是欲擒故縱啊?”

“你!”蓉蓉滿臉通紅地瞪著我:“我可不是你朋友!”甩開我手中的氣球,賭氣扭頭走了。

“我擦!這小姑娘還真是傲嬌呢!”我看著她的背影:身材倒是真的很好呀!

如果我做的夢不是緋色的夢,那么夢醒的我,一定會是大汗淋漓。

基本上,夢里,我很君子,所以夢也總是很單純,只因為每當我正打算做壞事的時候,天就亮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良宵苦短,又或者,僅僅是我膽子太小出手太慢。

蓉蓉雖然傲嬌,但是漂亮,漂亮的女生自然都是傲嬌的。不管怎么說,她是逃不出學長我的手掌心的了,畢竟那一個巴掌我不能白挨,古人云投我以桃,抱之以李,她投我以巴掌,我就得報之以溫暖。

愛的溫暖。

我終于有目標,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我抱著被子,笑得幸福而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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