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帶著精衛和呂洞賓把上安市轉了個遍，尋找合適的地方。按說商場或者游樂場里是比較合適的，但那些地方入場都得教入場費。所以如今一窮二白的三人，能選擇的地方就只有街邊或者公園，然后防著城管。

“我們很多人試過擺攤，行得通嗎？我試過賣字，但拿你們那叫手機的東西對著我看熱鬧的人多，買的人少。有人把仙境中充滿法力靈氣的美味帶出世界來賣，有人擺攤算命，有人懸壺濟世，還有灶君擺攤賣飯，但是都被這世界的官差端了攤子?！?

一路尋找地方的時候，呂洞賓嘆息說道：“我們終究是對這新世界了解太過粗淺，不用曾經受人香火的法子，真不知道該怎么賺錢了?！?

“……”

沈初有些無語。城管威力已經強悍到這個程度了嗎？

還有你們神仙想要賺錢，能不能高大上點，怎么都一股腦的擠到街上擺攤去了？

“不對呀，現在燒香拜神的人也不少啊?！?

沈初想起什么來，道，“別的先不說，灶君就是灶王爺吧？單說灶王爺，有幾家過年不拜的？按你說你們以前不就是這么賺錢的嗎？灶王爺怎么還用擺攤賣飯？”

呂洞賓憂傷甩頭，把一頭飄逸長發甩出了老歌MV的感覺：“時代變了，凡人燒香，我們再也收不到回饋了?！?

“……”

所以你們神仙都是一群被新時代打折了腿的殘廢么？

“你以前怎么賺錢？”

沈初又回頭問精衛。這小女孩也不是灶君，有誰祭拜她？

精衛默默地掏出她的身份證和銀行卡來，舉到沈初面前。

“……”

怎么中華上下五千年你就拿著身份證銀行卡塞給人說我精衛打錢嗎？

沈初無力地嘆了口氣，把精衛手里的兩張卡沒收了，道：“這兩張假證你先別拿著了，我幫你保存吧?！?

把兩張假證揣起，沈初帶著兩個神仙也把上安市看個差不多了。

上安市不大，但也算J省里偏發達的城市，人們消費水平和消費習慣應該能夠支撐一個宛如實境的虛擬體驗游戲?，F在第一步最重要的，就是把名氣打出去，讓人知道他和精衛聯合開發，由呂洞賓親歷加盟打造的大型虛擬體驗機會有多么美妙真實的體驗，就可以了。

于是沈初選擇了到上安廣場去。那里平時擺攤的也不少見，人流量也大，而且大部分都是樂于體驗消費的年輕人，更容易接受新鮮事物。

這時已經到了中午。本著節約的原則，沈初和兩位神仙到呂洞賓的東海之畔里捕魚摘果吃了午飯。

這里的食物色香味俱全，說不定天然無公害還對身體有好處。VR體驗得加錢。蹭飯的時候，沈初邊啃遠處林中摘來的果子邊想。這果子長得跟惡魔果實似的，味道倒是真不錯。

嗯，這個蹭《航海王》的熱點，應該會有些收入。

準備食材加做飯吃飯收拾，一切結束，從東海之畔里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三人趕到上安廣場上，看到廣場的正中位置正有人忙碌，不知道在搭什么臺子。廣場的一角上，大屏幕里正播放著不知道哪個臺的節目。

“新世界如此神奇，真是讓人驚嘆?。∪缃衲銈兎踩酥Γ呀浛氨壬衩髁?。吾等不及也。”

呂洞賓眼見旁邊有人舉著手機千里傳音，仰頭看著大屏幕上神奇成像，搖頭晃腦地感嘆。

“真人不要妄自菲薄?！?

沈初也學著呂洞賓咬文嚼字，“神仙法術，還是非常要得的?！睕]有神仙法術，哪來的無本買賣？神仙要得！法術要得！呂洞賓要得！精衛大大的要得！

突然，廣場大屏幕上的一則廣告吸引了沈初的注意——

VR眼鏡、橢球體驗機、三聯顯示屏……各式各樣的VR 體驗設備，然后是上安俯瞰圖、上安廣場，各式各樣的畫面，在屏幕中一一展現，配合文字透露信息，又被配合著激情澎湃的背景音樂的廣告語連成一個統一整體：

體感游戲，VR體驗，把虛擬轉化為現實，從現實走進幻想，拿出你的創意，在虛擬現實的世界中展現。第一屆VR創意大賽落戶上安，無論你是VR設備的研發者，還是VR內容的提供者，或者真實虛擬世界的體驗者，燃情七月，上安廣場，不見不散！

臥槽？！怎么會這么巧？！

沈初有些發懵，狐疑地扭頭看向呂洞賓，道：“不會是你們在背后當幕后黑手，搞什么玩我吧？”

呂洞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默默不語。

沈初只當他是默認了，道：“我就說嘛，好好的神明，怎么可能混這么挫，還被城關趕著跑。你們在考驗我還是在搞什么？幕后黑手是誰？鐵拐李？何仙姑？或許穿山甲？好了叫他們出來吧。大家都是神仙，多一點真誠少一點套路。”

呂洞賓苦笑不已，幽怨道：“我堂堂上洞八仙純陽真人，何必與你開玩笑？如今世界變化太快，我是真的跟不上了。而且我上洞八仙諸位道友，因為你竊取小世界，把我們的仙境切割開了，我到現在還沒辦法聯系上他們呢。你又何必如此譏諷于我？”

沈初將信將疑。

呂洞賓傷心道：“沈道友，你壞我仙境，使我八仙失散，不得團聚，現在怎么還說出這樣的話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不能這樣！”

沈初：“……”

看來自己真的過了？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巧合？

沈初自己觀察呂洞賓的表情。純陽真人悵然嘆息，神色緬懷，看來真的在回憶他的八仙老友。自己或許真的錯怪他了。

就在這時，沈初的衣角又被人拉了拉。

沈初低頭一看，精衛正用小手拽住自己衣角，仰起小腦袋望著自己。那只精衛鳥站在精衛頭頂的鳥巢上，也和精衛一樣盯著自己，小小的鳥頭左一歪右一歪，不知道賣個什么萌。

“他……真窮。真……沒朋友?！?

精衛看到沈初低頭注意到自己，便用手指呂洞賓，說道。

呂洞賓臉色一黑。大家都是神仙，你怎么平白往人心口上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