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的擔心最終成為了現實。

第三天結束，沈初回到東海之畔，吃著精衛今日份被投食的零食，給呂洞賓做著心理疏導時，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您好。是沈初先生嗎？”

接通電話后，手機聽筒里響起一個悅耳的年輕女人聲音。

沈初道：“是我，你是？”

聽筒里年輕女人道：“是這樣的，沈先生。我是本次活動的主辦方，因為您在本次活動參展中，表現出了極高的實力，吸引很多公司向我方尋求您的聯系方式。我方需要爭得您的同意，才可以將您的聯系方式提供出去。”

“不要提供！”

沈初趕緊道，“我不需要提供！”

開玩笑，自己一個山寨空殼子，引來什么公司，豈不是要露餡？

聽筒里女人的聲音道：“好的我知道了。沈先生，稍后我會把對您的項目有興趣的公司名單以短信的形式發過去，如果您對哪個公司感興趣，可以告訴我們。我會幫你和公司聯系。”

沈初聽人這么說，頓時大大地松了口氣，使出拒絕三連：“好的多謝我暫時沒有興趣。”

“好的，再見。祝您在接下來的會展中參會愉快。”

聽筒對面說完了話，就掛掉了電話。

收起手機的沈初沒有了給呂洞賓做心理輔導的心情。兩個人并排坐在東海之畔，面朝大海陷入沉默。

精衛盤著細短的腿坐在沈初旁邊拆零食吃，放任她的鳥大老遠地跑去銜枝回來往海里扔。

良久之后，沈初隨口和精衛道：“要不萬一有人拆穿我們，你就把他抓來丟海里吧。”

精衛頓時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刻行動。

本以為松了口氣，但沈初萬萬沒有想到，這僅僅才是個開始。

在無法通過官方獲取328展臺方的信息后，有公司直接繞過官方，到展臺找到了沈初。

第四天展會中午，人們都回去休息，人流量稍微低一些了的時候，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找上門來。

這是雖然展會上整體人流量較低，但328展臺前還是相對紅火。兩個男子擠到人前，開門見山地說：“沈先生，您好。我們是企鵝展臺的負責人。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和我們交流交流？”

人群一下子嘩然起來。

“企鵝公司啊！”

“厲害厲害，被企鵝看重了！螺旋升天指日可待。”

“我早就知道這游戲肯定能被看重。牛逼啊，竟然窩在這么個角落里。”

“是金子遲早會發光。”

……

企鵝公司，如今可是國內互聯網和游戲行業的龍頭老大，萬千小學生的承載者。體量之大，哪怕是放在國際上，也是排在前列的。會展上只要沒有公司歸屬的展臺，沒有一個不想被企鵝看上的。

當然，除了328。

“啊，您好。”

沈初道，“抱歉我正忙呢，客人這么多，我沒時間。”

企鵝公司來的兩個男子都微微一怔。雖然知道之前電話聯系已經被這位主拒絕了，但他們相信字企鵝的聲名，再加上如今親自誠意而來，這位主應該不會拒絕的。

然而沒想到這位主真是“這位主”，竟然還真的對他們親自上門毫不在意。

“不是，您都不打算聽聽我們說什么嗎？”

一個男子急道。

“抱歉，我需要服務顧客。”

沈初義正言辭地說道。

說話的時候正好一個玩家體驗玩《呂洞賓的憤怒之旅》出來。沈初展開紫色蛋殼，玩家踉踉蹌蹌往前，朝地上一倒，用盡全力強打精神舉起剪刀手擺POSS，卻發現根本沒有人注意他。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攤主你不用這樣。”

“是啊攤主。先把正事搞定啊。”

“我們等得起。”

“惡魔攤主就應該有點惡魔攤主的樣子嘛。”

“企鵝來找，機會不易。你們的發展和前途更重要。我還等你們好好發展，以后買一臺你們的機器在家玩呢。”

“是啊是啊。”

……

沈初感覺很震驚。這些本來刻薄著急的玩家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高風亮節好說話了？明明先前還催著趕著讓自己快點干活管好別人不要插隊，現在怎么能這樣？！

還有惡魔攤主是什么鬼？！

沈初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

“都別說了，我是攤主還是你們是攤主？這是328！我的展臺，聽我的！”

沈初表現得分外強硬，展臺前眾人被嚇了一跳，一下子噤若寒蟬。沈初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指排在隊伍最前面的體驗者，說，“你，坐上來。”

那體驗者也被嚇到了，老老實實坐上山寨體驗機，被沈初送去了東海之畔。

展臺前一片寂靜。

“啪啪啪。”

不知道有誰拍了幾下手。

“啪啪啪——嘩啦啦——”

眾人竟然跟著鼓起掌來。掌聲響成一片，響得沈初一臉懵逼。

“厲害厲害。也只有這樣有心懷玩家的設計師，才能創造出如此充滿誠意的游戲吧。”

又一個男子的聲音從人群里冒了出來。沈初尋聲一看，看到又是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擠出人群。其中一個遞上名片，說，“認識一下，我們是易豚網的負責人。”

企鵝負責人這才想起來，也跟著遞上名片。

沈初無奈，只好把兩張名片一起接下。

易豚網的負責人道：“你們的團隊非常棒。好的團隊有相同理念的合作伙伴，一定會錦上添花，發展更好。我們易豚網理念和貴團隊完全相合，一定會給貴團委帶來更好的發展。”

沈初：“？？？？！！！！”

自己什么理念？

企鵝負責人道：“如果說理念，我們企鵝的理念更加符合貴團隊的需求。從通訊軟件開始，我們企鵝就一直致力于深度發掘用戶體驗。在這一方面，我相信沒人能比得過我們。”

沈初繼續滿頭問號。

企鵝負責人繼續道：“相信貴團隊擁有如此這樣尖端的技術，一定有自信把游戲、技術和團隊發展做大。那么就如易豚網所說，擁有一個好的，理念相同的合作者，就是重中之重了。請相信我們企鵝。”

易豚網負責人道：“請選擇我們易豚。我們會給貴團隊絕對的自主權。”

企鵝負責人道：“這句話同樣是我們要說的。”

沈初終于忍不住了，道：“抱歉，我誰也不選。我這游戲不打算往大發展，就準備在上安擺個攤。”

這下輪到兩個公司的負責人懵逼了。

懵逼了一會兒，企鵝負責人才說：“那不知道貴團隊有沒有興趣出售技術？”

易豚網道：“如果貴團隊有心出讓技術，我們保準給您一個合適的價位。”

沈初拒絕道：“不賣。我游戲的核心技術是魔法，你們買了也不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