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舞蘭回憶著往事，有些憂傷。

林落的表情也有些黯然，她說道：“后來呢？”

“后來有一次，你爸爸回老家玩了一個月，那個時候我帶著你在M市租房，那間房在五樓，我只能一只手抱著你，一只提水上樓梯，那個樓梯真高啊，我生怕一下子沒抱穩把你摔著，后來那個房東看不下去了，就過來幫我抱著你。那時候白天我還得帶著你一塊去擺攤賣水果，有的時候真的忙不過來，但又怕別人趁我不注意就把你抱走了，所以我邊賣水果邊看著你，所以有的顧客嫌我動作慢。我嫁人前哪受過這種委屈啊！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啊，為什么嫁了人后，我反而更加辛苦、更加孤單了？明明有老公，卻活得像個單親媽媽一樣。

后來你上小學了，你爸就出去打工了，每月的工資雖然不多，但足夠我們生活了，生活不再像以前那么艱苦了。你爸就提議讓我在家督促你學習，再加上鄰居家的孩子就是因為父母都在工作，所以經常去網吧，你爸就更不想讓我出去工作了，我就這樣做了家庭主婦。每天除了做家務就是送你上下學、監督你做作業?！?

埋藏在心里多年的事終于可以講給林落聽了，季舞蘭一時停不下來了，接著說道：“孩子，以后你找對象一定要擦亮眼睛。千萬不要找比我們家還窮的，什么坐在自行車上笑，你媽我嫁給你爸后就沒有真正開心過。也不要找個像你爸這樣的人?！?

“這幾年，爸爸做生意不是賺了些錢嗎？”林落說道，“為什么你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你爸這幾年是賺了些錢，但是男人一有錢就變壞，他有一次出去后，碰到了一個女人，從那天起，他出差的時間越來越多，待在家里的時間越來越少，剛開始我還以為他是真的在忙事業，結果呢？我的朋友都看到他和一個女人走在一起，那個女人也有三四十歲了，就是會打扮而已?！奔疚杼m說道。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啊？”林落問道。

“就前年，你高二的時候。但那個時候你還沒高考，我怕影響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后來你去上大學了，你在A市的時候你爸爸就再也沒回來過了。那個時候我跟他說，只要你跟那個女人斷絕來往，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但是他不肯，在他看來，那個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光鮮亮麗的，而我，早已成了黃臉婆了。后來，我們就離婚了?！奔疚杼m邊說邊看林落的表情。

林落沉默著，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林落問道：“你為什么要說‘只要你和那個女人斷了聯系，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這句話，為什么要把你的姿態放得這么低？為什么不強勢一點?！绷致湔娴挠X得母親有點過于懦弱了。

季舞蘭嘆了口氣，說道：“可能是這些年在他們家習慣放低姿態了，都忘記以前強勢的自己是什么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