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們去吃新疆菜
- 你是走進我生命中的過客
- 星際一塵埃
- 6429字
- 2019-06-15 00:51:14
自從許冰清住進來以后,不知為什么,每到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我就開始盼著下班了。這幾天我也基本上不在食堂吃晚飯了,總覺得每天下班回去心中多了一些企盼,那合租房里也不再那么凄涼,有了人氣了。
我每天坐601下車之后,會在樓下的蔬菜攤上買點菜回去。過了年以后,在公交車站旁邊的馬路邊上,多了幾個擺攤賣菜的,說著一口河南話,一邊賣菜一邊互相聊著天。我感覺BJ的菜市場上賣菜的基本上都是河南人,以豫東地區的較多,一聽他們說話的口音就能知道。地攤上賣的菜很便宜,不用問價錢,也不用稱重,要賣的菜被分成一堆一堆的擺在地上,按堆賣。像油麥菜、小油菜或者生菜之類的葉類菜基本上都是一塊錢一大堆,回去可以炒一大盤。土豆一堆有三四個,青辣椒一堆有十個左右,每堆也是1塊錢,比菜市場要便宜很多。我倒是很喜歡在路邊攤上買菜,主要是方便,下了公交車就可以買。另外主要是不用問價錢,不用管他多少錢一斤,一塊錢一堆看著很直觀,想吃什么就挑哪堆新鮮哪堆大就行了。
有時候會碰上賣西紅柿的,用三蹦子拉過來得滿滿的一車,攤主大哥用河南話吆喝著:
“來看看本地種的西紅柿啦,保沙保甜,不打藥,自然熟,一塊錢一斤。”
我聽她這口音應該是周口鹿邑的。
攤主的這一聲吆喝立刻又吸引了幾個BJ老太太圍了上去,一老太太問道:
“這西紅柿酸不酸啊?”
“青的有點酸,紅的不怎么酸,再說,一點不酸也不是西紅柿味啊,吃的就是甜里面帶點酸的味兒。”
一起的另一個老太太一邊往塑料袋里挑著,一邊問道:
“這真的是沒有打藥的嗎?”
攤主聽了之后,直接拿出一個西紅柿,掰開了一半,遞給了老太太。
“大姐,你嘗嘗,沙瓤,這從地里摘下來都可以直接吃的。”
老太太似乎覺得沒有洗,也不敢吃,笑著擺擺手說道:
“謝謝謝謝,我就不嘗了,直接買了。”
攤主看老太沒接著,自己把那半個西紅柿放進嘴里,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買回去放心吃,這是我在昌平租地蓋的大棚,自己種的,我從來不打藥。”
老太太問道:“這么好的西紅柿咋還賣這么便宜?比菜市場的便宜多了?”
攤主說道:“大姐你不知道,菜市場的菜價一半是攤位租金。我這沒啥成本,只要城管不趕就沒事。再說,現在大棚里的西紅柿都熟了,每一天都摘一車,賣不完就全爛掉了,便宜點趕緊賣完回昌平了。”
老太太一邊聽著,一邊把挑好的一袋遞給攤主稱重。攤主熟練地稱重,低頭看著稱,嘴里念著“四塊九”,然后又從車上拿起一個西紅柿塞到袋子里,說道:“給五塊錢吧。”稱完之后拎起來覺得有點重,外面又給套了一個塑料袋,遞給了老太太。
攤主借過老太太的錢,只是往車上的一個鞋盒做的零錢筐里一扔,嘴里又吆喝著:
“本地的西紅柿啦,保沙保甜,不打藥,自然熟,一塊錢一斤。”
這種吆喝聲于我而言是極具誘惑性的,因為我對于西紅柿還是很有研究的。小時候我大姑家就是專業種西紅柿的,家里有好幾個塑料大棚,大姑種了一輩子的西紅柿。我小學暑假的時候經常會去我大姑家住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我就經常和表哥晚上去地頭的一個小床上睡覺,看著西紅柿,怕夜里有人來偷。
我在地里看到過從綠色到變紅再到熟透各個生長階段的西紅柿。大姑家種的西紅柿就沒有打農藥,只是開花的時候需要抹一種大概叫做“保蕾靈”的藥,大姑說那是防止花蕾脫落用的,這種藥不會影響西紅柿的口感。如果不抹的話,刮風下雨花蕾就會掉一多半,西紅柿的產量就會很低。
西紅柿剛長出來時都是綠色的,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很多人不喜歡聞,而我卻對那種青澀的味道情有獨鐘。等長大成熟以后,西紅柿是從前面先變紅,逐漸紅到蒂那兒。正常自然熟的西紅柿蒂那兒是綠色的,如果要等蒂那兒也長紅的話,那整個西紅柿就熟透壞掉了,所以自然熟的西紅柿顏色都是從深紅到綠漸變的。市場上賣的催熟的西紅柿大多數都是一個顏色,并且還有顏色發橙色的,還有表面不圓潤帶楞的,一看就知道里面是空心沒有水分的。
自然熟的西紅柿前面紅得通透,上面泛著白點,用手掰開以后,果肉是沙瓤的,籽的部分是綠顏色的,充滿了水分,吃起來酸甜可口,帶著一股青西紅柿所特有的味道。西紅柿最好吃的方式我覺得還是生吃,不管是炒雞蛋、拿白糖拌還是做湯我覺得都是有點暴殄天物。我在大姑家的地里吃了太多的西紅柿,看著哪個好吃摘下來直接就吃了。我最愛吃那些沒有熟透的,近乎一半都是綠色的西紅柿,那種更酸一點,水分也更充足,青澀的味道也更濃郁。
我在攤主吆喝聲的引誘下走上前去,看了一下,果然和菜市場賣的西紅柿不一樣。顏色深紅通透,泛著白點,蒂的周邊呈現帶著裂紋的綠色。攤主掰開了一個,露出了沙瓤,擺在最上面。所有的特征和我想象的完全符合,關鍵是也才一塊錢一斤,我果斷買了3斤帶回去當水果吃。
我拎著買來的菜上了樓。許冰清并沒有在家,她或許是最近比較忙吧,剛住進來的這幾天每次回來得都比較晚。她也許今天還是很晚才會回來。不過我回去之后,并沒有立刻自己做飯吃,我想再等一會,看她會不會回來吃飯。或許等一會她回來了,她如果也想在家吃飯的話,我就順便一起做兩個人的飯了。
我覺得問她在不在家吃飯的最好時機,是等她回來進了臥室以后,剛好我從臥室出來準備去廚房的時候。嘴里最好自言自語地說道“哎呀,肚子餓了,得做點飯去”,聲音不要太大,但也不能太小,要保證她在臥室里關著臥室門也剛好能聽到。在路過她的房間門口時,很自然地順便問她一句“誒,許冰清,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給你也做一份?”我覺得這樣問她會顯得一切是那么地順其自然。假如現在在她還沒有回來的情況下,我就發短信問她要不要做她的飯,那樣反倒顯得自己比較刻意而不太自然了。
我決定先等一等,于是洗了兩個西紅柿,自己先拿起稍微小點的一個吃了,把那個大點的放在了餐桌上。走進臥室,躺在陽臺的沙發上,拿著那本英語書,假裝肚子還不是很餓,若無其事地在那翻看著書。
我正看著書,手機的短信響了。我拿起手機,翻開了蓋,屏幕上顯示一個動態的郵件圖案,是許冰清發來的一條短消息。
“你下班回來了嗎?吃飯了嗎?”
“我已經回來了,還沒有吃。有事啊?”
“一會我們去吃新疆菜怎么樣?我請你。”
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突然主動請我吃飯。我活了這23年就幾乎沒有和女生單獨吃過飯,唯一一次還是大一的時候和李陌吃的那一次,其他再也沒有過,更不用說女生主動請我吃飯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種好事不應該發生在我的頭上,她才剛住進來三天,我們還沒有熟到要請客吃飯的地步吧?我覺得她是不是有點熱情過度了?她昨天叫我周老師,今天又請我吃飯,對我如此這般獻殷勤,此事必有蹊蹺。
她有什么緣由請我吃飯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嗎?這會不會是一場鴻門宴呢?鴻門宴?鴻門宴?“項王、項伯東向坐,亞父南向坐,沛公北向坐,張良西向侍……;君王與沛公飲,軍中無以為樂,請以劍舞……;今者項莊拔劍舞,其意常在沛公也。”難不成她在請我吃飯,在我仰頭喝酒的時候對我一劍封喉,然后再搶回昨天給我的那2500塊錢房租?謀財害命?不過就為了區區2500塊錢就下次毒手,有點不至于吧?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考慮了半天,我還得給她回復信息啊,到底去不去啊?我先探探什么情況吧,于是回復了一條短信:
“干嗎這么客氣請我吃飯啊?”
信息回復得很快。
“等會你就知道了,一會你下了樓從品格售樓處往北走,馬路對面有一家XJ餐廳,咱們去那吃。”
我平生最不愛去不明不白的飯局,我怕別人請我吃飯,吃到一半有事有求于我,而我又做不到或者我不想做,那這種飯吃得就很尷尬了。吃到一半了,我不想答應你的事,那你說我還要不要繼續把飯吃完?為了避免發生這種尷尬的局面,我于是就給她回復了一句:
“你太客氣,大可不必吧,有什么事情回來再說吧。”
信息回得還是很快。
“你就下來吧,我還有十分鐘就到,一會飯店門口見,拜拜。”
話說到這個份上,看來我是不去不行了啊。我去衛生間洗了一下臉,洗臉的時候順便把前額的頭發也濕了一下,拿剃須刀刮了一下胡子,對著鏡子把頭發梳了梳。套上外套,穿上皮鞋,拿起鞋柜的一塊擦鞋布把鞋上的灰塵好好擦了擦,出門下樓了。不想那么多了,到了看她怎么說,我再隨機應變吧。
沿著交大東路往北走,遙望著馬路對面,走了大概200米,看到了一家有著挺大的墨綠色招牌的餐廳,上面寫著“XJ餐廳”四個大字。許冰清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我來了,隔著馬路向我招了一下手。我也招了一下手,左顧右盼,在沒有車開過來的空檔,快速地過了馬路。
這個時間飯店的食客還不是太多,我們找了一張靠近外墻玻璃窗的桌子坐下。許冰清翻開菜譜開始點菜。
“來20個烤串,10個羊肉,10個肉筋,來一份大盤雞,來一份馕炒肉吧。馕你吃嗎?”
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馕,只是跟她說:“我吃什么都可以,你喜歡吃就行。”
“那就來一份馕炒肉,挺好吃的,我在別的地方吃過一次。再來一個……我看看再來個什么啊?”她一邊說著一邊翻著菜譜。
“差不多夠了吧,就咱們兩個人,點多了也吃不完。”
“那就再來一個涼菜吧,來一個香椿苗拌高碑店豆腐絲吧。”
“行行,可以了。”
“主食給你點一份炒拉條吧,XJ餐廳里面的炒拉條是主打,做的都挺好吃的。”
“點了這么多菜,恐怕一會吃不了主食了,別點了。”
“沒事,那就咱倆先點一份炒拉條,等會我吃一點點,剩下的你吃。”許冰清說道,然后轉向服務員說,“拉條晚一點再炒,等會和你說。”
“好好好,你可太客氣了,點了這么多。”
“沒事。服務員,再來一瓶燕京純生,拿兩個杯子。”
點完了菜,兩人相對而坐,她并沒有開始說話,倒是沉默了幾秒鐘。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開門見山地問道:
“今天你這是要干嗎啊?這么破費請我吃飯?我一男的讓你女士來請,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剛認識嘛,坐一起聊聊天。還有,那天也和你說了,就是我們寫了一個關于我們寫字樓的介紹,有兩頁紙,請你幫我看一下有沒有哪兒寫得不專業,給把一下關。”
“就這事啊?這點事還用得著你破費請客吃飯嗎?舉手之勞的事。”
“沒事,反正也要吃飯,順便聊聊天唄。”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拿出兩頁紙,遞給了我。
我接過她的文件,仔細翻看了一下,內容其實就是他們那棟寫字樓的介紹。第一段主要寫這個大廈位于金融街的什么位置,是一個甲級寫字樓,周邊環境的整體介紹,寫了業主和物業單位基本情況的介紹。再往下第二段寫的就是這棟樓的建筑概況,始建于哪一年,地上多少層,地下多少層,容積率多少,總建筑面積多少,辦公區域多大面積,單層建筑面積多少。文中寫了這棟樓是板式結構,有空調系統,有消防噴淋系統,有智能化安防監控系統,也具體寫了這些專業系統的介紹。我看過之后,其實覺得她的這個概況寫得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只是里面有一處覺得有點不太明白,就問她。
“你這個地方寫的板式結構,我覺得可能有點問題。你怎么理解這個板式結構?”
“樓房不是有塔樓和板樓之分嗎?塔樓公攤大,板樓公攤小,大多數人不都是喜歡買板樓嗎?”她給我解釋。
“哦,你是這么理解的啊,這個塔樓和板樓實際上是個俗稱,塔樓一般是指框架結構,板樓指的是剪力墻結構,一般都是針對住宅樓說的。你們這個富凱大廈不是剪力墻結構的,它的外面不是有玻璃幕墻嗎?那是典型的框架-剪力墻結構,只有電梯廳那兒的核心筒是剪力墻,外面辦公區域都是框架結構,外立面由玻璃幕墻維護封閉的。所以這兒的板式結構最好改成框架-剪力墻結構,外立面單元體式玻璃幕墻,這樣改一下更準確。”
“哦,還是你專業,那我記錄一下啊。”
服務員把菜上來了,啤酒也拿來了。我正看著這個文件,許冰清把啤酒倒了滿滿兩杯,白色的泡沫從杯口緩緩溢出。遞到我面前一杯,說道:
“咱們先喝一口吧,我敬你,謝謝你啊。”
“嗐,我該謝謝你的熱情款待。來,那就一起喝一口,邊喝邊說吧。”
許冰清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
“我也不能喝酒,我就只喝這一杯吧,你多喝點。你看看還有別的什么寫得不合適的嗎?”
我繼續把下面的內容看完。
“還有這兒的空調系統寫得有點籠統,最好寫清楚是中央空調系統,那種甲級寫字樓應該也是有新風系統的,寫清楚有中央空調系統和新風系統,這樣對于業主來說應該是他們的一個關注點。還有后面,我覺得你應該再強調一下你們的物業服務,包括設置了那些部門,什么工程部啊、安保部啊、保潔部、客服部的設置,強調一下日常的設施維修、維護、安保、保潔服務做到什么程度。還有停車服務,這方面應該再補充點內容,相對于建筑結構這些硬件,這些軟件的服務可能是業主更加關注的方面。”
“對對對,有道理,我回去再補充一下。”
“其他,倒沒有什么了,整體我覺得其實寫得還是挺不錯的。這是你寫的嗎?”
“對,參考著資料寫的,今天剛寫好,還沒有拿給我們經理看。”
“那你文筆不錯啊,我看著內容寫得還是挺流暢的,也挺專業。”
“是嗎?我還真是有點忐忑,我想讓你先看看,提提意見,改好了之后再拿給我們經理會更好一些。最后定稿了要發給我們所有的招商部的其他同事看,作為向業主介紹我們寫字樓的范本。”
菜已經上起來,許冰清示意我吃飯,然后她一邊吃一邊和我說她的情況。
“我其實來這兒上班也沒多長時間,去年十一月份入職的。剛來時和其他同事一樣,只是按照經理的要求去做好自己的事情。過了春節上班以后,我們經理找我談過兩次話,說我入職以來各方面表現都挺好,同事對我印象也都不錯,說要準備提拔我做主管。他讓我這段時間除了自己工作之外,公司的其他事情也多思考思考。他問我我們招商部現在的工作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我就覺得平時我們幾個客服代表跟業主介紹的時候,說法很不統一,口徑不一致,業主問一些專業問題我們也回答不好。他問我有什么解決方法,我就想到了寫這么一個東西,把說法都統一了,寫得稍微專業一點,然后讓所有的代表按照這個范本去說。即便以后招了新員工,也可以作為入職培訓的內容。”
“你發現你很有想法啊,你很會在工作中發現問題,還能提出來解決的方法,那你們經理以后肯定很器重你,看來你們經理很有眼光。”
“哪里哪里,只是工作之余,多思考一下如何能把工作做得更好而已。”
“就這一點我覺得很多人都做不到,大多數人能把領導交代的工作做好就已經不錯了,有的甚至交代的工作還打了折扣,你倒是能想得比領導還多。佩服佩服,來敬你一杯。”
“過獎了,一起喝吧。”
我忽然發現我面前的這個女子真的是不可小覷。她為了自己的工作能做的更好,不惜自己花錢請別人吃飯,只為了幫她把工作上的資料把一下關,提一下意見,只為了自己的工作能做的更好。而這個工作還不是她的領導布置給她的,而是她通過觀察她們工作中存在的問題,自己想到的解決方法,然后再努力去把這個解決方法實現并做到更好。我忽然一想,身邊又有多少人會像她一樣在工作中能這么用心呢?
我看著她端著酒杯,仰起頭把那杯啤酒喝下去了一半,隱約看到了她喝酒時修長白皙的脖子上咽喉在有規律地蠕動。看著她的脖子,我忽然想起來了,我剛才來吃飯之前是怎么想來著?鴻門宴是吧?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是吧?怕許冰清在我喝酒的時候一劍封喉搶走我身上的2500塊錢房租是吧?謀財害命是吧?我剛才為什么就想得那么的齷齪呢?我這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隨后,我們又聊了好多,聊我的工作,聊我是怎么想起考研的,聊我和鐘遠程是怎么認識的,又是怎么一起租的這套房子。聊燕子和何倩她們兩個之前就住在她現在的房間,聊那個任小邪天天宅在家里看同志漫畫,聊任小邪去面試工作沒找到大門直接回來了。聊了任小邪很多有趣的事情,許冰清聽得很開心,不停地笑,說真想那個任小邪趕緊從家過來,她想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奇女子。
“趕快吃吧,羊肉串都快涼了,趁熱吃。還有這個馕炒肉,多吃點。這個馕炒一下還挺好吃的。”
許冰清一邊說,一般拿了四個肉串放到我面前的碟子里面,然后又不停地用筷子給我夾一塊一塊的炒馕。
“可以了,可以了,我自己來吧,你也多吃點啊。”
“我都快吃不下了,最近想減肥。”
“那你還點怎么多,我看都吃不完了。”
“沒事,你多吃點。服務員,把炒拉條給炒一下吧,快點啊。”
“服務員,炒拉條不要了。”
“要吧,你多吃點,挺好吃的。服務員,炒吧。”
“服務員,不炒了。”
“到底炒不炒?”
“炒”“不炒。”
“炒吧,炒吧,那你吃一半啊。”
“我就吃兩根,哈哈,我減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