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這個行當，無論是傳統媒體、流媒體還是自媒體，都伴生著灰色領域。著名的流量藝人蔡CTRL，就是因為生涯初期瘋狂的流量造假，最后被官媒點名批評，成為了眾矢之的。

流量明星需要關注度，而觀眾往往都有從眾心理，因此有一部分不肯老實做內容的人，就會采用刷的方式，刷到滿大街都是他的名字的時候，他就成功了。

也許有人會問，正常人對這些造假的人應該是不屑一顧的吧。

然而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個時代粉圈文化還沒有人人喊打，販焦女皇還在南都，寫出了《好疼的金圣嘆》，女權博主還不是處處碰瓷。等到后世那個靠兩條眉毛、一身女裝、一句真香都能夠擁有自己粉圈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只要有熱度，就會有粉絲；只要有粉絲，就會有利益。

康飛還記得蔡CTRL被官媒點名之后，下面還有他的粉絲表示支持數據脫水，要求一視同仁，潮水過去才知道誰會裸泳。

他當時忍不住想懟一句，不是你們先把屎涂得鋪天蓋地，怎么會吸引來這么多蒼蠅。

讓周歆接觸這部分業務，康飛倒是不準備用在自己身上，開疆文化的立意和格調一定不能偏，也不能有黑歷史。

但是靠它來賺錢，倒不是不可行。

不過康飛準備做的并不是傳統的微博，而是想布局在未來的百家號、抖音和小紅書上面。

百家號作為百度旗下的內容變現平臺，一直是圖文領域單價的翹楚（注1），也是康飛前世做自媒體期間最主要的經濟來源。

在他重生之前，一個只要過了原創的熱門領域百家號，就能賣到800-1000元的價格；如果自帶粉絲基礎，權重足夠高，破萬的比比皆是；即使是一無所有的白號，市場價都在50元左右。

在高昂的單價下面，是一票跟風進入自媒體行業的新手作者的焦慮。

新手期的百家號作者一天只能發一篇文章，吸粉能力非常有限。而百家號的粉絲數量是直接掛鉤功能的，30粉以上才能申請原創、1000粉以上才能加V，擁有粉絲必現，搜索名片等功能，前期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但是在前世，做百家號粉絲代刷的卻寥寥無幾，遠沒有早期的貼吧、如今的微博代刷市場成熟。

同理，抖音、小紅書都是流量變現的優質渠道，抖音的音浪、小紅書的優秀帶貨能力都養活了很多網紅博主。

但它們的代刷市場規模也非常幼小，再加上字節跳動公司算法的強大，導致一直沒有發展起來。

對于這塊業務，康飛并不準備自己出頭去做，現在只是初步了解，等找到合適的人和渠道再準備落地。

對于康飛的吩咐，周歆認真地記了下來，回去就開始著手去查相關的信息。

兩人家境雖然相似，不過周歆大學時期一直沒有買筆記本電腦，偶爾有用電腦需求也是去圖書館用學校公用的收費電腦，1塊錢1小時。

周歆來圖書館來的勤，在原來的軌跡上，他和女朋友鄭佳佳也是在圖書館認識的，妹子家境也一般，經常在圖書館勤工儉學，一來二去兩人就對上了眼。

不過此刻，周歆并沒有遭遇妹子的青睞，相反迎接他的卻是鄙夷的眼神。

鄭佳佳看著眼前文質彬彬的男生，再看看屏幕上一直閃動的某些和圖書館畫風不搭的暴露女性照片，不由得怒火中燒。她仿佛陌生人一般，冷冰冰地上前道：“同學，在圖書館使用電腦的時候嚴禁瀏覽不良網頁，請你馬上關閉。”

周歆手忙腳亂地把幾百個彈窗點掉，隨后向這個自己內心一直有好感的妹子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佳佳，我看的不是……”

“別叫我佳佳，我們很熟嗎？”穿著小馬甲的鄭佳佳轉身就走。

看來圖書館是不能查這些東西了，畢竟代刷網站一般都比較隱蔽，網上還充斥著大量的偽冒、騙錢的卡盟，頁面上的小廣告更是厚得像楊百花臉上的粉底一般，不符合圖書館的氛圍，周歆只好繼續去久盛網吧。

晚上回到宿舍，鄭佳佳還是越想越苦惱，在她心中周歆一直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生，潛意識中也對他非常有好感，不知不覺已經開始用男朋友的標準來審視他了。

今天自己看到的這一幕讓她有些失望，更有些慌亂。

雖然當時面對周歆的時候她冷冰冰的，但是心里已經有兩個小人，一個不斷地在喊：“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佳佳你別誤會”，另外一個在喊：“沒錯沒錯”。然而她還是沒能馬上去原諒周歆。

“三姐姐，你說男生是不是都好色啊？”

她上鋪伸出來一個墜著長發的腦袋，用死魚眼盯著鄭佳佳，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叫不舉。”

鄭佳佳紅著臉啐了口，吐槽道：“那他們難道整天腦子里都想這些東西嗎？”

三姐姐從手機上翻出一張動圖遞下來，鄭佳佳一看，上面是一本厚厚的書，書名《男人腦子里除了性還有什么？》，翻開里面一片空白。

這樣的尺度還在鄭佳佳的接受范圍內，她把手機扔到上鋪，氣鼓鼓地抱著自己的小埋抱枕坐在墻角，嘟囔道：“我不信。”

三姐姐的死魚眼里終于有了神采，露出了招牌的八卦笑容：“怎么了？你家周哥哥約你開房惹你生氣了？”

“啊——”

鄭佳佳對于這個流氓閨蜜沒有任何辦法，兩人打鬧了一番后，她才郁郁不樂地縮回了角落。

“看來我猜對了，畢竟以往我在宿舍吐槽男人的時候，你都是驕傲地說：‘我們家周哥哥才不是這樣呢！’這次卻只有一個‘我不信’。哎呀你們倆都曖昧了這么久了，有什么問題是開個房不能解決的呢？哈哈哈哈哈哈……”

羞極了的鄭佳佳捂著耳朵表示我不聽我不聽，隨后心里對周歆更生氣了。

周歆這邊經歷著自己本不該遭遇的情劫，康飛那邊也在接受著自己從沒經歷過的考驗。

在吳大強的介紹下，他找了一家名叫Sailwa|v Music的錄音棚，開始錄制《眉間雪》的男聲版本。

其實來錄歌之前康飛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他之前從來沒有錄過歌，但是在搞幫會活動的時候，也開麥唱過好幾次，反響還是不錯的。桃杳杳更是曾經把他唱的《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上傳到了群空間，下載量名列前茅。

作為一個男神音團長，《眉間雪》這首歌又是聽了兩輩子的，康飛以為一遍過是理所當然。

誰知道吳大強找的這個錄音棚老板雖然看起來很吊兒郎當，但是專業態度卻端正得一塌糊涂，在康飛剛剛唱第一句的時候就喊了停，隨后一臉日了狗的表情，讓他先練聲開嗓。

隨后更是在音準、音色、氣息方面把康飛批的灰頭土臉，要不是錢給的到位，康飛絲毫不懷疑這個音樂愛好者會不會把自己轟出去。

磕磕絆絆之下，花費了整整兩天時間，康飛才把《眉間雪》錄好，將修音、混音等工作交給了老板，他走出錄音棚的時候心情宛如劫后重生！

注1：此處的單價指每1萬點擊作者的收益，權重高的百家號作者單價四五十很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