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迪悠悠,彩棚連片。后湖區公園,一些開著棚車的人在湖岸上野炊。現在賣的最火的,除了新學城校服,就數這種棚車裝置。
棚子可折疊,到地方打開就是個野營帳,非常適合這種天氣聚會用。
今天好像有組織活動,一輛輛棚車在草坪上圍著圈。歡笑聲,笛聲夾雜在雨落聲中,奏著一曲別樣的旋律。
近水的岸邊撐著一把大陽傘,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在底下釣魚。連日大面積暴雨,婆羅湖的水位上漲了不少。平常湖水的落差可不適合玩垂釣,現在倒是勉強可以。
一名四五歲模樣的小女娃打著傘,蹦蹦跳跳的跑到老者身邊。將一壺茶遞給老者后問道:“太爺爺,魚兒在水里游,為什么要把它們釣上來?”
“因為太爺爺我想釣魚啊!”慈祥的摸著女娃的頭,老者笑道。
歪了歪頭,小女娃接著問道:“那太爺爺就是壞人咯?”
“我家妞妞為什么這么說?”老者挑了挑眉。
“媽媽剛才說,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的都不是好人。魚兒肯定不想被鉤子鉤上來吧,所以太爺爺就是強行把它們鉤上來的壞人。”女娃指著已經上鉤的魚說道。
麻利的解下魚嘴里的魚鉤,老者甩手將它丟回湖里。抱起女娃,笑瞇瞇的說道:“好好好,太爺爺聽我家妞妞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對于弱者要有寬恕仁愛之心。我家妞妞想做弱者還是強者啊!”
“當然是強者咯!”揮揮小拳頭,女娃小臉嚴肅。
“哈哈哈哈,我家妞妞是強者。”老者高舉著女娃哈哈大笑道。
“啊啊啊啊啊……什么狗屁五千年前的強者啊啊啊……”湖面,一陣慘嚎聲傳來。
一艘副艦以三百多公里的時速朝湖岸沖來。
在回魔的幫助下,恢復了一點力量的巖土,因為耐不住寂寞,還是圍在林瀟身邊轉悠。
二人吃飯的時候,巖土自告奮勇的當起了掌舵手。現代科技讓他好奇心爆棚,玩的是不亦樂乎。然后在應該減速的區域里,不小心把檔位桿給掰斷,船停不下來了。
“啊啊~啊啊~啊~轟隆~”伴著慘叫聲,副艦一頭撞上湖岸。
劉佳怡一巴掌蓋在閉眼慘叫的林瀟頭上罵到:“喊什么喊,我們在天上呢!”
林瀟才發現自己被拎在空中,裝有赤血葵的背包在劉佳怡的另一只手上。
“啊啊~啊啊~”可慘叫聲還在響著。
定睛一看,剛才在湖岸釣魚的爺孫兩正在下墜,他們所站的地方崩塌了。
“去救人。”劉佳怡揮手一甩,將林瀟丟向那爺孫兩。反正這小子水性好淹不死,甩過去的加速度會比較快。
人命關天,雨天的湖面可不算平靜。這掉下去可能摔不死,但想上來可就沒那么容易了,斜角度的湖岸可沒那么好爬。
兩條鱷鯊被響聲驚動,正朝這邊游來。爺孫兩距離水面已經不到五米,林瀟一急。精神力全力探出,本來無形的精神力,居然托住了他們。雖然還在下墜,但已經變成緩緩下降的程度。
將刀咬住,林瀟一頭扎進水中,動作飛快的迎向鱷鯊。
從后方趕來的劉佳怡將兩人救起,朝水里喊道:“瀟兒,我先回去,這里你處理一下。”接著匆匆而去。
當解決鱷鯊的林瀟浮出水面,尷尬的發現自己成了受困者,等了小半個小時才有人拿來纜繩把他拉上岸。
到了岸上自然免不了被一番追捧,林瀟逃也似的跟著城衛離開。開著艦船撞湖岸的緣由還得跟軍部解釋清楚,林瀟得跟著去警務署做筆錄。
劉佳怡現在可沒空去管這點小事,這會正全速趕往王父的閉關處。還是在那個地下基地,只稍做改造了而已。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面發展,每天月起月落,除了血月中間那個黑點越來越大以外,沒什么不同的。
婆羅城居民從最初對雨水的厭惡,到現在習以為常,科技的長足進步是主要原因。除了不能在水下呼吸,現如今的服飾多是可以涉水的。
時光飛逝,這雨下了整一年的這天。
還是原來的湖岸,原來的大陽傘,原來的老者。一樣拿著釣具端坐在岸邊,邊上有一張擺著茶壺的小桌子,一個魚簍。
說他是釣魚,可是魚鉤距離水面還有一米多高。魚簍里空蕩蕩的,顯然毫無所獲。
不遠處的水面,幾個水漩經久不散。時不時的會有幾條大魚沖出水面,歪歪扭扭的朝遠處游去。
“叮鈴叮鈴”老者的隨身電話響了起來。
“小林子,時間到咯!”老者沖著水面喊道。
話音剛落,漩渦處一朵水花炸起,一條赤裸著上身的身影沖出水面。明明沒有武王實力,卻能踩著空氣飛上湖岸。
老者笑瞇瞇的將毛巾遞給他:“這么快就適應一千公斤的鎖拷了!真是年少有為。”
這身影就是已經十歲的小林瀟。手腳分別戴著總重量一千公斤的負重環,一般武狂可沒辦法行動自如。林瀟就不適應了幾天,現在正常活動倒是影響不大。
血珠被封,反噬已經暫時消除掉。而且王父的身體因為有赤血葵的幫助,也大大好轉,無邪的笑容終于回到林瀟臉上。
“哪這么快適應的了,麻煩樊爺爺每天幫我提醒。”鞠了一躬,林瀟笑道。
“哪里話,老頭子每天都會來這里坐坐,舉手之勞罷了。”說來也巧,老者是樊家幾位族老之一,樊媚兒姐妹還得稱他為叔公。由于愛好釣魚,索性搬到湖岸養老。
而林瀟最近都在水下特訓,有次練功累了,在水底睡著,差點被沖到深湖區。所以給自己規定了下水時間,只是在練到非常投入的時候,還是會忘記時間。樊老恰好在附近,又有先前搭救之緣,一來二去就成了林瀟的報時員。
客套了幾句,林瀟告辭離開。
剛走出林區,低頭走神的林瀟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攬住。
“終于抓到你了。”爽朗的笑聲從耳邊響起。
“牛隊,媚兒姐!”感應到是熟悉的氣息,但不確定是誰,不然現在的林瀟可沒那么容易讓人隨便近身。
這一年雖然同在一個城里,深居簡出的林瀟跟大家幾乎沒什么交際。
特別是王濤,這疙瘩似乎還留在心里,即使王父已經在正常恢復。
“找你小子可真不容易,帶個電話啊!”樊媚兒嬌嗔道。
“哈哈,在水下總是浸水,索性就不帶了。”平常也沒什么人聯系他。
“好了好了,下個星期天,來家里吃飯,你大侄子過生日。”牛隊笑瞇瞇的說出此行的目的。林瀟自然欣然應與,好久沒有吃大餐了。
樊家這一年來是賺的盆滿缽滿,新學城校服的生意就是他們家牽頭。家族長外孫的生日宴,也是拉攏關系的一種手段。能讓夫妻二人上門拜訪邀請的都是重量級人物,在他們心目中林瀟的分量可見一斑。
林瀟的分量不知道,現在的重量可不是開玩笑的。牛隊夫妻指派送林瀟一程的懸浮車,還沒開出后湖區就不堪重負的拋錨了。負重環還沒完全適應,搞的林瀟尷尬不已。
其實不只是負重環的原因,林瀟現在的體重也是驚人。武者階段的淬皮期已經渡過,現在應該是淬煉內臟的階段。可現在的林瀟不止內臟,全身的骨骼也在同時淬煉,這本是武士級才能做到的事情。骨骼越堅硬,體重也隨之上升。
王父目前還在閉關修養,與夢雅探討的結果是,氣血強度足夠,基礎鍛體就沒有次序之分。是的,武王之下都只是基礎鍛體修煉。
正因為如此,去學車的計劃被擱置,隨身電話不止是會浸水,時不時的還會被捏壞。
精神力已經趨于穩定,為了避免交通癱瘓,林瀟都不太敢座懸浮列車。雖說列車的載重量肯定不是懸浮車可比,但以防萬一,他都是自己飛回去的。
卻不是武王級才能使用的浮空術。在救下樊老之后,林瀟發現自己的精神力能近乎實質化。
將精神力凝聚在腳底,可以踩著空氣在天空中奔跑,這跟浮空術有本質上的區別。而且耗費有點夸張,林瀟全力奔跑只能堅持兩個小時。要知道浮空術的消耗可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還更加靈活。
“嗨,快看快看,林瀟在那,在那。”
“呀~,是我瀟~不行,我要暈了,我要暈了。”
“他會飛,他為什么能飛?我瀟已經是武王了嗎?”
“瀟哥哥,看這里看這里。”
空中并行的列車內,林瀟的粉絲團正拍窗尖叫著。雖然他一句也聽不見,不過他還是禮貌的點頭微笑。
整座城帶有點傾斜角度,雨水通過排水系統,往婆羅湖傾瀉。再大的暴雨,也不會形成太深的積水區域。
從空中看,打著傘的行人行色匆匆,也有一些不愛打傘,只戴著寬沿帽的。
角樓上的報時鐘叮咚叮咚的響著,烏云太厚的時候只能靠它們來確認時辰。
順著高速公路,林瀟飛累了還可以在安全扎道奔跑。主要是那把刀不在身邊,回魔無法使用,精神力有點跟不上連續不斷的消耗。
王家小樓。
“大兄弟,這空間之道乃是幾大至高法則之一。雖然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掌握的了的,不過能近距離感受到,對你會有很大幫助。”不知誰給了巖土一頂綠色扁頭帽,再加個墨鏡。要是再加個大金鏈子,就活脫脫是個暴發戶的感覺。
“多謝前輩指點,我這半殘之身也有問鼎大道之期,實乃三生有幸。”
經過數月修養,王父的身體恢復良好。全盛時期的王父進階半神也就差那臨門一腳。難得碰上一個實力差距不大,能有些共同話題的人,巖土也沒有倚老賣老。
互相探討倒不至于,不過王父的風土見聞還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了的。巖土也沒有敝掃自珍,他又是個話癆,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
“任何事物都是一種法則的具現,至高法則、高級法則、中級,乃至普通的低級法則,它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而我們只是妄想掌控、超脫它們的修煉者。但是,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弱肉強食的體現。如果你扛不住元素劫,最后也還是塵歸塵土歸土!”巖土瞅瞅自己,有點唏噓的感嘆道。
“哈哈哈哈,如能登臨絕巔,又何懼沿路險阻。倘若身死道消,也只是實力不濟罷了。”王父哈哈大笑,一點也不以為意。
“是是是,你們都是大人物。來,該吃藥了。”劉佳怡一身居家裝,端著個盤子走來。盤子上有一碗濃濃的墨綠色液體,一片綠葉漂浮在上面。
這是赤血葵提取液加上一些藥物合成的特效藥,對精神力損傷與元氣虧損有奇效。只不過味道確實有點難以下咽,饒是王父這鐵塔般的漢子,每周一次連續近一年的時間,也是有點心理陰影。
只不過在劉佳怡“愛的注視”下,還是捏著鼻子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