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靈瀧這表情，皇上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個理由，一定不是自己能夠接受的。

但蕭靈瀧卻已經說了下去，“那一天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知道了母后是因何懷了我，又有幾次想把我墮掉。”

“瀧兒……”皇上心疼的看著她，他萬萬沒想到，雪兒竟然會告訴她這些。當年瀧兒還只是無數的孩子，雪兒也太過狠心了!

“也是在那個時候，母后要我當著她的面發下誓言，要用我的余生，我的命，去護他一生無憂。”

“你說什么？”皇上不敢相信道。

“所以，如果您想我活得輕松一點，就不要再為難他，為難丞相府。”蕭靈瀧面無表情的說道。

“雪兒，雪兒怎么可以……”皇上難以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當年那種情況，她會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萬分心疼的看著眼前的女兒，懷念的望著和她相像的絕美容顏，皇上不禁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心疼道：“好，好，朕不再為難他。瀧兒，這么多年，你終于回來了，這次就不要再走了好嗎？”

“皇上，昭瑞……”

“叫父皇！”皇上瞪道。他不管她還怨不怨他，恨不恨他，她終是他唯一的女兒。

“父……父皇，昭瑞現在是畢竟是靖安侯蘇凜寒名義上的妻子，而這皇宮，昭瑞也不想再住，所以……”蕭靈瀧話語未盡，猶豫道。

皇上張了張嘴，最終卻是沒有強制要求她，只是化為一聲嘆息，“罷了，不住就不住吧。”

不過，隨即他皺起了眉頭，“汝陽侯府日漸沒落，那蘇凜寒倒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做朕的駙馬也是夠格了。不過，你們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就這樣把你記進了他家的族譜，這可不行。”

蕭靈瀧眼眸垂了下去，輕聲道：“昭瑞和他是在禹州完婚的。”

“禹州……”皇上不由得低聲喃喃道。

隨后轉身，“你，去見過他了？”

“嗯。”

御書房里一時陷入了緘默，蕭靈瀧沉默的看著皇上的背影，身為天子，背影竟透著淡淡的哀愁。

“他過的怎么樣？”沉默已久的皇上，突然開口問道。

“整日養花種草，遛狗逗鳥，恐怕沒有人過得還要比他愜意了。”蕭靈瀧想起了初到王府的時候，嘴角不禁彎了彎。

“這樣啊……”皇上輕聲道。

“皇奶奶，時間不早了，昭瑞還要去拜見她老人家，就先告退了。”

蕭靈瀧自覺，她跟皇上已經沒有什么可說的了，也不想在跟他一起回憶往昔，嘆歲月無情。

“太后最近不在宮中，你長途跋涉的趕回來，早些回去休息吧。”皇上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道。

他心里十分清楚，瀧兒跟他畢竟分開了七年，又是在那樣情況下離開，怎么可能還和以前一樣，是那個不管他多忙，都會悄悄爬到他膝頭上，默默依偎他的小團子了。

“那謝父皇，昭瑞告退。”蕭靈瀧行了一禮道。

就在蕭靈瀧以為，皇上不會再召見蘇凜寒，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皇上突然柔聲開口道：“瀧兒，父皇知道你累了，朕就跟他說幾句，之后你們就回去。”

“好。”蕭靈瀧頷首應道。

“魏常德，讓靖安侯進來。”皇上對外高喊道。

“是。”魏公公在門外應道，上前打開門，“侯爺，請。”

蘇凜寒頷首，抬步進了御書房，“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吧。”皇上擺了擺手。

“謝皇上。”蘇凜寒起身，不禁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蕭靈瀧一眼，表情還算平靜。

在上的皇上自然將蘇凜寒的小動作收在了眼里，不動聲色的問道：“蘇凜寒，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臣不懂皇上指什么。”蘇凜寒垂眸說道。

昭瑞公主不可能自己跟皇上說這婚事是假的，只是為了救傲天，所以這是皇上在詐自己。

“你去錦州之前，朕明明問過你，你是否成親了，你可是說沒有。可長公主卻說，你們在半年前就成親了。”皇上挑了挑眉說道。

蘇凜寒見皇上臉上一絲生氣的表情都沒有，再加上，剛剛皇上跟昭瑞長公主聊了那么久，只怕不是問罪，應該只是對他這個剛上任的駙馬表示不滿，于是干脆道：“微臣認罪。”

一下子把皇上原本要說的話，全都堵進了肚子里。

皇上瞪了他一眼，這還讓他怎么說！

“咳咳！”蕭靈瀧以手掩唇，清咳了兩聲，提醒某人剛剛明明說只說兩句的。

皇上無奈的看了蕭靈瀧一眼，女大不中留。尤其他原本還可以多留幾年的，這下看蘇凜寒更不順眼了。

可他現在又能怎么辦呢？今天在菜市口那里，昭瑞嫁人這件事，已經算是昭告天下了。

堂堂天啟皇室的嫡長公主，竟然已經隱姓埋名的成親了，這件事終究對瀧兒的名聲有損，作為她的父親，他需要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他的寶貝女兒，絕不允許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可他原本是想敲打蘇凜寒的，現在話都被他堵了回來，那邊瀧兒還向著他。

皇上有些心累，不禁捏了捏眉心，果然女兒大了都外向。

“蘇凜寒，朕也不跟你廢話了，瀧兒是朕唯一的女兒，也是這天啟國唯一的嫡長公主。無論怎么說，現在世人都已經知道朕的女兒嫁給了你，那你就要好好待她，照顧好她，不能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皇上甚是威嚴的說道。

“皇上放心，無論如何，昭瑞長公主現在就是微臣的妻，微臣一定會一心一意的待公主，絕不會讓昭瑞長公主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蘇凜寒眼神堅毅的承諾道。對他來說，從答應這樁婚事開始，就已經做好了負責一輩子的打算。

除非長公主以后主動提出和離，否則他這一輩子，都會守著長公主。

蕭靈瀧聽著兩人的話，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明明他們兩個都知道這婚事怎么來的，怎么說的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