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先打到他再說。”洛琴看著巨大的機甲，閃身躲過房屋倒塌時蹦過來的石塊，問漠零，“這么大的家伙，你打算怎么打贏啊？”

漠零回答得很簡單：“用砍的。”

“太難了吧，那玩意那么大，而且你之前消耗的魔力太多現在都沒有緩過來不是嗎？”洛琴想起今天這一天的經歷，尤其是漠零硬撐著用自己的能力停住重明的火焰的時候，讓現在的漠零去對付這種對手洛琴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可能。

“休息了一下午也恢復了不少。”漠零注視著巨大的機甲，“而且這種東西……”

漠零頓了頓，向洛琴解釋：“那個是在百年前被當時的號稱可以超越最初的靈器制造師的天才設計師制作出來的東西。”

“是啊，那個人可是貨真價實的天才。”機甲內的男人操縱著做成人形外貌的機體的巨大手臂砸向漠零。

“嘖。別打斷別人的解說。”漠零閃過了攻擊，輕輕一躍跳到了機甲的手臂上，“從現在的角度說，那個人確實創造了當是難以打敗的東西。他自學成才就制造出了領先當時時代的魔導器。可惜的是那個人心術不正。有說法是因為他在那之后想要成為契靈制作師所以去找人拜師學藝，但是可惜的是因為沒有能力所以被拒絕了。”

“那是因為那些靈器制造師互相拉幫結伙，排斥外人。”機甲的另一只手攥拳錘了過去，漠零沒有使用能力就憑借著靈巧的動作輕松閃過，于是那一拳錘在了原先漠零所站著的機甲自己的手臂上。

“真是笨重的大個玩具啊。”不知什么時候跳上了巨大機甲的頭部，漠零笑著評價。

“下來！”男人怒吼，機甲的兩條手臂抓向漠零。

漠零再一次輕松閃避過攻擊，接著說：“到底是不是因為排外現在已經無從得知了。但是他求師時找到的那些人都拒絕了他說不準是正確的選擇也說不定。那個人因為被反復拒絕，一直被捧到了天上的自尊心無法接受這種事，于是他發誓要用自己制作出的最棒的魔導器證明自己。”

洛琴聽著漠零講述的故事：“聽起來那個人沒什么問題啊，至少挺努力的。”

“確實這個決定一點錯也沒有。”漠零再一次躲開攻擊，從剛剛開始攻擊就沒有一下成功命中到他，“但是那之后，為了證明自己的魔導器確實強過了靈器，他開始了契靈狩獵活動。”

瞬間反應過來的洛琴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拉著華燈離那機甲遠了一點。

漠零繼續說道：“只要是契靈，只要走在路上被他看見了，就都會成為目標。也確實那個人很有才華，做出來的東西都十分厲害，他有很清楚如何去使用自己制作出來的魔導器。一時間，竟沒有人贏得過他。那個時候，無數的契靈被葬送了。”

對于漠零的話，躲在機甲內的男人沒有任何評價，只是持續地向機甲注入魔力，進行無休無止的進攻。

“因為事件實在太過惡劣，所以最后公會介入到了事件中，但也對此無可奈何。于是公會委托了能力特殊且擁有神器重明的凌家。”

“你知道那一戰的結果嗎？”男人的聲音里有隱藏不住的得意。

漠零一邊繼續閃避著一邊回答：“大概是因為最終的目標是打敗神器吧，這臺那個人制作出來的最強機甲被命名為超神器68號。也確實如它的名字，當時的重明未能戰勝它。”

“就算沒有人承認，那個人也是有著無與倫比的能力的。”

“那也不是你的能力，別得意了。”漠零冷聲說，“而且那個時候對戰的地方是在那個人的地盤，到處都設置了克制重明的陷阱。”

“那些陷阱都是魔導器弄的，也確實證明了那個人的魔導器是可以打敗神器的。”因為斗志激昂，男人的攻擊越來越快。

漠零倒是很平靜，他繼續說：“雖然重明沒能勝過超神器68號，但是當時的凌家最后勝利了，雖然是在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之后。這個東西也作為了凌家的戰利品，被封印之后，作為研究材料被凌家保管，直到不久前的那場大火。”

“凌家的大量寶物被人擄走，其中就包括神器重明和超神器68號在內。”男人接著說了下去。

“那場火你當時參與沒有。”漠零問男人，但語調卻并不像是疑問句的語調。

“沒有。”男人回答，“那事根本就與我無關，只不過后來我和那些人合作了，作為報酬，他們將這些東西給了我而已。”

“他們是誰？”漠零追問。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小子。”

漠零咂舌：“那看來只能打敗你之后在拷問出情報了。”

男人有些輕蔑地問：“你做得到嗎，這個可是打倒了神器重明的魔導器。”

“那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漠零再一次躲避攻擊后，落到了男人的機甲的正前方，“不過為了不讓你事后后悔，還是讓你認真一點吧。”

“讓我認真一點對付你這小屁孩嗎？”意識到對方的意思是要結束這場戰斗，男人停下之前雜亂無章的攻擊，一邊尋找著漠零的破綻，一邊問。

被這么瞧不起了，漠零倒也不生氣，他將手伸向一直背在背后，卻從拔出來的劍，“等你看過這個之后，就會認真了。”

聽漠零這么說，男人也多少被勾起了一點好奇心，他緊緊地盯著漠零的動作，想要看看對方一直背在背后的到底是把怎樣的劍。一旁一直觀戰的洛琴更是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漠零的動作。

漠零的手握住劍柄，斜向上一拽，銀色的劍光從劍鞘中瀉出，男人和洛琴都屏住了呼吸，然后——

“咔嚓”一聲。

劍卡在劍鞘里沒能拔出來。

“……”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漠零默默把臉別到一邊，努力伸直了胳膊，拽著劍柄左右搖動，除了發出的聲音變成了細小的“咖噠咖噠”聲之外，情況和之前沒有任何改變，劍還是卡在劍鞘里出不來。

“哈哈哈哈哈！”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機甲內的男人，他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他一邊笑一邊說：“你就想給我看這個嗎？”

而漠零身后的洛琴和華燈努力維持著表情讓自己不要笑出來。

“之前一直都是直接從武器庫里取出沒有鞘的劍。”漠零為自己辯解，他將系著劍鞘的繩子解開，重新掛在自己的側腰上，一手扶住劍鞘，一手抓著劍柄，再一次拔出自己的劍。

伴隨著清亮的“咔嚓”一聲，劍還是沒能拔出來，看起來只有13、4歲，身高還沒有長起來，所以胳膊也不夠長的這位年幼的特招生伸直了胳膊也沒能把劍拔出來。

“哈哈哈哈哈，你是想要直接打消我的戰斗意志嗎？”男人笑得更厲害了，如果不是鎮子里的人已經被疏散了，估計整個小鎮的人都能聽見他的笑聲。

洛琴默默地抬手捂住臉，也不知道是因為不忍直視這慘狀還是因為怕笑得太明顯回去被漠零滅口。

華燈看了一眼漠零通紅的耳廓，又看了一眼捂著臉開始發抖的洛琴，抬起腿用膝蓋輕輕在洛琴大腿上踢了一下。有點脫力的洛琴被這輕輕一下弄得差點沒站住，他看了一眼華燈投過來的眼神，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后維持住自己正經的表情一步一顫地走到漠零身后。洛琴解開對方因為心煩意亂系得亂七八糟的繩子，然后蹲下來舉著劍鞘的末端，給漠零遞了個眼神示意。

“謝謝。”漠零偏過頭變扭地道謝。然后在洛琴往下撤劍鞘的同時手上使勁，伴隨著一聲澄澈的金屬音，銀色的劍光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銀色的弧線，漠零劍尖直指巨大的機甲，一本正經地仿佛剛才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問男人：“現在可以認真起來了嗎？”

男人被這兩個人的動作給逗得笑得更厲害了，好不容易才看清了對方手里的劍，然后笑聲戛然而止，因為之前笑得太厲害所以面部有些僵硬所以男人震驚的表情格外扭曲：“這是……”

“所以，”漠零打斷男人的話，“認真的起來嗎？”

男人的表情更加扭曲了：“當然了。”

感受到男人明顯的態度轉變，洛琴將目光投向漠零手中的那把劍，之前男人因為有曾經打敗了神器的魔導器，所以明顯沒有把漠零放在眼里，可是在看到那把劍之后，男人的態度明顯改變了，那分明是認可了漠零并將其視為了對手，能讓男人態度變化的這么快的話，那那把劍絕對不是普通的武器。

“這樣就好。”漠零點頭，然后回身將手里的劍一并遞給身后舉著劍鞘的洛琴：“替我拿一會兒，謝謝。”

洛琴被他讓自己拿武器的行為給嚇到了：“你不用這個？”

“沒必要。”漠零回答洛琴的問題，然后用自己的能力從虛空中變出另一把長劍，“用普通的劍就行了。”

這種行為明顯激怒了男人，男人對著他咆哮：“你讓我拿出真本事來使用超神器對付你，結果自己就用這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劍嗎？”

面對男人的暴怒，漠零笑道：“對付你的破銅爛鐵，用普通的劍就足夠了。”

說罷，他手持利劍，正面迎向機甲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