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49>三小時
- 我親愛的AB社長
- 紙莎草書
- 11424字
- 2019-06-26 01:52:16
“咣!”一聲巨大的轟響從門口傳來,艾麗莎著急報告道:“主人,外面的員工再次增加,而且他們改變了方式,抬來醫療室的沙發來撞門。這樣下去恐怕門也撐不了多久。”
剛歇息片刻的社長和游戲面色重新凝重起來,游戲快步走到門邊想繼續抵死房門,社長環視了周圍一圈,沉聲對我道:“我們出去。”
我以為聽錯了:“什……?”
社長冷道:“既然是針對我公司而來,他們的目標只能是我或者你。”
暗游戲立馬反對:“你們要當誘餌?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我勸道:“謝謝你游戲,這應該是唯一的辦法,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活不成。放心,我和社長都很能打的。”
“可是……”
“沒有可是了,”我斬釘截鐵:“一旦房門被攻破,我們或許還能一拼,但是城之內他們都還在昏迷狀態,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那我和你們一起去。”
我搖搖頭:“不行,我們即使可以引開大部分人,也不確定這里會不會有人繼續攻擊,為防萬一必須有人留守。”我轉向貝卡斯:“貝叔,你感覺怎樣?”
貝卡斯立馬站起來:“OK艾兒girl,我已經歇得差不多了。”
我點頭:“你盡力而為,協助游戲照顧好他們。”我看了一眼昏迷眾人的游戲倉:“這里……絕對不容有失。艾麗莎!”
艾麗莎卻傲嬌的哼哼:“我只聽主人的命令。”
社長一道絕對零度的視線刷過來,艾麗莎立刻打了個冷戰,投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夫妻同心行了吧!什么事?”
“你留下來保護他們吧,不用跟著我們了。”
“哼~”艾麗莎一揚頭道:“你把艾麗莎當什么了!我可是多線程的啊~同時輔助你們兩邊完全不成問題。”她說著再次投影出海馬公司的透視圖,標出一條紅線:“這是人數分布最少的路線。”
“可是艾兒girl你們怎么出去?”貝卡斯問道。
我聞言轉向游戲:“游戲,你的心靈沖擊最多能對多少人使用?”
游戲明白了我的意圖:“按理是沒有上限的,但是效果和數量成反比。”
“如果用最大功率對門外所有人同時施放,會達到什么效果?”
功率……游戲汗顏一下:“恐怕只能讓他們愣神一下而已。”
我點點頭:“夠用了。”
社長向游戲看了一眼,終究沒說什么,只是沉默著走到了門后,我跟到他旁邊嚴陣以待。
“趁他們后退的時候……機會只有一次。”暗游嚴肅道。
我再次點頭,游戲站在正對門的位置,貝卡斯則扒緊了門后的柜子。
艾麗莎監視著外面的狀況,在人群抬著沙發退到最遠處的瞬間高聲道:“開始!”
貝卡斯立刻奮力將柜子山推倒,同時門扇在艾麗莎的控制下開啟,黑壓壓的人群頓時向門涌來。
暗游舉起千年積木,全力大吼:“心靈沖擊!!!!”
大范圍的金光帶著轟鳴向門外沖去,木偶人的衣襟全部向后漲起,仿佛暴風中的飄搖的旗幟。
“就是現在!”暗游喝道。
我和社長同時躍出,房門幾乎是擦著我們的衣擺關閉。我們從僵住的人群中擠過,以最快的跑速遠遠將其甩在身后。
門后,暗游脫力跌在地上,貝卡斯慌忙道:“你沒事吧游戲boy!”
“沒事。”暗游無力的微笑,又看向門處:“艾兒,海馬……就看你們的了。”
“艾麗莎,匯報整體狀況。”社長邊跑邊指示道。
艾麗莎飛在我們前面,在透視圖上顯示出多種顏色的標示:“報告主人,十層以上的玻璃幕墻全部損毀,經計算96%幾率是超聲波炸彈導致,因為被安裝在墻體外側所以之前未被檢測出。艾麗莎建議今后應當加強外部檢查措施……十層以下無損,但艾麗莎無法恢復對十層以下以及頂部十層的控制權,無法開啟一層的大門以及金屬卷簾。”
我這才想到一個很重要的事:“社長,接下來怎么辦?我們總不能在這里兜圈子吧?”
社長無語:“你什么都沒想就跟我出來了?”
“emmmmmm員工的責任就是聽從上級指示……”我理直氣壯。
艾麗莎擺了個鬼臉:“沒心沒肺說的這么清新脫俗。”
這家伙,真是處處針對我。我不服道:“那你說要怎么辦?”
艾麗莎壞笑:“虧你還是中國人,都不知道有句話叫‘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嗎。”
我反對道:“可是我們不能出去,那樣的話游戲他們就危險了。”
“不,”社長冷靜的對我道:“你可以。”
“我可以……?”我仔細回味了一下這句話,終于明白了社長真正的意圖,難怪一定要帶我出來,其實在他的設計中,真正的誘餌只有他自己。
如果這是一盤象棋,他自愿做了深陷敵方的重圍的帥,而要把我送進對方的場中,當那個直指對方將軍的車。
社長道:“我會找出風間所在的地方,遠程給你指示。艾麗莎,查詢風間使用的接入儀器位置。”
“這樣你太危險了!”我絕對的反對。
社長剛要說什么,檢索中的艾麗莎忽然驚呼:“不好!”她的影像劇烈顫動起來,發出雜亂的電流聲,片刻后火花一閃,她的影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風間的半身像漂浮在空中。
他愉快的揮手打了個招呼,倒好像是旅游中的老熟人和我們視頻一樣:“嗨,艾兒,嗨,海馬。終于等到你們了,海馬瀨人,果然是你的風格。”
“風間。”社長慍怒的反問:“你到底想做什么?”
“這個嘛~暫時保密咯。”風間笑笑:“不過我想告訴你們,時間不多哦。”
“什么時間?”我皺眉。
“追你們的那些員工們的時間啊。”風間向我們身后一指:“想必你們知道他們都感染了病毒吧?”
“有話直說。”社長懶得廢話。
“真是不客氣……”風間聳聳肩:“那個病毒因為是殘缺版,副作用很大的。”
“什么副作用?”我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病毒激活三個小時之后,如果還沒有解除的話……大腦會因為負載過大而壞死。腦死亡……也就是人死了哦。”
“你!!!!”我憤怒的質問道:“他們都是無辜的!為什么把他們牽扯進來?我們到底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不,沒有,你們沒有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反而……你們都有恩于我。”風間又笑了,這次似乎是真心的笑容,甚至還有些苦澀:“但是我也有必須報的仇。”
無關社長,但卻找上了海馬公司……也就是說……
“是為了報復剛三郎?”社長冷道:“他已經被我殺死了。”
“不是這種層面上的哦。”風間輕描淡寫的揭過:“不必著急問我為什么,何不好好聽我說完呢。”
“說。”
“該報的,我已經布下了局,但是出于你們對我的恩情,我給你們一個選擇,我就在童實野町的范圍內,只要你們在時限之前找到我,我解除所有的控制,并且回答你們所有的疑問。瀨人,甚至還有你一直不敢確認的那個問題。至于游戲他們,不用擔心,他們與此事無關,我不會威脅他們。”
瀨人冷笑:“這可真是友好的報恩。”
風間微笑:“不要這么嘲諷嘛,別看這次的報復是如此激烈,也正因此……沒準是你們的機會哦。”
我和社長不明所以的對視一眼,完全想不到所謂的“機會”是什么。
“不過,艾麗莎就先退場一會吧,她太強了,有她在的話找到我就太容易了……兩位,加油,還剩2小時30分鐘了。”風間一甩衣袖,影像消失了,只留下微微的回音。
我們沉默片刻,焦慮爬上心頭。唯一的好消息就只有可以不用擔憂游戲他們的安全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從被封鎖的大樓中出去。
“能不能從二樓打破窗戶跳出去?”我問道。
“一到十層的外墻使用的是高強度防彈玻璃,人力打破絕對不可能。”社長冷靜的回答。
也對,畢竟海馬公司曾經是軍火公司,不在乎安全是不可能的,可是說到底,為什么要炸掉其余的玻璃窗呢?
我著急道:“那怎么辦啊……”
社長沒有回話,只是帶著我一路狂奔,對于公司的狀況,沒有了艾麗莎等于沒有了眼睛,所幸社長記憶力超群,艾麗莎規劃的路線他已經留下了印象。
他用相夾刷開一扇玻璃走廊門,隨后反鎖,跑過轉角后急停,半跪在地打開了隨身的手提箱。
其實關于這箱子我是很佩服社長的,無論多么緊急的情況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帶……
他迅速開啟其中的手提電腦調出一堆指令框,噼里啪啦的敲著程序。
“這是?”
“直升機。”社長頭也不抬。
正常情況下,社長只需一個信號,控制室的員工或艾麗莎自會調動直升機,但現在員工全部失控,艾麗莎也被風間封鎖,社長只能嘗試用電腦接進控制臺以啟動直升機的自動駕駛系統。
片刻時間,后面的追兵已經趕到,被玻璃廊門短暫的阻擋,但很快便出現了敲擊的聲音。
“社長,廊門是不是防彈玻璃啊?”我有點虛。
“不是。”
我只得在轉角處探出頭窺視他們的動靜,砸門聲和鍵盤聲匯成奇異的交響曲,讓人神經緊繃,這道廊門雖不是防彈玻璃,但厚度不薄,竟然硬生生扛了許多波撞擊,但終于慢慢的出現了裂縫。
“社長快一點!”我催促道。
鍵盤的聲響更快,終于在玻璃咔擦碎裂的一剎那,社長起身道:“走!”
我飛速竄出跟上他,社長簡單闡述道:“五分鐘,54樓影像測試室。”
我立刻會意,54樓影像測試室是公司中唯一一間在高度上跨越兩層樓的房間,面積占整層面積的一半。海馬公司的層間距達到及其奢侈的五米,在玻璃完全破碎的現在,這10米高度和寬敞的平坦地面完全可以充當臨時的直升機起降場。
路過電梯的時候我順手拍了一下,不出所料,電梯都被按停在了一樓,我們馬不停蹄的向樓梯跑去,登上50層的瞬間,一個十數人小隊迎面沖了過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社長已經一個加速嗖的沖了過去,輕巧的躲開被控制的人們有些遲鈍的攻擊,將他們挨個放倒的同時精確的肘擊他們的后頸,動作行云流水,我一般心中暗嘆少俠好武藝,一邊連忙上去搭手拍暈了剩下的幾個。但是他們居然只是趴著不動了一會,就慢慢的“蠕動”起來,似乎是恢復活動的跡象。
這么強的恢復力?我和社長雖然詫異,也只能馬不停蹄向前跑去。
在折返的樓梯上我們又遭遇了三隊徘徊的感染者小組,我一馬當先的沖在前面將他們擺平。
打架不難,難的是在我們赤手空拳他們拿著各種武器的情況下,還要手下留情以防傷到他們,如此條件下,區區5樓的路程已經消耗了我們許多的體力。
而那被拍暈過的員工們很快醒來,加入跟在我們后面的大隊人馬,嘈雜的腳步聲讓我頭皮發麻。
絕對不能成為社長的負擔……我這么想著,咬牙堅持下去。
終于,54樓的標示出現在眼前,我們沿著回廊向測試室跑去,前方隱隱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希望就在前方,我們不由加快了步伐。
放倒在門口的最后幾個人,我們沖進測試室的大門,并把三道門全部反鎖。
180度的玻璃幕墻此時已經變成了真·全景天窗,直升機的影子被陽光投射了進來,轟鳴聲仿佛就在頭頂,接著直升機的起落架出現在視野中,直升機緩緩下降到合適的高度,正要向平臺上駛入——
就在我們以為即將如愿時,另一架直升機出現在視野中,就是我們一直以為是記者的那架,不要命的向著正在降落的那架沖去。
直升機的自動駕駛系統檢測到危險,立刻停止了降落活動,迅速的規避,另一架卻不依不饒,將社長調來的直升機連連逼退,無法再靠近一步。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只是因為離開的路被堵死,而是在另一架直升機掠過眼前的瞬間,我看到半開的窗口中飄出了一截長長的頭發,標志性的櫻粉色……
是失蹤的月野櫻!她此時突然出現,還做著這種冒死的舉動……
到底是什么能讓她連死都不再畏懼了呢?
在我們備受震驚時,緊追不舍的人群已經趕到門外,測試室的門是兩扇對開式,承受撞擊的能力極差,僅僅只是將他們拖延了十幾秒,便被盡數突破。
三隊人偶從各個門口逼近,將我們團團圍住,身后就是大樓的邊緣,數百米高的落差,我們已退無可退。
我掃視一圈黑壓壓的人群,一咬牙道:“社長,我有個辦法……”
他眼光示意我說下去。
“我剛才看到了,那個飛機上的人就是月野櫻。這里離她的直升機不遠……你只要做出要跳下去的樣子,我賭她不舍得你死,一定會靠近接住你!她也是我們唯一能找到風間的突破口。”
一般情況下,我絕不愿意讓社長冒如此大的險,可是現在任何掛念、關心都是無用,唯一需要的就是信任。
相信他不顧一切的勇氣,相信他能做到!
可是——
“我拒絕。”社長毫不猶豫。
“為什么?”我急了,扯住他的前襟:“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知道。”他反扣住我的手腕淡淡道:“但我不會讓你自己留在這里。”
我愣住了,確實在這種情況下,留下的人等同于死。
如果是曾經的社長,他可以做到,那個玩命的瘋子能夠不顧一切,但現在,可以舍棄的“一切”并不包括我了。
一剎那我鬼使神差的向腳下看了一眼,下面是熙熙攘攘的記者,觀眾,擁堵在一起的車輛。
如果說是因為我來了這里才使海馬公司無法度過危機,
——那么我死了的話?
“你在想什么?”他猜透了我的想法般把我的手扣的更緊,冷冷的看進我的眼睛。
“我……我沒……”我心虛。
他不再猶豫,拉著我向人群沖去:“相信我。還有最后的辦法,我們……去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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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黑暗中,風間的嘴角微微上揚。
結束了,最后的一環扣上了,接下來就是收網的時候了。
最初,風間并沒有足夠的力量來達成他的目的,雖有安布雷拉的殘黨相助,但實力相當有限。他于是勾結五大佬,得知他們曾經暗謀使用虛擬游戲困住社長,他于是將計就計,授意讓他們繼續實施計劃。
但實際上——他一直在觀察艾兒的舉動,他推測有了貝卡斯這位強大盟友后,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求助。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貝卡斯能使用的方法只有,化暗為明,讓虛擬游戲變為公開大賽,利用公眾的眼睛來保護二人。
此前無論是溪藍遇襲或是系統入侵,都很好的給兩人施加了危機感,他第一個賭,是賭艾兒在這種情況下必然走入他的圈套,親手替他賺取足夠的關注度,而這是他的布局所必須的條件。
而現在……他的第二個賭,賭的是感情。
艾兒,你賭月野不舍得他死,你是對的,那確實是能找到我的方法。他也明白。
但同樣的,我也賭瀨人不舍得你死。
這樣你們能走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我真正的目的。
我又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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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不久前。
微光下藍櫻雙目炯炯,如同燃燒著火焰:“我知道了……SH-1事件的真相。”
夏暖一怔:“你說什么?”隨后又喜道:“真的么!?”
藍櫻微微一笑:“我相信SH-1時間的卷宗我們都十分熟悉了,那么先來回憶一下對于SH-1案件現場的問答。
【御坂美香:“搬運者從車上下來進入公司,我們緊隨其后,這隊人右轉進入走廊,前方就是冷藏庫,罪名已可落實,隊長下令立刻逮捕,就在此時公司突然斷電,周圍一片漆黑,兩秒后恢復。期間沒有任何人跑動的聲音。但是在燈亮起的瞬間,目標全部消失,走廊完全空曠。我們立刻封鎖了整個公司進行搜索,可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沒見過那批人和原液。”
詢問者:“是否墻上有暗道?”
御坂美香:“沒有,我們最先想到的也是暗道,可是沒有,墻壁是最普通的混凝土墻壁,沒有任何疑點。”
詢問者:“你們保證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目標?”
御坂美香:“在搬運者進入大門時有另一隊人抬著廣告板從左側出來,視線丟失一秒。但是同時我們就看到那些人進入右方走廊,他們衣裝完全不同,一秒時間不可能替換,并且之后抬廣告板的人也受到了調查,確定不是運藥者。”
“當時大廳里只有這兩隊人在嗎?”
“是的。”
詢問者:“停電的兩秒內可以保證沒有任何人逃出?”
御坂美香:“可以保證,期間唯一的聲響就是攝像頭的運轉聲,攝像頭使用的電源是備用電機,因此并沒有停止運行。事后我們檢查攝像頭的錄像,環境變暗的時間太短,攝像頭來不及適應,沒有錄到有用的信息。”
詢問者:“還有任何要補充的嗎?”
御坂美香:“沒有了。”】
其中有許多不自然的點,尤其是失去視線的三秒鐘,但卻因為時間太短無法構成犯罪。”
夏暖點點頭:“我也一直很在意這三秒,應該沒有人不在意,但是三秒鐘太短,就是明知可疑也無處插手。”
藍櫻卻越笑越開心:“三秒鐘無法構成犯罪,但它卻可以上演假象,真的犯罪其實早就結束了。”
夏暖睜大了眼睛:“你是說那不是真正的現場?那是在什么時候?”
“貨物轉移的路上經過了海馬公司前方的十字路,正因為那是海馬公司門前,因此有著全日本最長的紅燈。”
“但是途中也沒有任何人從車上下來……交通攝像頭也證實了這點。”
“攝像頭可是有死角的啊……人眼也一樣,就比如,車底呢?”
“車底……”玖蘭反應了一會,恍然大悟:“你是說那些人就和我們一樣……也來過這里……”
藍櫻點點頭:“對,他們藉由車身的掩護,打開貨箱底部的活門,把人員和貨物通過車底的井道全部調換,新的這些人搬運的只是普通的貨品,斯特拉的搬運服都含有帽子,使用的箱子也全都是一樣的制式,僅僅依靠進門一瞬間的背影是完全無法區分的。”
“那他們怎么憑空消失的?”
“消失?”藍櫻哼了一聲:“他們哪有這種能耐,這些人只不過是普通的走了進去——向左轉了而已!”
“左轉?你是說利用廣告板的遮擋?可是分明看到他們向右轉了……”
“視覺誤導和鏡面反射,魔術中常用的詭計。”藍櫻冷笑:“潛入的時候我就覺得,安布雷拉的大廳未免大的太過夸張,兩個走廊與大門的連線夾角完全接近人的視域角,也就是說當你進入大門時,僅僅只是兩邊余光的最外側能勉強同時看到兩個走廊,一旦視線向一側偏移一點,就完全無法看到另一側走廊的情形。如果是平常進出,自然可以左顧右盼,但越是緊張,越是想讓視覺鎖定目標,就越會走入歧途。僅僅只是左側被遮擋一秒,視線被吸引到錯誤目標的瞬間……他們就丟失了真正的目標。也就是說那隊人其實就在他們背后,但卻沒有人敢移開視線往后扭頭。”
“這……”夏暖目瞪口呆:“這未免太過危險,而且你說的鏡面反射,是說右側走廊放了一面鏡子嗎?我感覺警官還不至于傻到分不清楚鏡子吧……”
“富貴險中求。而且那右邊走廊可不是普通的‘鏡子’,而是采用納米科技的投射膜,肉眼不可視但能夠反射特定的光線,這種伎倆放到海馬社長開發的立體影像技術遍地跑的現在可能一秒鐘就會被看穿,但那可是十年前……十年前這種程度的仿真投影已經是最尖端的軍用科技,普通的警官不可能接觸到,而安布雷拉公司正是一個軍火公司。納米科技的普及是在6年前,10年之前應該還處于最初的開發階段,市面上根本沒有流通的機密技術,怎么可能只憑想象力推斷出來呢。
有一點佐證了我的判斷,那就是停電時‘攝像頭的運轉聲’,而我此前調查安布雷拉時卻沒有聽到一個攝像頭發出過噪聲,沒有理由只有那瞬間出現巧合,因此那類似攝像頭扭動的聲音應該是某種類似電梯抱死閘的反激活裝置,通電時停止,停電時運轉,用來回收納米薄膜。那種納米膜展開很大但折疊時連指甲蓋的一半都沒有,任何一種小型馬達都可以將整個屏幕卷進來,而這個裝置應該就被安裝在攝像頭里。停電的瞬間,薄膜被收回,‘人’就消失無蹤。”
(此案詭計出自驚天魔盜團1與諜中諜4,我可能描述的不夠清楚,好奇的寶寶可以去看看這兩部電影,立刻就能理解啦)
“雖然很扯可是竟然很有邏輯……”夏暖捂臉:“可是為什么要這么麻煩,在途中調換了真正的藥品就已經贏了啊。”
“其實接下來才是這陰謀的實質……”藍櫻竟有些猶豫,顯然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使她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這一出好戲,確實把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憑空消失上,很好把調查重點鎖在了公司內部,掩護了下水道的掉包詭計,可是為什么呢?按說拖延的時間用來銷毀證據完全夠用了……除非……除非他們根本沒想跑,這里是他們的目的地,所以才要千方百計的保護。”
“保護下水道干什么?”夏暖不得不承認面前這位藍櫻的智商確實碾壓了自己……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曾經有一個魔術師,向人們表演了一個魔術,他把一個裝著簽名牌的瓶子,轉移到了樹干里,而樹的表面完全沒有缺口。許多行家爭相猜測但都沒法破解,直到臨終前,他說出了答案——他在二十年前,就砍開豁口把瓶子放入其中,然后等了二十年,讓樹木自己長好了缺口,才當眾表演了這個魔術。二十年的準備,讓他成為了魔術界的傳奇。最高級的魔術技法,罪犯最好的朋友,真相最大的敵人,其實都是一個東西。”
“時間。”玖蘭猜出了謎底,卻還是不知道她想表達什么。
“安布雷拉從成立起就與海馬公司水火不容,就連最后覆滅都是海馬公司導致,可是假如……這兩個公司其實從未敵對過呢?”
夏暖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他們也用時間演了一場大戲,瞞過了全世界??”
“安布雷拉雖是軍火商,但專長并不在投影和納米科技上,反過來想,瀨人開發的立體影像絕不可能是沒有基礎就可以做到的,他必然接受過這方面的知識,只能是剛三郎的人傳授他的。”
“也即是說很久之前海馬公司就在這上面有精深的研究,雖然用處完全不同……”夏暖也開始相信了:“海馬公司的技術,卻用來幫安布雷拉瞞天過海……”
藍櫻冷笑:“安布雷拉起家比海馬公司晚許多,卻早早與海馬公司叫板甚至后來能平起平坐;安布雷拉大興土木的研究生化武器,戰爭狂人剛三郎卻絲毫不沾;即使有海馬公司的暗中推動安布雷拉垮臺的也過于簡單;海馬公司甚少關注民生,但卻投資了這個下水系統;最重要的病毒原液卻離奇失蹤,巧得很啊,用來偷梁換柱的地方是海馬公司門前的下水井。”
夏暖接著道:“正因為這明面的敵對海馬公司沒有受到任何的懷疑,但若安布雷拉其實就是海馬公司用來研究生化武器的空殼公司……”
藍櫻:“因為研究生化武器的風險太大,必然被國際所針對。”
夏暖:“那么就用一個代罪羊背負罪名。”
藍櫻:“實際上安布雷拉的研究結果一分不少的輸送進海馬公司。”
夏暖托腮沉思:“安布雷拉從設計之初就有地下層,海馬公司卻并沒有建造,就連地下停車場都沒有,對于大公司確實有些奇怪……但是為了利用這里互相交流,海馬公司應該是有地下層的啊……”
藍櫻凝眉道:“海馬公司的建筑藍圖上面沒有,政府也沒有記錄。但假設以上推測都成立,那么完全可以趁安布雷拉施工時暗中通過地下井輸送材料與人員在地下補建。因為后期在大廈底部增修地下層風險和技術性都非常高,不可能是普通工人能做到的。追查當時安布雷拉的施工隊,如果發現有不少防空洞專業人員,這一切都會得到證實。”
夏暖苦笑一下:“說得好,首先我們得從這里出去……”她說著攙起藍櫻往海馬公司的方向走去:“我有個想法,安布雷拉拆除了,地下層也被封死,但也許通往海馬公司地下層的廊道還在,我們從公司內部出去。”
藍櫻搖搖頭:“不可能的,當時傳遞完最后一批原液之后必然立刻用水泥封死,就算找得到我們也沒辦法挖開水泥啊。”
夏暖“噗嗤”一笑,淡然的從腰包里拿出一塊方形泥狀物:“開什么玩笑,我可是爆破專家啊~”
藍櫻汗顏:“所以FBI派爆破組來處理生化案件??”
夏暖一聳肩:“當然不是了,我們只是收到海馬公司可能遭受恐怖襲擊的情報,保險起見當然要帶炸彈專家吧………這里太暗了,我需要一點光線——你有火折子嘛?”
藍櫻很想吐血:“不要因為我穿著忍者服就問我要這么古典的東西吧!我好歹也是現代人啊!”說著取出手電遞給了夏暖。
夏暖不好意思的接過按開,仔細觀察著墻面。
“你這是在?”藍櫻問。
“找封口,你知道當初我是怎么混進海馬公司的嗎。”
“這我哪知道。”
夏暖一聳肩:“我色感特別好,有些機構甚至稱之為絕對色感,因此才被美工部破格錄取成了上色員工,不然我這畫技……三流公司都懸。”
“也就是說只要是重新補過的水泥,哪怕再微小的差異你都能分辨出來?”
“bingo。”夏暖打了個響指,隨后她停下了,凝視著面前的墻壁。
“就是這里?”藍櫻仔仔細細的看了看眼前的墻壁,她受過忍者訓練,自認目力超群,尤其是夜視能力,但看著眼前這面平整無暇的水泥墻……她不得不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確實是個不錯的探員。”
夏暖一挑眉:“哦?這么快就對我改觀了?就因為這個絕對色感?”
藍櫻一笑:“不止,你的思維能跟上我的推理已經非常了不起。”
夏暖浮夸的跳起:“你自夸就直接點好不啦!”
隨后兩人相視咯咯笑了起來,笑了一半,夏暖冷下臉來:“感謝夸獎,可是不是這里。”
“噗,”藍櫻失笑:“我就算大量失血,也還沒頭暈目眩到看不出你在說謊。”
夏暖扭開頭沉默。
“你不就是突然想到,那份病毒原液被藏在海馬公司地下層,假如這件事曝光,現任社長必然被牽連,雖然他根本不是該負責的人。你想袒護他,隱瞞這件事。”
藍櫻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然后苦笑道:“在海馬公司任職的,哪個不是敬仰瀨人的人,也包括我。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經死了,隱瞞真相更可能現在的社長背上罪名,只有公開這一切才有澄清的可能,否則SH-1事件的陰霾將永遠籠罩在海馬公司之上,至于結果怎樣,只能交給公眾去評判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是嗎?我們行動被發現,幕后者很有可能把計劃提前,你是選擇相信我,還是明知海馬公司危在旦夕卻在這里浪費時間?”
藍櫻的伶牙俐齒讓夏暖無法反駁,嘆道:“好吧,你贏了。”
她說著解下腰包,開始組裝C4炸藥的引爆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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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百人的圍堵中沖出幾乎耗費了我畢生的力氣,身上的淤青抓痕不計其數,社長在我的前面,傷勢更為嚴重,涓涓的鮮血沿著他左手手背不斷流下,并且在奔跑的時候,我觀察到他左臂的幅度相比右臂要小許多,這說明他的傷勢已經大到影響了運動。
他在電梯處停了下來,卻選擇了最老舊的那部,他迅速的拿起相夾在卡槽中刷過,又按照特殊的順序把樓層按了一遍,這時電梯的樓層指示燈由綠轉紅,并且顯示電梯竟然違背了一樓的按停指令,正在不間斷的上升中,只是老電梯的運行速度實在太慢。
這時我們才有喘口氣的時間,我趁這個空檔問道:“社長你的手包扎一下吧?”
社長堅決道:“不用。”
我看著他不容反駁的神色,只得轉變話題:“艾麗莎的藍圖上怎么沒有地下層的圖像?”
“她不知道。”社長低沉的回答:“這件事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記錄,包括中樞主機的存儲。”
我感覺不可思議起來:“那……都有誰知道……”
“除了你我,知道的人應該都死了。”
“那圭平……”
社長罕見的低垂眼簾:“這不是他該知道的事情。”
我看他復雜的眼神,料想這事必然不簡單,便不再追問,閉上嘴老老實實的站等。
僅僅只是三十秒鐘,被甩開的人群又跟了上來,我慌張的看了一眼電梯的數字,才僅僅是27樓。
這種狀況下還要再撐30 秒嗎……我握緊拳頭。
他們看到我們,兇性瞬間被激發,揮舞著各種武器歪歪扭扭的沖來,我和社長同時出手,動作都是把沖在最前的人甩回人群中,連帶砸倒數人,用這種方式奮力的阻止著后來者的靠近。但人群越聚越密集,被砸到的人只是向后一踉蹌,便被后面的人擋住,扔回的人的沖擊已經無法延緩他們的行動。
他們猶如一面揮舞著兵器的城墻一步步向前逼近,我的額上滲出汗珠,微微轉動眼珠看了一眼顯示屏,39。
怎么還有這么久!分神的一瞬間,攻擊毫不留情的向我招呼過來,我連忙一個后跳,各式各樣的武器噼里啪啦的砸在我剛才站的地方,我驚出一身冷汗,慢慢的向后退去,包圍圈越縮越小,能躲避的空間愈加有限,終于我的背貼到了社長的背,此時的我們距他們已經僅剩兩個手臂的距離了。
我再次看了顯示屏,42……
12層的距離……
人們再次舉起武器,我咬著牙舉起手臂擺出招架的姿勢,準備硬扛這波攻擊,社長卻做出一個讓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舉動——
那些武器落下的一瞬間,他從背后扣住我的肩膀猛地一拉,把我死死的壓在了電梯門上,雙臂緊緊把我的頭按在他的懷中……
然后,武器捶打肉體的悶響聲,雨點般在他背上響起。
不……不可以……
我拼命的掙扎,但他的臂彎簡直是鋼鐵的枷鎖,完全沒有脫離的可能。
“別動。”他只是低聲道。
悶響聲連續不斷的傳進我的耳朵,簡直無法想象社長的疼痛,我扭不了頭,只能努力的用眼角的余光透過他臂彎的縫隙看著那塊小小的顯示屏,紅色的數字變成54 的剎那,背后的電梯門打開,我向后仰倒,一個高高舉起的木棍也向著社長的頭頂落下……
木棍咔擦斷裂,我驚恐的看到社長的雙眼失去了焦距,我受到的束縛松開,我憤怒的吼叫著把那個人踹開,力道之大就連密集的人群也被帶的向后栽倒,我狠狠拍上了關門的按鍵,人群受阻的寶貴的一秒,電梯關上了門,開始下行。
“社長……”我把他放平在地上,手被他的血染成了鮮紅,我輕輕的叫,他沒有反應,我顫抖著伸出手去試了試他的鼻息,氣息還在,但微弱的難以覺察。
我完全沒有了主意,只是無意識的撕扯著各種能摸到的布料,一圈一圈的纏到他頭上,企圖止住血液的流逝,一邊無助著搖動他:“社長,你醒醒……你醒醒……海馬瀨人,你醒醒……”
再多的理論也無法拯救我的理智,再多的語句也無法描述我的慌亂,在蒼白的電梯燈光和血液的氣味中,我似乎此生唯一會做的事就是喊他的名字。
機械的重復。
仿佛經過了好幾個世紀的漫長,我感覺到他的身軀微微的顫動,他慢慢的抬起右手撫上我的面頰:“別哭……我沒死……”
我嗷的一聲哭得更兇,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好像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他發出一聲類似笑聲的氣音,又因為疼痛而皺緊了眉頭。
“別笑!”
他無奈的又道:“快到了……”
我回頭看看,數字竟然顯示出了0。
又經過了大約三十秒,數字才驟然變成了-1。
電梯門打開,社長掙扎著坐起來,我使勁抱著他,把他從地上拖起,然后架著他的胳膊,拾起地上的箱子,緩緩的向外走去。
看著電梯返回上層,我擔憂的問道:“他們會不會也坐電梯下來。”
“不會,”社長虛弱的回答:“一次指令只能到達地下層一次。”
我架著他走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前,這道門和銀行的金庫門非常類似,是純金屬鑄造的,棱角分明,厚重無比。大門的凹槽處有著厚厚的積塵,看來是相當久沒有使用過了。
門邊上則是一個輸入區,他艱難的驗證了密碼和虹膜,門后響起機樞轉動的聲音,大門哐的彈開,灰塵被震散到空中。
我連忙扯起社長的衣擺,想蒙在他頭上防止灰塵接觸到傷口,社長立刻尷尬的制止了我,堅定地維持住了高冷的形象,沒讓這場景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