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撫摸我的額頭?
我睜開眼睛,發現身處一個純白的空間,上下左右全都是虛無,我就漂浮在這白的正中。
面前緩緩浮現出一個人的臉,是老爺子。
我心中一痛,低低開口道:“我……對不……”
他卻露出溫和的笑容,伸手制止我。
“不要絕望,任何地方,都有希望。”
“可是我已經……”眼淚流出,卻在這個空間凝結成絮狀飛散:“我害死了他們……是我讓他們都陷入了沉睡……是我沒能阻止撒旦……”
老爺爺依舊微笑搖了搖頭。
“不是的,這不是你的過錯。”
他的身后浮現出許多怪獸的飄忽影像向我頷首。
“我們……一直都在你身邊。”
空間坍縮了,我如同墜入流沙,白光閃過,再次睜眼,又回到了熟悉的場景。
而我方腳下,在我蘇醒的同時,地面爆發出耀眼的光輝,某些數據被直接輸入我們腦中。
游戲外,海馬公司所在十字路。
所有直播賽事的屏幕被白光覆蓋,人們的眼球被光線刺傷,連忙舉手捂緊雙眼,不解的驚疑聲此起彼伏。
而在幾萬米外的太空中,某個程序世界里,艾麗莎微笑自語:“干的不錯。”隨后拿起一張講稿,操著機械化的聲線高聲通報:
“1·雙方墓地中有三十只以上魔法使族怪獸;
2·當前生命值低于最高值的五分之一;
3·本次對決使用過三環以上的魔法卡連鎖;
4·光/暗屬性怪獸超過怪獸總數二分之一;
5·獲得怪獸的承認。
以上,因魔法師族領主初次覺醒,覺醒條件解封!
覺醒領主,【黑魔導】,君主:武藤游戲!”
“1·雙方墓地中有三十只以上龍族怪獸;
2·當前生命值低于最高值的十分之一;
3·本次對決召喚過高階龍族怪獸;
4·光/暗屬性怪獸超過怪獸總數三分之二;
5·曾驅使過攻擊力超越四千的龍族怪獸,包括裝備、魔法卡加成;
6·獲得怪獸的承認。
以上,因龍族領主初次覺醒,覺醒條件解封!
覺醒領主,【青眼白龍】,【夢游艾麗莎】,君主:海馬瀨人,韓艾兒!”
舉座皆驚,鴉雀無聲。
“什么!?”觀戰中的貝卡斯驚的從座椅中彈起,領主覺醒的條件雖然是由系統的隨機決定,他并不知情,可是基本規則卻是他親自制定,覺醒成為領主的怪獸只能是本族,這一點絕對不可能出錯,可是……魔法師族的【夢游艾麗莎】,卻覺醒成為了龍族的領主。
“這……怎么可能??”貝卡斯目瞪口呆,飛速打開了公布領主的網頁,只見“龍族領主”一欄中,【青眼白龍】已經在位,而【龍領主】的名字正被抹消,替換成【夢游艾麗莎】。
龍族的王座上坐著雙生子……他雖然這么說過,可是那只是因為【龍領主】占據了一個位置而擴容的措施,他根本……就沒有編寫讓【龍領主】被替換的程序啊!
他想到了什么,微微顫抖著打開了怪獸卡的數據庫,找到了【夢游艾麗莎】,看到詳情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縮,因為映在他眼中的,赫然是艾麗莎的種族——
[魔法師族·龍族]!
貝卡斯猶如被一道響雷劈中,某種不知名的涼意爬上他的脊背。
在這件事中,他沒有感受到任何魔法或是人為篡改的氣息,可是就如此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仿佛一切原本就該是這樣的。他查詢之前的存檔,翻閱曾經的筆記,艾麗莎的種族就那么清晰的鐫刻其上:[魔法師族·龍族],所有一切現實的記錄與痕跡都被改寫,唯一的矛盾只留在了他的記憶中。
而領主覺醒的條件看似不難,但這只是錯覺。單是條件1,在正常決斗中就幾無可能實現,因為按照牌組中卡的比例,雙方墓地中共有30張同族就代表了兩方所有的怪獸幾乎全是同一種族,而決斗中極少有人會使用單一種族搭配,并且都進入了墓地就代表著,牌堆即將見底,或許雙方都只剩了最后一張卡而已。在此基礎上還要符合之后的各個條件,這樣的情況,舉世罕見。
可這個虛擬世界中……成千上萬的怪獸作為了五帝龍的祭品,在系統判定中等同進入墓地,數量怎還能少于三十,怕是三百同族都有了。
而在剛才攻擊撒旦的反彈下,艾兒,瀨人,游戲的生命值各為100,150,330,全部達到了所需血線,更巧的是……這三人都偏好使用光/暗屬性的怪獸。
于是本來渺小的幾率,在此暴漲。出于憤怒,出于悲痛,出于悔恨和戰意,決斗者強烈的情感傳達給了牌組,三位領主同時覺醒。
如此的運氣本該高興,貝卡斯卻覺得有只無形的手在推著艾兒向前,而根本看不清楚前方有什么在等她。
他現在可以命名那種涼意了,它可以被稱為冥冥中的因果,又可以被理解為命運的嘲弄。
這是他千年神器的前擁有者,曾具有龐大黑暗力量之人,第一次感受到超越了魔法,現實,科技,邏輯等一切的存在。
那就是宿命。
黑霧漸漸消散,投射出五帝龍高聳的剪影。
鋪天蓋地的威壓迎面而來,眾人心神劇震。
現實中,僅僅是立體影像就足以令人感到敬畏,更何況在這個虛擬世界中,五感俱在,身臨其境。
而有三人,在光芒中踏破了恐懼向前舉步,最前的暗游戲凜然怒道:“撒旦!!你罪不容恕,我等要在此將你徹底擊潰!!!”
“哈哈哈哈哈哈!”撒旦高聲笑道:“我?不!你們的敵人——可是它!偉大的我主!收留我吧!!”說著身形一彈,那團滿是血污的黑影直直鉆進五帝龍的體內,頓時鱗甲上飄起黑煙,又自胸口處腐蝕開裂,露出可怖的肋骨和整個胸腔,還有——已經魔化的撒旦,竟將自己祭獻為五帝龍的心臟,新的怪獸【五帝魔龍】誕生了。
我心中一驚,劇情又變了,這個撒旦也真是個瘋子!
與此同時,【五帝魔龍】嘯出震天的嘶吼,發起了攻勢。
“快躲開!它的五個頭可以單獨攻擊!!”我見狀忙高喊,同時側躍,可還是提醒晚了,舞姐一時驚魂未定間沒能躲閃,城之內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將她推出危險地帶,自己卻被攻擊轟中,頓時嘴角滲出血來,影像不斷閃爍,漸漸透明起來。
“城之內!”舞姐悲呼一聲,連忙伸手去扶他,可是他身上飛起光點,已經觸摸不到了。
城之內倒是爽朗一笑:“難過什么,我又不是掛了,先退場一步,對不起大家了!大家,加油啊!”他眨著眼比了個拇指,變成星芒消散了。
舞姐怔了片刻,溫柔的撫過星芒,垂著眼簾低低說了一聲:“傻瓜。”再抬頭已是一臉堅韌:“各位,還記得嗎,那個傳說,‘集合了最強的龍和戰士,消滅邪惡之神’。”
“當然!”我和游戲異口同聲,社長則“哼”了一聲,三人同時召道:
“【混沌戰士】!”
“【青眼白龍】!”
“【青眼白龍】!”
騎士與白龍出現在場上,盔甲與鱗片互相倒映著彼此。
然后:“【融合】!”
“【融合】!”
漩渦中,最強的龍騎士終于降臨了!
接下來卻是我比較擔心的時刻,因為【究極龍騎士】的原攻擊力為5000,和五帝龍持平,原作中經過特殊能力的加持,攻擊力達到了9000的變態級數據,但是原作中對于此效果的結算非常隨意,將五帝龍算成五只,卻將青眼究極龍算做一只;計算了墓地中舞和城之內的龍,卻沒有計算融合青眼究極龍所送入墓地的三只青眼;并且該卡的效果本該只算己方,不應算入五帝龍的頭數。假如那是五大佬編程粗略而造成的漏洞,那么現在應當已經修復,不知道系統會怎樣結算。
最差的結果,作為融合素材的【青眼白龍】不被判定在墓地中而失效,【青眼究極龍】由于已經融合進了龍騎士,也不算單獨的個體而失效;對方的五帝龍不算;己方墓地中又沒有其他陣亡的龍族怪獸,因此結算成+0也不是沒有可能。
等了片刻,【究極龍騎士】的攻擊力開始滾動,我不由松了一口氣,卻見數值只上漲了五百……
我去,也太摳門了吧!!搞這么半天,只把【青眼究極龍】算作一只加上去了啊!
我無奈扶額,不過就這樣吧,500也是多,只要超過了五帝龍,游戲就結束了。
看著那撒旦化成的詭異心臟,我始終有些疑慮,但是別無他途,只能攻擊再說了!
游戲對社長一點頭,社長令道:“去吧!【究極龍騎士】!”
游戲接著高喊:“銀河碎斷斬!!!”
紫色的劍光纏繞著三顆疾風彈的光路直向五帝龍沖去,眼看就要得手——
“不行哦。”背后響起輕輕的話語聲,分不清是惋惜還是嘲諷,我回過頭,看見風間依舊純真的眼神,不知道為什么,那樣的眼神卻令我不寒而栗。
“不好!”游戲高呼,我立馬看向五帝龍所在的方向,那威力無匹的劍光竟然在五帝龍面前停滯住了!
“怎么回事!”
如同回應我的疑問,從五帝龍的胸腔中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遠古巨獸的心跳響在耳邊,音量不大,所有人卻都聽到了。
劍光的能量慢慢耗盡,光芒黯淡下去,沒有了炫目光線的遮擋,我們終于看到發生了什么——那懸在胸腔中,和血管融為一體的撒旦睜開了暗紫的雙瞳,并且張開了嘴巴,唇角撕裂越張越大,超過了人的極限,甚至超過蛇的極限,滿是獠牙的巨獸之口,卻有著和人一樣大小的上半張臉……這場景詭異而黑暗,連社長都不由得動容,舞姐更是承受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撒旦就那樣沖著劍光張開血盆大口,雙方對峙著,慢慢的,劍光越來越暗……他竟然咕咚一聲……把最后微弱的光球吃了下去。
隨后,五帝龍的攻擊力數值開始變動,先是上漲了一千,是融合撒旦自身的加成,隨后又上升了5500……是【究極龍騎士】的攻擊力。
撒旦給予五帝龍的新特殊能力……將敵人的攻擊消化,轉為自身的攻擊!
這是繼黑暗大法師后,我們第一次遇到了,攻擊力超過一萬的怪物。
[11500/5000]
這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想到了一張卡,那就是【攻守互換】,可是這張卡的使用者已經出局了。
怎么辦……
我們咬緊牙關思考著對策,但五帝龍并不給我們時間,一連五顆攻擊力過萬的光波射來,速度、大小和傷害都與之前天差地別,躲閃根本來不及。牌組里也根本想不到可以打這種怪物的東西……我的心中閃過一絲絕望。
“別灰心啊!!!”舞姐當機立斷的大喊:“【銀幕鏡壁】!!!”
水銀般的鏡面拔地而起,看似脆弱,卻結實的擋下五帝龍的所有攻擊仍舊巍然不動,與此同時五帝龍的攻擊力暴跌一半,成為了5750。
舞的頭上滲出汗珠,可見她有多么緊張,但她沒有畏懼,沖我微笑道:“妹妹別怕!也許一下子要想到如何打敗它不是那么容易,但是不要慌亂,只要先防守住它,再慢慢思考就可以了啊!一下子想太多……可是會過載的哦~”說完還給我比了個飛吻。
我感激的看看她,卻發現她本來健康的生命值飛速減少,轉眼歸零,她的身體也漸漸透明化了。
【銀幕鏡壁】是需要扣除大量生命值的……
舞姐嘻嘻一笑:“剛才你們攻擊撒旦被反彈的時候,我可是留了個心眼,保留下了生命值,就怕發生這種情況。按照這游戲的特性,這面鏡子應該直到你們攻擊為止都不會消失,”她表情嚴肅起來:“時間足夠,好好思考哦。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我……就先去找某個笨蛋啦。”
她的影像也消散了,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暗游戲卡牌連甩:“發動魔法卡【攜帶魔法的箭】!這張卡可強制對面一只怪獸接受我方魔法卡的效果,我選擇的魔法卡是【融合解除】!”
箭矢射入五帝魔龍正中的腦袋里,以細小的箭矢為中心,巨大的身軀被吸入【融合解除】的彩色漩渦中。
“成功了嗎?”我緊張道。
兩個身影自漩渦中出現,看清的剎那眾人都感到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按照常理,五帝魔龍應該算作二級融合,五只龍先融合成五帝龍,再與撒旦融合成該形態,即素材為五帝龍+撒旦;可是令我們沒想到的是,撒旦被判定為與五只屬性龍同級,五帝魔龍的融合素材竟然是暗龍+水龍+風龍+火龍+地龍+撒旦。
而那兩個影子,是只剩四頭的魔龍,以及被拆分出的地龍。
一張【融合解除】居然只能去掉一只素材???老天啊,敢情這五帝魔龍的素材可以任意數量排列組合啊!!
我幾乎暴走,這是什么坑爹設定!!
而那“四帝魔龍”的攻擊力因為沒有了地龍降低了1000,成為了10500,可依舊難以撼動。
暗游戲咬緊牙關,即使我們四人全部擁有【融合解除】,【攜帶魔法的箭】卻只有我和他持有,就算使用其他類似卡再來一次,撒旦也一定會去除其他元素龍而不是自己。
除非……能讓撒旦像吞噬怪獸的攻擊一樣主動吞噬下【攜帶魔法之箭】。可是該如何把魔法卡附帶在攻擊上?再說攻擊力如此的差距下,撒旦只需選擇不發動這項能力,游戲和海馬就會直接因扣除差額而生命值歸零。
兩大難題橫亙眼前,難以跨越。
魔龍憤怒的反擊,四道光芒勢如破竹,我只得一咬牙:“陷阱卡【神圣彗星-反射力量】!”
光屏展開,攻擊被反彈而回,再次被撒旦吞噬,我雖猜到會如此,可是情急之下,再沒有更好的防御牌可用了。還好他吞噬自身的攻擊,只按照每頭1000上升,結算為14500。假如每個光球都按10500算,那么它的攻擊力已經是42000了……
事已至此,只能全部試一試了。
“魔法卡【落雷】!”
光劍排成柵欄將魔龍圍住,閃電落下,正中魔龍頭頂,它卻毫發無傷。
撒旦哈哈大笑:“放棄吧,這些對我偉大的主是沒有用的!”
比想象的更糟糕,由于它設定上只允許被“最強的龍騎士”擊敗,也就是說其他任何傷害性的魔法陷阱都對它無效。
但最強的龍騎士又怎樣,結算方式改變嚴重削弱了他的特殊效果,即使我們現在召喚出牌組所有的龍族怪獸,也趕不上魔龍的攻擊力,還有撒旦阻礙著攻擊,這根本無解啊?
“集合了最強的龍和戰士,消滅邪惡之神”——?還是說在這個傳說里,我們又遺漏了什么呢?
“海馬。”風間忽然問道,這是他第一次與社長搭話:“如果用國際象棋來形容艾兒,你覺得是哪個棋子?”
突兀的問題讓我們三個都是一愣,社長即刻回答:“王后。”
風間微笑著點點頭:“嗯,女性,充滿力量,暴力美學,確實很像。不過我覺得……保護他人的騎士可能更適合她。”
暴力美學的女性?保護他人的騎士?我哭笑不得,這是討論我形象的時候嗎?
等等,騎士……
騎士的要素,勇敢,果斷,保護他人的精神,符合這些要素的人,我們可以敬稱為騎士。假如騎士未必是中世紀的盔甲軍團,未必是飛馳的兵馬……
那誰說騎士不能是女孩?
不可思議的結論在我心中浮現。也許……也許從我一來到這個世界,命運的齒輪就飛速的旋轉,蝴蝶扇起的風暴早已不可阻擋……最強的龍騎士……或許早就換了人。
只是固定思維使我完全沒有想過這一點。
我的目光對上社長略顯驚詫的眼神,兩人的嘴角同時浮現出笑意——
社長抽卡道:“【融合解除】!”
【究極龍騎士】應聲分解,【青眼究極龍】與【混沌戰士】落在各自主人面前聽候差遣。
我接而道:“召喚【夢游艾麗莎】!然后【融合】!這是你們第二次的合作了——出來吧,【白龍圣女】!!”
圣潔的光芒普照大地,天際仿佛飄蕩著幽揚的梵唱,白龍揮動雙翼掀起狂風,少女的裙擺如百合花盛開。
“【白龍圣女】的特殊效果,攻擊力在戰斗階段才會出現,其值永遠比對戰目標多1點。”
撒旦嗤笑:“那又如何?”
“只是如此,對上你的撒旦之口還是無法造成傷害,雙方的攻擊力只會陷入上升的死循環。”我頓了頓:“可是,你的貪婪與惡毒,不惜犧牲千萬怪獸召喚魔龍。正是他們的不屈與憤怒,才賦予了我新的力量。
“【夢游艾麗莎】的領主技能,可以用己方包括墓地任意一張魔法或陷阱卡效果作為自己的特殊效果使用。一場僅能使用一次,不過足夠了。”
撒旦自信的表情慢慢凝固,他明白了我的想法,恐懼正在一縷縷爬上他的臉頰。
“我選擇的卡是【攜帶魔法的箭】!”
端坐在龍頸上的圣女睜開眼睛,金色流光在她的瞳中涌動,她輕輕一招手,【攜帶魔法的箭】從地下破土而出,懸停在她面前。她并指成刺,指尖纏繞著絲絲電光,直插入卡之中,就那么把那支附魔之矢,從牌面中拔了出來。圣女溫柔的撫摸了一下箭矢,箭矢回應般閃爍著微光,她將箭矢穩穩架在弓上,回頭等著我的指令。
“拿去吧,你要攜帶的魔法……是這張。”我將【融合解除】扔向她,她眼光一動,讓這張卡懸浮在了箭尖前方。
“攻擊吧,【白龍圣女】!”我高聲令道。
圣女拉滿弓弦,弓上燃燒起金色的火焰,與箭矢幽藍的光芒交相輝映,同時攻擊框顯現,數值滾動至14501。
她將箭尖對準撒旦,露出輕蔑的神色,眼眶卻流出熔金般的淚水,無數模糊怪獸影像在她身旁浮現,她帶著悲憤,同化為幽魂的怪獸一同怒吼——
箭矢射出,聲如雷電,三只白龍吐出的光球跟隨箭光旋轉,排山倒海!
撒旦面容扭曲,拼命的扭動掙扎,奈何已經完全與血管同化,再也無法躲避分毫。他若不吞下攻擊,就會因那高出的1點被直接誅殺,但若吃下那抵著卡牌的箭矢,就會被強行剝離。
他已無處可藏。
攻擊轉瞬即至,巨大的雷鳴和光熱迸發的同時,最前端的魔法卡爆裂開來,形成一個小型的黑洞,光芒、轟鳴、疾風、飛沙,還有那不可一世的魔龍,全被吸入其中,黑洞坍縮消失,然后兩聲輕微的嗡鳴,被解除融合的“四帝龍”和撒旦先后墜入場中。
四頭龍扭動著頸部,張開口聚集能量意圖做最后掙扎,社長冷笑道:“不會給你機會,【青眼白龍】領主技能,將單體攻擊變為群體。攻擊吧,毀滅的多重爆裂疾風彈!”
白龍的口中也聚集起能量,我驚訝的看到,每個龍頭的口中,都有五顆光團,光團迅速漲大,十五個光團三個一組螺旋飛射,帶著究極的威嚴,將魔龍的垂死掙扎徹底擊散,并把它的四個頭顱以及一旁的地龍直接炸成了蒸汽。
我瞠目結舌,十五顆疾風彈啊!視覺效果未免太震撼了些,而且這算什么,白龍加特林嗎??但不得不說挺適合社長的,絕對的暴力碾壓正是社長的風格……
至于摔在地上已經慘不成型的撒旦,則留給了我。
我取下別在腰間的手杖,這是老者和整個天空之城的遺物。我沒能守住誓言,沒能救出他們,但他們卻溫柔對我,即使死去,依舊成為了我的力量……
撒旦好像在嘶喊著什么,是咒罵還是求饒,我都聽不到了,我高高舉起手杖,用最大的力氣刺穿了他的心臟。
他劇烈顫抖了一陣,不動了。
塵埃落定。場中一時陷入絕對的寂靜。
機械女聲打破了沉默:“擊敗五帝龍,達成目標,恭喜各位通關。”
卻沒有一個人高興的起來,風間和游戲長久的無言,我抱著手杖哭泣,試煉之地的結界帶著石窟一起消散了,社長環顧四周,原來這里是天空之城的中心廣場,可是除了我們空無一人。
“……從未感受過,如此空虛的勝利……”
“勇士們!勇士們!!”結界打開,等的焦心無比的梅婭麗公主帶頭跑了進來,欣喜的屈膝一禮:“感謝你么打倒了邪神,如此一來,這個世界就能恢復和平了,請務必留下幾日接受我們的謝禮!”
她身后的賽特王子也按胸鞠躬:“感謝你們,從惡魔的手下拯救了我們的國家!請務必按照公主的愿望多留幾日。”
我苦笑著摸摸梅婭麗的頭發:“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做。”
雖然那些人民都死去了,可是賢者之石仍舊要放歸原位。
梅婭麗仔細瞅了瞅我,若有所悟:“姐姐你的眼圈好紅……是不是在為了逝去的同伴傷心?”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她說的同伴指的應該是城之內與舞,如今情況變化,兩人的退場只是失格,并沒有生命危險,所以實際上我并沒有為此傷心……可同時,幫過我的那些怪獸,不,那些人們,他們也是我的同伴。
可是這些是沒辦法同她解釋的。我只得默認。
公主驕傲的一笑:“如今邪神已經消失,姐姐哥哥們,現在該我來報答你們了。”
說罷她浮向空中,顯出【神圣精靈】的真身。
暗游戲訝道:“那是……公主原本的模樣嗎。”
她吟誦咒文,白色光柱從天上落下,城之內和舞出現在地面上,【神圣精靈】降落在他們身邊。
“咦?我們又回來了?”城之內不解。
舞姐欣慰道:“太好了妹妹,看來你們成功了!”
“嗯。”我點點頭,和游戲一起拉起地上的舞和城之內。
舞姐看看四周,低頭喃喃道:“如果……還能再看到他們就更好了呢。”
這句話啟發了我,我上前按住精靈的肩膀問道:“公主,你能把那些死去的怪獸全部復活嗎?”
【神圣精靈】一怔:“為,為什么要這樣做?我的力量還不夠……”
暗游戲聞言若有所思,忽然道:“說來……我們的領主既然覺醒了,也就是說那些怪獸是判定在敵方墓地的吧?”
“應該沒錯。”
游戲又指了指我身后的【白龍圣女】:“她還在,也就是說最終試煉還沒被判定為結束,那現在使用【死者蘇生】還能夠生效?”
我失落道:“可是數量不夠……即使我們五人都有,也才……”
暗游戲卻露出略帶狡黠的自信笑容:“你們想不想知道【黑魔導】的領主技能?”
難道……我猜到了什么,眉頭漸漸舒展。
“公主,賽特王子,你們先走!!回到地面去!”我又扭頭指揮白龍圣女:“麻煩你,帶他們下去。”
公主雖迷惑,但十分干脆的答應。白龍溫和的垂下頭讓他們爬上,展翅飛去了。
“出來吧,【黑魔導】!”暗游戲高聲召喚:“然后魔法卡【死者蘇生】!”
安可型十字架在【黑魔導】面前浮現,他又道:“發動【黑魔導】領主技能,每場一次,可將單體目標的魔法效果更改為范圍!我將范圍指定為,對方墓地中除【撒旦】【五帝龍】【藍色忍者】的所有怪獸!”
【黑魔導】帥氣的一轉魔杖騰空而起,十字架隨他一同升起,直到我們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影才停止。他凌空而立,狠狠揮動法杖將十字架擊碎,碎裂的顆粒落下,每一粒都變化成新的十字架釘入地面,然后散出白霧,顯現出怪獸的樣子。
如同雨后春筍一般……無數怪獸以十字架為“芽”從地面“長出”,所有被作為祭品的怪獸……都回來了!!!
蘇醒的怪獸們茫然的看看周圍,本能的發出吼叫示威,我們都捏著一張牌警惕著,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在看清我們的面貌后便俯下身來表示著敬意。
“嗖”一聲輕響,一個白色的小東西鉆進我的懷里,正是毛團。
“毛團!”它開心的舔著我的臉,在我身上滾來滾去,我欣喜若狂:“你要跟我走嗎?”
毛團歪著頭眨巴眨巴眼睛,又蠕動了兩下,臥在我肩膀上睡了emmmm……對于球形的生物想點頭可能有些艱難,這個蠕動已經很努力了……
“太好啦~!!!”
眾人皆喜笑顏開,身上的重擔卸去,接下來就是最后的任務了。
風間皺眉道:“各位別太松懈啊,沒準前方還有什么困難……”
我聞言大喜,猛地一拍他肩:“兄弟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風間無限委屈,城之內“幸災樂禍”擺起了顏藝:“論人品還得我城之內大爺!”,暗游戲和舞相視無奈一笑,冰山社長依舊是行動力擔當,抬腿向前走去。
我見狀喊道:“社長你知道路嗎!”
社長黑線:“我早就把地圖記下來了。”
我吐吐舌頭跟上,這個世界此時正是落日時分,夕陽的余暉將黑色的城鎮都渡上金光,一行人打打鬧鬧的前進,雖然經過戰斗身體有些疲累,可是熠熠閃爍的精神力量如同初升朝陽。
舞姐神秘兮兮的一把把我摟到一邊:“我說,瀨人的行為你也看到了,什么時候告白,把生米煮成熟飯,嗯?”
我臉一紅:“什么熟飯,呸!”
“哎呀逗你玩嘛~”舞姐促狹的捏捏我的臉:“總該下定決心表白了吧?”
我低頭:“嗯。”
“時間,地點?”
“emmmmm沒確定。”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舞姐猛地一推我:“……現在吧!!”
“嗚哇!”我手忙腳亂,但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算計”我了,哪還能被她得逞,我玩命的扒住她,湊近她耳朵抓狂道:“現在還在直播啊!!”
當著全世界的面表白……我哪有這個膽子啊!
“唉~”舞姐無奈的一托腮:“好吧好吧,暫時放過你,但是你得答應我。”
“啊?”
“一退出游戲立刻表白。”
“可是剛出游戲社長會很累的……”
舞姐嘴角一抽:“唯有這種時候突然賢妻良母起來……”
我擺手干笑:“嘿嘿嘿嘿~出去后只要社長閑下來,我立刻表白!這樣總行了吧。”
“哼~~~”舞姐不相信的斜睨我:“行嘛你個慫包?”
“我說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