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從天降
- 俠官道
- 門前黃鴨
- 2449字
- 2019-07-06 22:21:41
鄭沖這一掌挾風(fēng)而去,轉(zhuǎn)瞬便要落在其面前少年胸口,險(xiǎn)情被一旁的江蹤影悉數(shù)覽盡,方才還喉中有些許啜泣,這一刻卻換成了一陣嬌呼在廳中響起。
李平江心中將輪回死氣狠狠咒罵一通,天機(jī)步無法施展,他只得用盡全身力氣,扭跨側(cè)身,以期將這挾風(fēng)一掌能安然避過。
不過鄭沖畢竟為一派之主,雖無法比肩于靜安三圣這種名聲過天的絕頂高手,但能在徐州一帶上闖出些名堂,想必也弱不到哪里去。
心懷殺念的一掌,李平江已避閃不及,在他眼中,這一張如同一柄猝火寒刀直直砍向自己的頭顱,頭不掉刀不停,他甚至看見了鄭沖嘴角泛起的一絲詭笑,心寒無比。
江蹤影驚呼間已捂住了雙眼,不敢再看上分毫,只敢拎起耳朵細(xì)聽。
“砰,砰。”
沒有預(yù)料的慘叫之聲,江蹤影只聞得兩聲悶響,廳中便無其他聲音。
她緩緩漏出指縫,從中望去,那少年滿臉大汗呆在原地,在他一步之前,雙手合十立著以為身穿祖衣袈裟,面臉笑容的矮胖僧人。
在這兩人幾步開外,鄭沖臉色蒼白,嘴角猶掛著絲絲血漬,一手撐地一手捂住胸口,雙目如火看向那笑臉僧人。
江蹤影驚呼一聲,趕忙邁著小步竄至李平江身側(cè),上下打量并關(guān)切問道:“你......你沒事兒吧?”
一旁的鄭中北沒有在意趴在地上的自家爹爹,反而冷眼看著一臉擔(dān)憂的自家小師妹。
鄭沖本以為這一掌已然得手,心中暗自竊喜。誰知掌已飛至少年面門之時(shí),從廳外竄戶一人影,大手一揮卸去信心滿滿的全力一掌,再予反手一掌直襲胸口,將自己轟飛出去。
見其祖袍加身,一張笑臉,鄭沖心中大駭:“此人身材矮圓,一臉笑臉,雖不是他口中所叫的悟匕,難道他是......?”
為一探虛實(shí),鄭沖擦凈嘴角血漬,趕忙站起身來抱拳問道:“咳......咳,請問大師是否是悟夕神僧?”
笑面僧人微微鞠了一躬:“貧僧正是悟夕,見過鄭掌門。”
不見神僧悟夕,就如同此前登天階上所見的不明神僧悟匕一樣,這兩位乃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存在,都是尋常俠士只聞其名而未見其容的存在。
這靜安三圣真當(dāng)是一覽眾山小?三圣中已有兩位神僧能一口叫上自己的名字,鄭沖打死自己也不信他何德何能可以讓這兩位高人記住自己。
打不過只得認(rèn)慫,今日之事怕是也不得善終。
鄭沖雙手抱拳,客客氣氣鞠了一躬:“見過悟夕神僧。”
廳中除了李、江二人,其余眾人亦鞠躬請安。
鄭中北覺得場景很熟悉,好像在哪兒里經(jīng)歷過。
悟一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鄭掌門貴為一派之主,對常人下此重手,欠妥,欠妥。”
鄭沖自知理虧,并且這和尚擺明了不是跟自己一邊,便沒多做解釋,大大方方言道:“神僧教訓(xùn)的是。”
鄭中北抬起頭看了一眼廳中的男女,目露兇光。
“啪”,廳中揚(yáng)起一聲脆響,鄭中北突然一陣火辣疼痛,似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眾人循聲望去,瞧見了鄭中北臉上一陣血紅,又聞得悟夕厲聲言語:“本人不才,執(zhí)掌寺中戒律,你崇靑派入了我靜安寺就必須守我寺中戒律。”
“這位施主對女子不尊不敬,肆意調(diào)戲,更想辱人清白,深犯我寺不淫欲之戒,罰掌摑。”悟夕面相對鄭中北,厲聲說到:“你可知錯(cuò)?”
鄭中北望了一眼自家爹爹,父親仍舊躬身,當(dāng)即便說道:“在下知錯(cuò)。”
“知錯(cuò)要改。”
“在下謹(jǐn)記。”
“啪啪啪啪啪”,悟夕方才聲落,廳中再響五聲,順次而接,聲聲入耳。
崇靑派除鄭父子兩,其余五人皆臉頰通紅愣在原地。
“你五人粗言粗語、低俗下流,犯我寺不妄語戒,罰掌摑,爾等可知錯(cuò)?”
自家門派掌門仍舊躬身不言語,大師兄已然認(rèn)錯(cuò),這幾人見狀哪敢有非分之想,紛紛認(rèn)錯(cuò)。
悟一目光轉(zhuǎn)向鄭沖,面容雖笑,言語卻無笑意:“鄭掌門還請站直身子說話。”
鄭沖心中一橫,既然不能反抗,那邊只能默默沉受,誰叫自己被這小子擺了一道,當(dāng)即便站直身子,直言道:“大師請說!”
悟夕此時(shí)收起了笑容,正聲說道:“尋常佛寺八大戒,為首乃不殺生戒,我寺雖無此條但不代表任由殺人。”
“鄭掌門一掌,掌勢犀利如風(fēng),若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拍在這位小施主面門之上,只怕當(dāng)即命喪于此,一門之主出于私利私心,如此狠心實(shí)屬不該。”
“這幾位年輕人受掌摑之罰,算是貧僧替鄭掌門代為管教,鄭掌門歸為一派之主,貧僧無德無能已八大戒罰之,但還望鄭掌門好自為之,大道之途路漫漫,修功之時(shí)還請勿忘修心。”
“阿彌陀佛。”
悟夕一番言語,嗓門不大,眾人聞之卻好似當(dāng)頭棒喝,廳中無一人動(dòng)彈半分,皆呆立當(dāng)場。
“聽貧僧一句,既然來了,就安心等到英雄大會(huì)那天,今日之事暫且壓下不表,若有下次,別怪貧僧江湖貴派掃地出門,辱了貴派名聲。”悟一轉(zhuǎn)過身子,朝著廳口邁步而去,祖袍袈裟衣角蕩漾,恰到好處的未垂在地上,而后對面前的少年說道,“走了,悟一師兄找你。”
李平江聞言回過神,跟其身后行至廳口,好似想起了什么,隨即朝著廳中少女嚷道:“你發(fā)什么愣呢?不要命了?趕緊走啊!”
江蹤影在少年的叫嚷聲中回過神,廳中局勢轉(zhuǎn)換讓人措手不及,上一秒如板上魚肉,下一秒?yún)s能安然離開。
她彎下腰準(zhǔn)備拾起地上的佩劍,忽而想到此乃崇靑派之物,心中泛起一陣惡心,當(dāng)即直起身子,并順勢將左手握著的劍鞘扔下,快步跟上李平江腳步。
鄭中北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牙關(guān)緊咬,目露兇光,目送著江蹤影小跑出了廳口。
估摸著人已走遠(yuǎn),鄭沖方才直起身子,鄭中北瞧見爹爹有了動(dòng)作,這才敢移步至其身旁。
鄭沖臉色鐵青,眼中帶有絲絲血色,鄭中北見狀嚇得退后一步,口中輕聲喊道:“爹......爹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沒曾想這小子竟能與靜安三圣都有所淵源,實(shí)在出乎我的意料。”鄭中忽的放松下來,晃晃悠悠的向廳房走去,嘴上說道,“技不如人,連對視而語的權(quán)力都沒有,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北兒,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爹得這一輩子算是已經(jīng)到頭了,你年月還長,希望能以今日為恥,奮發(fā)圖強(qiáng),振我崇靑。”
鄭中北似是沒聽進(jìn)去,開口卻問道:“那我們就放過江蹤影和那小子了嗎?這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
鄭沖身形一頓搖了搖頭,望向廳外,沉聲道:“今日之事就且放下,崇靑派眾人再不得深究,如有違令,門規(guī)伺候。”
“爹!”鄭中北忙出口叫到,“這豈不是......!”
“毋需多言!”鄭沖冷言打斷,推門進(jìn)了廳房,重重關(guān)上。
廳中除鄭中北外,剩余五人面面相覷,最終將目光投向了廳中的掌門之子。
“爹,孩兒知道了。”鄭中北緩緩說道。
說話間鄭中北伸入懷中,將藏于胸前一塊銅牌調(diào)了調(diào)位子,以免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