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密林里,我一支胳膊摟著耗子,一只胳膊摟著允星河,默默地跟在提著斗篷人的黎角的身后。
半晌兒,我問道:“那些人不用管嗎?”
我指的自然是斗篷人的那些部下。
黎角沒有回頭,回答道:“邊防軍會處理的。”
我繼續問道:“他們變形的時候,你看到了嗎?”
“嗯。”
“那管液體是什么?”
“不知道!”
說完,黎角停住了腳步,然后朝斗篷人頭上捶了兩拳,用滁遠方言說了一句話。
斗篷人奄奄一息地嘀咕了一句,然后黎角說道:“他也不知道!”
“……”
這時,我居然對斗篷人產生了一絲同情。
我們繞開邊防軍,回到了駐地,即三號哨塔,高蘭花等一干人正在那里等著我們。
耗子傷得最重,不得不接受手術,我和允星河比耗子好了那么一點點,但此時也不能隨意動彈了。
躺在病床上,我嘴里不由得默念一個名字——陳半山。
黎角用我的腿把斗篷人干廢后,揪住斗篷人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陳半山在哪里?”
聽到這個名字后,我腦袋里的出現一張人臉,但一閃而過,再想也想不起來了。
“你妹的,就在嘴邊,怎么就說不出來呢?”
“我肯定見過這個人!”
或許是我不經意間吐嚕出來了,在我旁邊躺著的允星河問道:“你嘀咕什么呢?”
我反問道:“你知道陳半山是誰嗎?”
允星河道:“半山集團的總裁啊!你問這干什么?”
“哪個半山集團?”
允星河道:“哦,忘了,你是天穎省人了,這個半山集團是七河省的,是一個比較大的企業集團。”
“干什么的?”
允星河道:“地產,黃金,木材,餐飲等等什么都有,不過主要是搞運輸,而且是國際貨運。”
我問道:“你怎么知道的這么詳細?”
“我在它旗下的一個分公司里做過暑假工。”允星河問,“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半山集團?”
于是,我把黎角問斗篷人“陳半山在哪兒”的事告訴了允星河,允星河聽后沉默半晌兒,然后可能是因為斗篷人的語言和我們現在所處位置的原因,允星河似乎想起了什么,說道:
“話說,我記得陳半山他老婆好像是滁遠人!”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你記他老婆干什么?”
“你不知道,陳半山老婆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其實他老婆才是半山集團真正的總裁,半山集團旗下的員工幾乎都知道這一點。”
我腦袋靈光一現,說道:“嘶~這次黑魚塘偷獸籠里的變異種事件里,會不會有半山集團的影子?”
原本我以為羽國和滁遠國之間的變異種交易僅僅存在與獸籠和白象山附近,但陳半山的突然冒出,讓我不得不懷疑這里面令我貓膩,搞不好是有一條“產業鏈”的存在。
三天后,我和允星河的傷勢基本痊愈,就連我們自己也對這種恢復速度感到驚嘆,這不僅和那些新制藥劑有關,我們自身的恢復能力也是至關重要的。
……
三號哨塔頂端,我、允星河和林鴻站在這里一動不動地看著面前正在用望遠鏡觀望景色的黎角,平常在黎角面前有些嬉皮笑臉的我們,此時一臉嚴肅,一本正經地等著黎角說話。
因為這個男人巨踏馬強!
黎角放下望遠鏡,轉身看向我倆,笑問道:“你倆怎么了?這么嚴肅干什么?”
允星河道:“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我們以前有些放肆了,所以想改正一下。”
黎角笑了笑,也沒表示什么,轉而說道:“白象山六十四訓練計劃取消了,等耗子傷愈后,我們就回九分區。”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這訓練計劃不取消也沒辦法啊,總共十八個影種,最后就被救走七個,昨天有還有一個因為傷勢過重死了,也就是說現在影種僅剩下六個,分別是一級的耗子,二級的我和允星河,三級的胡虎、林鴻和李勢。
影種這一次的白象山之行,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我問道:“影計劃還要繼續進行嗎?”
黎角道:“我之前就說過,影計劃一定要繼續下去,哪怕只剩下一個影種,這個計劃也不能終止。”
我趕緊點頭道:“是是是,不能終止,不能終止!”
黎角看向我,說道:“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我撓頭撓頭,道:“我倒沒有反對影計劃的意思哈,可現在就剩下六個影種了,還怎么訓練啊?”
黎角擺手道:“這個你們不用管,我有自己的方案。”
在我看來,黎角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要擯棄原先的訓練課程了。
林鴻問道:“在你眼里,我們是不是很弱?”
別說黎角,就連我和允星河也是一愣。
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斗篷人一鞭腿把我、允星河和耗子踢廢,而黎角又用用我的腳把斗篷人踢廢,這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
原本我們自認為自己是異于常人的存在,可現在看黎角,簡直是反人類的存在!
黎角正色道:“說實話,你們很垃圾!”
“草!”
黎角繼續說道:“給你們定的訓練目標,你們雖然都完成了,但由于方式不對,所以實際成果并不好。拿張木水來說……”
我不自覺地挺了一下胸膛。
“到現在為止,仍然還在靠腿吃飯,但跳起來就像是一只要死的雞,要速度沒速度,要力度沒力度,虛浮搖擺,破綻百出。”
我的胸膛又塌了下去。
允星河問道:“黎老大,你要插手影種訓練課程的制定?”
黎角回答道:“本來就應該是我來制定!”
談話結束,黎角離開,我們三個站在哨塔上,望著遠處的白象山,怔怔出神。
允星河突然問道:“你們說現在的世界南部,變異人是不是也在為未來戰爭做準備,也在進行著類似影計劃的東西啊?”
林鴻沒有說話,轉身離去,我回答道:“肯定的啊!”
允星河笑道:“突然有一種被時代選中的感覺。”
五天后,我們回到了九分區。
……
九分區的一個長椅上,允星河正在看著一本書,剛吃完飯正在瞎溜達的我走近一看,那本書竟然是——齊天經。
這本書誕生于三千多年前,是一個叫允半仙的術士寫的,里面記錄的都是玄通之術,奇妙至極,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允星河看到我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合起了書,笑問道:“怎么了?”
我問道:“你能看懂?”
允星河笑道:“我們家祖傳的,我怎么會看不懂?”
我當即一愣,問道:“你是允族的?”
允星河點了點頭。
羽國有四大族,分別是居族、封族、虞族和允族,四大族皆是傳承久遠。羽國雖然沒有貴族這一說法,但大多數羽國人對四大族的人還是比較崇拜的。
允族世代研究堪輿之術,雖然近代被當成了迷信,但這玩意兒畢竟是個心靈寄托,有總比沒有強。
我趕緊擼起袖子,伸出手,道:“那你給我算算!”
允星河一臉無奈地說:“我不會啊!”
“你不是允族的嗎?”
“誰和你說允族的人都會算命?”
“不……不是嗎?”
“……”
在我軟磨硬泡之下,允星河終于答應給我算一卦,在仔細地看完我的手相和面相,詢問了生辰八字和人生大事,我又把唐茜的生辰八字告訴他之后,允星河說道:“你要算什么?”
我一拍大腿,道:“第一個必須是前途啊!”
允星河沉聲道:“前途飄渺,變數極多,但有際會風云之時。”
我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允星河,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還挺像那回事的,于是繼續問道:“姻緣呢?”
“沒戲!”
“你放屁!”
允星河擺了擺手,道:“愛信不信,不信拉倒,還算不算了?”
我想了半天,想不出來還要算什么,允星河正襟危坐道:“我送你一卦!”
“什么?”
“你命格極硬,但命途多舛,雖能成事,但少不了一路坎坷!”
聽完,我抬起屁股就走,一邊說道:“妖言惑眾,果然是封建迷信,不能信!”
允星河沖我喊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謀事在人,成事也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