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讓徐言歸熟視無睹,一路縱馬已過十里,月正南,露水打濕了衣袍渾然不覺。
一口怒氣堵的徐言歸胸口處隱隱發痛,卻讓他更加憤怒!
城中大索已然過了一遍,可上頭沒發話底下兵士也不能埋怨,只能期盼著快些天明。
各位家族長還在皇宮內聽著不時來報的消息,朱雀衛士兵進出多次,結果皆一無所獲安國掌權者景帝公孫龍臉色越來越冷,終于,在一位朱雀衛士兵出門后爆發!
“好一個賊子!在我建安城如同自己家一樣來去自如!傳玄武!朱雀!”
唐逸軒冷著臉沒說話,各家族長同樣如此,聚集建安城最巔峰的力量卻捉不住一群拐子,這個巴掌甩的很疼。
一身灰衣的玄武與紅衣的朱雀進去宮殿,兩人單膝跪地,也不說話,靜等公孫龍。
“結果如何?”
大殿回蕩著公孫龍的聲音,威嚴中蘊含暴躁與肅殺。
玄武抱拳:“兩次大索無果,賊子應該離去。”
“朱雀?”
紅衣朱雀黑紗蒙面同樣抱拳聲音清冷:“賊人乘年會未曾宵禁,城門未關,屬下得到消息太晚,搜索無果。”
“砰!”
“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屬下知罪,請陛下責罰!”
怒容讓公孫龍圓目噴火:“責罰有什么用!堂堂兩衛被一群拐子耍的團團轉!殺了你們能找回唐月皎嗎!還不快去找!今天他們敢在城中拐人,明天他們就敢來皇城撒野!”
怒吼聲傳遍大殿,龍椅扶手被公孫龍直接拍斷,這次他是動了真火。
玄武朱雀抱拳,正要離去時公孫龍又道:“朱雀留下,玄武前去主持大局。”
“屬下遵命。”
紅色大氅無聲,黑紗蒙面的朱雀靜等命令,公孫龍坐回龍椅揉了揉太陽穴,稍待一會后開口道:“朱雀聽旨,加封朱雀為六品巡寇將軍,率朱雀衛出皇城帶旨巡游九州,監察民間各處,嚴查江湖中人,凡是有賊寇來往者,調查清楚就地誅殺!持我天子令,事急從權可調四關守軍支援!”
“屬下遵命!”
“退下吧!”
朱雀躬身雙手托著一卷剛書寫的圣旨,上面壓著一塊天子令。
伺候在旁的小黃門關上殿門,寂靜在這燈火煌煌的大殿中產生。
公孫龍繼續道:“賊子猖狂,挑釁皇家威嚴,各位愛卿,可有意見?”
以丞相劉青尋為首的各家族長皆抱拳躬身道:“臣等無異。”
“退下吧。”
“臣等告退。”
皇城又恢復了安靜,夜間正在大舉搜索的建安城連夜出城了以巡寇將軍朱雀座主為首的朱雀精銳衛士。
四面八方皆有背插烈火旗一人雙馬的八百里急行使,他們必須快速到達各州府衙公布陛下新頒布的法令以及在各州張貼唐月皎的畫像布告。
徐言歸一夜之間行馬到劍州城外二十里,身后跟隨暗衛五人與徐讓率領的百人九州護衛隊。
天色發亮時眾人停在一處荒亭間休息,這邊早已經有劍州仙草堂小廝準備好的馬匹與草料,五長老徐春得到信息時已經命令布置在劍州的暗衛在大街小巷與村寨之中尋找唐月皎的蹤跡。
很快一個在城門處的一個巷子中,一個乞丐提供了線索,在凌晨時分一輛馬車極速入城,趕車者為一個麻衣漢子,他扔給城門官兵一些銀子,叫嚷著帶公子來劍州看病,進城之后卻沒尋醫館,而是找了個地方休息,中午時分他見麻衣漢子帶著飯食回到馬車,馬車上還下來一個胖漢子和一個灰衣漢子。
徐言歸聽著消息咽下嘴里干糧道:“一夜之間出州,倒是小瞧了他們本事!那胖漢子在這里,就是目標無疑,回去告訴五長老,讓他那邊緊盯著他們,等他們出城時就放響箭,我們在劍州城外截殺!”
隨后他轉身招呼道:“捷豹抓緊出發去建安唐府,讓唐叔叔莫要著急,我已找到唐小姐蹤影,很快帶回。”
捷豹領命而去,徐言歸緊了緊袍子翻身上馬對徐讓說道:“十八爺,辛苦各位兄弟,不知道他們從何處何時出城,咱們分兵四面圍著,每一面兄弟一半休息,一半警守,聽響箭而動!”
徐讓點頭抖動紅纓槍:“聽少主命令,一隊原地不動,剩余三隊隨我去另外三面。”
黑袍護衛隊聽令而行,馬蹄陣陣不一會遠去。
城中一處庭院中,胖頭陀三人看著唐月皎吃完飯后又給她繃緊繩子,然后出了院子三人聚在一起輕聲說話:“王五還未來,等他來時咱們就出城。”
陸遠咽了口口水道:“我怎么感覺心驚肉跳的。”
陸途大大咧咧道:“大哥,咱們這條路走了三年,哪次都是平安無事,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胖頭陀坐在一處干草瞇眼:“你們也都瞇會,待得老五回來咱們就趕緊出發,明天早晨就能見到總瓢把子了。”
兩人點頭不再言語,剛瞇眼一會院子門突然被敲響,三人如同貍貓般各持一把樸刀呈兩人在前一人在后對著院門。
“是我,王五。”
胖頭陀這才打開門,陸遠兄弟隱在門后,待看清進來的真是王五后才放下兵刃。
關上門,王五摸起茶壺就往嘴里灌,喝得三大口打了一個飽嗝抹去頭上汗水看著三人急道:“咱們得趕緊出城!我剛才在街上看見有官府張貼布告,與咱們抓的那個姑娘一模一樣!”
胖頭陀眉頭緊鎖:“怎么這回官府回神這么快,建安距離劍州足有五百里,怎么一夜之間消息就傳過來了?”
王五搖頭:“不知道,我聽貼布告的捕快說,每一州都貼了布告,而且馬上就關上城門開始大索!”
“娘的!”
陸途罵了一聲,胖頭陀咬緊牙關:“陸途快去帶上那個姑娘,咱們快些走,不要停留一路直接奔大荒州!”
四人趕緊行動,牽來馬車,陸途扛著唐月皎就上了馬車之后王五馬鞭一揚,馬車開始跑了起來。
剛到城門處,只見大街上許多捕快開始挨家挨戶搜索,陸遠趕忙解開唐月皎身上麻繩,掏出白手絹就拍在了唐月皎鼻間。
還未等喊出聲,唐月皎又眼前一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什么人!站住!”
守城兵士攔住馬車,胖頭陀跳下馬車掏出銀子塞進兵士手里陪笑道:“我們帶公子來劍州瞧病,剛家里人來信說在云州找到位神醫,所以準備出城去云州城。”
兵士疑惑,以兵器挑開馬車布簾看到陸遠陸途兄弟陪笑,馬車中躺著一位臉色蒼白如雪的貴公子。
顛了顛手中分量,兵士咳嗽一聲:“你們還算運氣好,再晚一會就出不了城了,你家公子病的不輕,快些去吧。”
胖頭陀陪笑道:“事發突然打擾小哥了,不知城中為何突然白日戒嚴?”
說話間又掏出一把碎銀子,那兵士轉身四處看看道:“我這也是職責所在,聽說是一位大人物的家眷被人擄走了,自建安城趕來八百里急行使,各州都貼布告,關門大索。”
“好大的陣仗!”
“誰說不是,聽說朱雀衛座主大人被封為巡寇將軍帶領朱雀衛傾巢而出九州巡寇呢,只要是可疑人等就地格殺!四關守軍隨時待命,隨時支援朱雀。”
胖頭陀眼皮子跳了跳忙道:“感謝小哥,我等趕緊帶公子瞧病去!”
城門中馬車快速通過,胖頭陀上車之后看著昏迷不醒的唐月皎一時無語,出城一會后陸遠苦笑道:“不知這位是何方神圣,出動如此多的人馬,咱們這可算是惹了馬蜂窩了。”
四關守軍非戰事不會出動,誰知今日為了一個人開始準備隨時行動,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啾!”
劍州北城門外二十里,一支響箭飛在天空炸響,王五猛拉馬韁,側耳傾聽一會忙朝馬車內喊道:“并肩子!念短吧!咱們被人盯上了!”
話剛落音,馬蹄震顫大地,一隊隊黑衣騎士持槍駕馬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