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看上去害怕地很，趙正叫來的東西都沒吃，澡也沒洗，一個勁地往被子里鉆。趙正安慰了幾句之后，只好起身出了房間。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歐陽亮山吵了起來。歐老板真迷糊著，被趙正踹門踹得以為在鬧鬼，打開門一看，趙正跟一晚上沒睡似的。

他打了個哈欠，踉踉蹌蹌地往床上爬：“阿正啊，昨天晚上太亢奮了我能理解，但打擾我睡覺就是你的不對了。”

“公子，昨夜睡得可安好？”周佳云也醒了，搔首弄姿地把一條腿從被子里伸出來撩趙正的禍，趙正沒心情跟她開玩笑，把她的腿塞進了被窩里，坐在床邊跟歐陽亮山道：“太平鎮認不認識人？”

歐陽亮山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閉著眼睛躲進周佳云的懷里，“大哥！七十年代末我就去了太平鎮，混了十幾年，一大半的人我都認識的啦！”

趙正點頭，“好，幫我把謝信和這混蛋找出來。”

“謝信和？是賣包子的謝信和還是開發廊的謝信和啊？”歐陽亮山扭頭，“你大早上的抽什么風，吃包子叫小姐宜城沒有么？”

周佳云咯咯地笑，“歐陽，阿正是要幫姐妹花報仇來著，當然是開中巴的謝信和。”

一聽姐妹花，歐陽亮山就坐了起來，“什么情況？你不是把事情都擺平了嗎？”

趙正嘆了一口氣，把事情梗概說了一遍，歐陽亮山聽完當即一揮手，說：“沒有事，我找幾個人幫你出了這口氣。你說，你是要腿還是要手。”

“教訓一下就行了，不要搞得太血腥。”趙正嘴上這么說，但心里總覺得不過癮。教訓一下也太便宜他了，但是要腿要手的就顯得有點粗魯，跟社會上放狠話似的。他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發指，要他的命都不算便宜他。只是這種方式趙正始終不太贊同，有機會親手弄死他才是真的。

歐陽亮山的精神突然就好了，爬起來臉也不洗牙也不刷，拿出大哥大就開始喊人，咋咋呼呼地說的還是廣省鳥語。趙正也就聽了個大概，對方似乎很爽快地接下了活，叫歐陽亮山等消息。

末了，歐陽亮山放下了電話，又閉著兩個眼睛躲床上去了。周佳云穿著單薄的睡意挪了挪位置，指著旁邊空著的一角，“阿正，一起上來再睡會？”

跟叫人吃飯加雙碗筷似的。

趙正也沒把這事跟卓家姐妹說，當天下午把她們送上了去新城的火車，臨走的時候，卓秋有些欲言又止，但終于還是沒有開口，趙正給她留下了農機站和歐陽亮山的電話，告訴她們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電話給甘俊華或者歐陽，他們都可以隨時找到趙正。卓秋拿著電話號碼點了點頭，上了火車，隔著窗戶，她對趙正說：“趙正，如果姐在家里呆不下去了，可以來找你嗎？”

“隨時歡迎！”趙正點頭，轉頭對卓琳道：“姐，雖說勸和不勸離，但謝信和還是趁早和他離了吧。這樣的男人留著，還等著過年嗎？”

卓琳本來還算正常，但一聽到謝信和，臉色就變了，“他不離，他說就算死也不離。”

“多大事！”趙正笑了一聲，“那就弄死他。”

“你可不能亂來，殺人是要犯法的！”卓秋嚇了一跳，差點就從車窗上爬出來了，“我爸一直不同意我姐和謝信和結婚，這次回去，還不知道要被怎么數落。你乖一點，別替我姐操心。她的事，我們全家都會管的。”

“也就是隨口一說！”趙正擺了擺手，“不行就走法院，這種情況法官會判離的。”

“行，我們知道了！”卓秋很感激地看著趙正，來的路上兩姐妹惶惶不可終日，眼看火車就要到新城了，腳卻邁不開了。卓秋覺得還是先找趙正，這個男人雖然年紀不大，但看上去很靠得住。在趙正這里，說不定可以讓心情平復一點，否則就這么冒冒失失地回到家，不僅會挨罵，還會讓家人擔心。

卓琳昨天在火車上的時候還郁郁寡歡，情緒差到了極點，卓秋都怕她一時想不開會跳火車。今天起床的時候，氣色都變了。除了不能提謝信和之外，甚至還會主動說兩句話。這些都是趙正的功勞，在兩姐妹最落魄的時候，是他伸出了一雙手，把他們從深淵里拉上了岸。

雖然他什么也沒做，但卓秋仍舊感激他。

隨著一陣蒸汽機車汽笛拉響，火車“哐、哐、哐”地慢慢啟動。卓秋坐在椅子上，漸行漸遠地看著趙正朝他們揮手告別，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姐!”卓秋問道：“你說為什么我沒有晚生幾年？”

卓琳抬起頭，道：“別想了，他不可能會是你的。”

卓秋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趴在茶幾上，看著窗外飛馳的景物，眼神逐漸地黯淡了下去。

送走了卓家姐妹，趙正和歐陽亮山、周佳云一起去了一趟銀行，把三人的帳全部結算清楚。歐陽亮山在銀行的貴賓室里點燃了一根雪茄，自己抽了一口，然后傳給了周佳云，周佳云也吸了一口，最后傳給了趙正。

“大功告成！”歐陽亮山第二次伸出了他的右手，“阿正，認識你絕對是我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握個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后我們江湖再見！”

這老小子平日里說起話來也調皮地不行，但今天說這些的時候，神色很嚴肅，眼睛里有種依依不舍的感情。趙正原本還想打哈哈，見了這情況，也只好嚴肅了起來，他叼著雪茄，握住了歐陽亮山的手，“以后有空多聯系！”

歐陽亮山鄙夷道：“聯系？怎么聯系？打農機站電話，問你在不在啊？拜托了大哥！你現在都是百萬富翁了，不知道買個大哥大啊？”

趙正心想也是哈，難怪最近怎么感覺越來越變扭，原來是沒有手機鬧的。啥也別說了，回頭就去找魏榮，他有路子。

周佳云伸展著身體，給了趙正結實的擁抱，“我家就在宜城，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好說！”趙正深吸一口氣，“我給你留門。”

兩人相視會意一笑，旁邊的歐陽亮山一臉懵逼，“留什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