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消息
- 大膽庶民
- 韶華指尖過
- 2133字
- 2019-06-21 07:00:00
詩詞流傳的速度總是很快的,昨日柳齊昌一首將進酒后,行走在街頭的陸鳴已經(jīng)能夠從路邊涼棚下,亦或者是成群結(jié)隊閑聊的路人口中聽見幾句“柳公子大才”這般差不多的言語,與丫鬟進去坐了一會,便發(fā)覺有人似乎是在刻意將自己的“將進酒”與柳齊昌的“將進酒”連在一塊兒說,并且隱約有幾分贊人貶己的跡象,不由得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哪個愚蠢的人,竟然會在街頭巷尾帶起這陣不該有的風(fēng),李賀的將進酒與李白完全就是兩個風(fēng)格,李賀全詩寫滿了愁,再熱鬧再輝煌都是別人的,與己無關(guān);而李白往好了點說是痛快淋漓的抒發(fā),往難聽了說就是在吐槽,同時還夾雜了積極的態(tài)度來面對,若是單從流傳來說,曠達超脫永遠要比傷春悲秋要更受歡迎,畢竟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正常的人要多一點。
只不過如今這個白癡來帶這陣風(fēng),就實屬是愚蠢至極了。
無論喜歡與否,在這個士庶相對,且社會地位相差懸殊的時間里,拿一個庶民所寫的詩詞與士族相提并論,都是錯,當(dāng)然,陸鳴也相信這個帶節(jié)奏的人或許是想要帶一帶士子的節(jié)奏,只是實在有心無力,所以只能來忽悠這些大字不認(rèn)一籮筐的庶民。
可士子何曾會在意庶民的想法?在市井刮起這陣風(fēng)來,又有何用?
大抵也是有用吧……至少陸鳴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身旁夏月芙看自己的目光越來越不對了。
“后悔了吧?”
夏月芙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與陸鳴說道:“若是你沒有將這詩給柳齊昌,光憑這兩首截然不同的“將進酒,”不出半月,你陸鳴的名字便會從清河郡流出,傳遍整個江南,或許還可以和徐自明并列。”
“徐自明?”
知曉徐自明如今處境的陸鳴笑了一下:“他徐自明當(dāng)真有自知之明嗎?”
“莫說是名滿江南了,即便是名滿天下,算得了個“天下誰人不識君,”又有何用?”
“天下誰人不識君?”
夏月芙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這是你的新作?”
“不是,”陸鳴搖頭否認(rèn),而后轉(zhuǎn)移話題:“你知道柳齊昌的柳府怎么走嗎?”
全然沒有半點丫鬟模樣的夏月芙反問一句:“你找柳齊昌做什么?”
“找他討債,”陸鳴理所當(dāng)然回答:“我昨日送他名滿清河,又送他軟玉溫香入懷,今日自然要來尋他要個報酬。”
翻了翻白眼,對于陸鳴這種昨日情今日報的做法,夏月芙只能給予“市儈”兩字作為評價。
不知是不是柳姓的緣故,跟著府中下人入門的陸鳴一眼望去便見著了院中那片郁郁蔥蔥的綠色,或是迎風(fēng)搖擺;或是做那承托花枝美麗的背景;亦或者在陽光下反射出屬于它們的生機盎然。
脆生生的綠色總是能夠讓人心情舒緩變得輕松起來,前提是這片綠色入了自己的眼,而不是在自己頭頂。
只不過讓陸鳴奇怪的是,除開入門與庭院處的那些景物之外,院中角落苗圃中的植物顯然就有些特殊了,卻是沒有深究,心道大抵是這些大戶人家養(yǎng)的奇花異草吧。
而一旁的夏月芙卻是對陸鳴稀罕人家院子里這些花花草草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可思議,想來在她看來,這個市儈到極點的商賈就是純粹到極致的奸商,連自己所作的詩詞都能按斤作兩給賣的干脆,眼中定然是只有那白花花的銀子,否則也不會說出要做賣豆腐這種絕對不會虧本的生意,如今對這花花草草感興趣,著實是一件反常的事。
陸鳴來柳府尋柳齊昌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讓柳齊昌出面幫忙弄個院子下來,一首“將進酒”,不求能換個什么五進五出的大宅子,至少幫忙解決尋找一下房源總是極為簡單的事兒吧?
卻不曾想柳齊昌心情大好,一擺手便將這事直接攬了過去,直接開口將那五進五出大宅子的事給辦了,看他這副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想來昨日定然是沒花梳攏金,就將耿耿于懷許久的香雪給辦了。
畢竟在這干士子眼中,天底下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可這當(dāng)中,偏偏不包括女人,不是舍不得銀子,而是一身沖云的才氣,若還要花銀錢過夜,那才是說出去被人恥笑的事兒。
當(dāng)然,次日這梳攏金還是會送到醉花樓去的,醉花樓也會識趣的收下銀錢,同時在一定的時間內(nèi)保證不讓這位梳攏的姑娘再去迎其他客人,畢竟身子都破了,若是士子不給錢,醉花樓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何況人家都把錢送來了,面子互相給的,不如各退一步,心照不宣的特殊照顧一下。
“陸鳴你可知醉花樓花魁香君兩日后要梳攏一事?”
臨別之際,柳齊昌一臉壞笑靠近陸鳴,大笑說道。
“哦?”
陸鳴與一旁的夏月芙互相對視一眼,而后費解的問道:“醉花樓花魁梳攏,通常不都會留一月時間準(zhǔn)備嗎?這次怎會這般著急?”
“不知何由,”
柳齊昌手中折扇一打:“昨日我等要離席之際,孫管事特地入房通知,且格外囑咐,此次不爭才學(xué),不看意愿,只有一言,”
“價高者得!”
“價高者得?”
陸鳴皺了皺眉:“醉花樓這么缺銀子嗎?”
而后絲毫感覺自己這般模樣有些失禮,便笑著與柳齊昌拱手,恭維:“此事與我無關(guān),在下家境貧寒,莫說是花魁了,便是名花都采不上一朵,不似柳公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好歹人家?guī)兔k了個幾千兩銀子的大事,說兩句好話讓他高興高興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哈哈,好詩好詩,”
口中念叨了兩遍,柳齊昌大笑:“這般詩句,讀來朗朗上口,可比昨日那“琉璃鐘,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要舒坦不少!”
夏月芙心中緋議一句“不學(xué)無術(shù)”,偏過頭去不看這兩個互相吹噓之人。
柳齊昌未曾遠送,陸鳴臨出府門,這才與面前那小廝說道:“回去告訴你家柳公子,改日我陸家酒坊便要立起來了,若想喝酒,上我的鋪中來便是。”
小廝點頭答應(yīng),而后掩上大門,留下門外的夏月芙一臉匪夷所思的望著陸鳴:
“你要開酒坊?”